47、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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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祁臻去医院复查。刚进医院，就见一抹像大嫂君子兰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便没太在意，例行去找陈沉。
但，在刚做完脑CT后，贺伯母打了一通电话给他。通话结束后，他嘴角忍不住上翘，打电话给君子兰让她在大堂等十多分钟，他复查结束后马上过去。
陈沉见了，忍不住询问：“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在你身边？”
“是。我大嫂怀孕了，二胎。”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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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兰怀孕的消息让两家二老都高兴极了，回来的路上逢人就说他们要有孙女了。至于为什么说是孙女而不是孙子，这个，可以参照一下今早周南风和贺我意的差别待遇来看。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自从一岁多的贺之源在学会走路，整天都想“离家出走”后，四位长辈老腰老腿已经开始经不起折腾，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个贴心小棉袄来亲亲抱抱举高高，而不是再来一把实心小铁锤锤他们胸口了。
见他们这样，杨祁臻不免反思自己二十六岁都还没谈恋爱是否错了。可转念一想，他和白茶在四年后大婚，也是快要结婚的人了。
所以，综上所述，没错。
晚上，他欲给小姑娘发消息，见她还是离线，不免担心起来。
秘密会谈之所以会被称之为秘密会谈，是因为哪怕今后萧白两家有所合作，这次会谈也不可能解密公开。而与之相对应的，便是除当事人外，谁都不知道在会谈上发生的事。
与之相关的，这要是发生了些什么……
越想越担心。他干脆联系老白，问他白茶是否已经回到老宅。老白回他：大小姐下午回到老宅，已入睡。
见此，他暗道自己是瞎担心一场了。这小姑娘没心没肺的，还真是让他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哭笑不得了半天，他才给她发消息，告诉了她君子兰怀孕的消息，顺道还提醒她对老宅里的事务早做安排，不然出来玩就玩不痛快了。
发完这些，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明天要做的事，他洗漱上床睡觉，且，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纷纷扬扬的嬉闹声传来，他看不真切，便不断接近，最终走进了一处宅院，是战名山杨家，清风院，阿远的院落。
他惊讶，观察四周环境，竟是红绸满天，喜字贴窗。这是，阿远和缘缘成亲了？
随闹喜的人一起走进婚房，只见房间内龙凤喜烛已经燃起，烛火摇曳间，穿着婚服的阿远在拿起喜称时看了他这里一眼。
很是深邃的眼神，包含悲怜。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眼神？他愕然，以为是在看他，直觉又认为不是，便再看他周围的人——竟都渐渐消失，只剩下崔庭生和他。
阿远似没有看到他，只对崔庭生叹道：“我答应你的事做好了，药呢？”
“已经给杨岸缘服下。你今后，”说到这里，崔庭生竟提了一口气，看向盖着红盖头的新娘，目光温柔缱绻，声音也变轻了，“萧何，我让你如愿嫁了杨退之。你今后若受了委屈，可来找我。”
萧何？！新娘是华灼？华灼嫁给了阿远？？？
他颇为不可思议，欲走过去掀开新娘的红盖头证实，哪知新娘自己倒先掀开了，豁然起身对崔庭生硬气道：“我有我华家撑腰，为何要去找你？”
啊？
啊？？？……
他怔愣在原地，不可思议于为什么会这样。但只是片刻，他就开始总结目前的情况：缘缘病了，阿远为了缘缘答应崔庭生的某个条件——现在来看，这个条件好像是崔庭生让阿远娶华灼？？？然后，崔庭生和华灼之间好像还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
总结到这里，他立时提了口气，开始寻找有什么利器可以让他一刀毙命——这个梦太荒诞，再做下去，他可能要疯。不行，醒来后还得杜绝华灼和阿远见面。如今两边都好好的，这梦叫什么回事？
然而，当他又想到在小姑娘生辰那天，华灼和阿远各自以姻亲身份来贺，就已经见面时——
他觉着自己做了孽，否则不会做这样的梦。
而这边，当华灼硬气的刺回去时，崔庭生反而不恼，只笑，笑得温柔又留念，“是，你现在已经成家，不需要我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了。”见华灼还欲说什么，他立时退步走出婚房，最后看了眼小孩儿，那盛气凌人的样子，还真是鲜活。他喃喃道：“不会再来找你了，这是最后一世了。”
最后一世？他敏锐捕捉到这条语句，再看崔庭生，只见他在退出婚房后怅然看了眼星辰，似随意一看就看出了大事般，立刻快步走出院落，吩咐老言准备直升机，直接飞往忘川白家。
梦的最后，是他随崔庭生回到白家老宅。在忘川院，他又见到了两个白茶。一个白茶躺在床上，平静得没了呼吸，一个白茶站在床边，无声泪流。
见崔庭生来，站在床边的白茶看了他一眼，声音哽咽，“你来晚了。”
“是吗？”崔庭生走到床边，试了试躺在床上的白茶的呼吸，又探她脉搏，果真，都没了。
他收回手，眉间紧皱，在床边伫立良久，似是思考出了什么东西，再看站在他对面的白茶，忽地目光如炬，见她却只是在不解，又一笑。
