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大汉凶杀案》云小生

7、（七）

　　陆小凤隔了老远都能闻到司空摘星身上的酒气。
　　司空摘星窝在角落里的卡座之中，闷闷地灌着酒，身边的瓶子杯