嘲讽，无奈，叹息，都是对自己的，他仰天一笑，再低头，又是平日里的那个温润公子，“是我败了。她把赌注压在了你身上。我以为她会把赌注压在自己身上。”
闻言，白茶咬唇，面露不喜，“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会懂的。”他又笑了一下，面露悲怜，就像此前杨祁远对他的那样，声音也是那般温润，似在谆谆教导她赶快成长起来，“是我忘了。萧何的最后一世，也是扶苏的最后一世。本我不过下了一盘棋，你我皆棋子。现在，她让我交上赌注，让我和她一起赌/博。白茶，她让你替她成了棋中帅，你知道你的对手是谁吗？是时间Hawing。假若时间轮回，你能改变这一切吗？”
白茶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话来。无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她只得低头看向床上已经睡着的白茶，咬唇许久，不答反问，“那你知道白家陵墓在哪里吗？她说，她死后，不火葬，要入陵墓。”
“是吗？陵墓可不是一个好去处。会很困难，而且我并非白家人。”崔庭生再看向白茶，他的目光已经变了，从探究变成了饶有兴趣，甚至，认真。
“但你也好像并不是崔家人。你和她才是同类，是吗？”似是知道说这话的后果，在说出这句话时，她指尖有些发抖，只能咬唇不让自己的恐惧泄露出来。更或者，是她不想证实自己的这个猜测是正确的。
“本善纯真，最为通透，果然如此。你可以理解为，转世轮回。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所看到的这个样子。在它的背后，无数黑暗滋生的地方，亦有不畏之人在抗争。白茶，扩大你的眼界格局吧。”
话完，杨祁臻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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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后，脑袋里是前所未有的清醒，甚至不觉着自己做了一场梦，那是真实的，如今才是虚幻。
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良久，他吸了口气，起身拿起床头的闹钟一看，凌晨一点三十一分。
窗外路灯昏黄，别墅区一带早已陷入静谧。远处新来的人家好像只住了一个年轻的富家子弟，现在正摇摇开着豪车回来。那刺眼的车灯照亮了他前行的路，也让站在窗边的杨祁臻忍不住心神一晃，开始真实的反应过来——
现在不是梦。
他站在窗边，听着远处的车熄灭，灯光骤然消失，见那栋别墅亮了灯，一个年轻子弟拥着一个漂亮女人进门后，那大门啪的一声关上，他也沉默的拉上窗帘。
窗帘隔了一条缝，还未完全合上，只在那一缝之间的位置，他停在那里，许久未曾放下。
有月光顺着那条缝隙照了进来，映出房内的一切。如今，再看房内的陈设，许是因为还没缓过来，他竟突然开始觉着陌生。
如果，梦是真的，那现在，还是现实？可若，梦是假的，那现实，便是现实了？
他想不通，便准备给陆北辰打电话。电话还没拨通，只停留在界面上，他似想到了什么事，放下手机，去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新手机卡和新手机，安装上去后，开机，是数据载入，百分百，开机成功，输入陆北辰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嘟嘟声不过三下，那头便接过，是陆北辰的声音，太过迷糊，显然还没睡醒，自然也不知道这是个新号打进他手机。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都在他那里私底下备过号了，不然也不可能接通。“喂？”
“之前让你帮我查的忍冬事件，还在继续吗？”说话间，他透过窗帘缝看向窗外，很静，只有此前刚回来的小年轻那户还亮着灯。唔，三更半夜，还有伤风化。他瞥了一眼，十分淡定的把窗帘拉严。
“还在继续。出什么事了？”陆北辰似在下床，穿着拖鞋去接了杯水来喝。
“我想，我应该退出你的幕僚团队，专心白家事务。”听着他那边的声音，他也走到床边坐下。
“嗯？”电话那头静默不过三秒，陆北辰就半似玩笑道：“这么早就决定加入白家了？我就说少容最会笼络人心，连你都抵挡不了？”
提起小姑娘，他便想起梦里的那两个白茶，笑，轻轻的，有些落寞的在笑，“可以这么说。”不若此，他便难以进入白家核心团队。
和所有世家一样，白家族老会核心团队最少六人，最多十人，身份不对外公开。在这一个多月接触白家事务时，他发觉，白少絮，身为白氏女，并不是白家核心团队成员。而白少默和白少亭作为家主近侍，一掌内，一掌外，白少亭常年在外，行踪皆有，但白少默作为内侍，除了白茶生辰那前后两天他见到过外，其余时间均不见他踪影。
白家中庸，矛盾相驳。白家短命，四十而亡。忘川白家，喜水而断火。
想起这些，他摩挲着床单，眼里晦暗不明。耳边响起陆北辰的声音，一声重一声浅的，听得他有些恍惚，“这样也好。可能我没和你说，在确认是你入赘白家后，族老会这边就已经交上来一份提案，提议让你退出。既然你现在这么说了，那写一份申请上来？免得我被人说强人所难，让你毫无归处。”
“好。”
“除此之外？”电话里头，陆北辰打了个哈欠，显然还在困觉。
“帮我彻查一下华灼的过往。查完后，和忍冬事件的报告一起，先暂时放在你那里。”说到这里，似想到什么，他摩挲着床单的手一顿，半晌才道：“明年，不，等18年过完年再给我。”
“嗯？这么长？出什么事了？”
“是关于我的一些事，需要一些时间来证明。”
“难得。那你好自为之。没事挂电话。”说完，大概是困极，还不等他有所回复，陆北辰便挂了电话。
听着忙音，他笑了一下。关机，抽出电话卡，掰掉，扔进垃圾桶，再把新手机放回抽屉，关上，上床睡觉，仿若不曾发生过这些。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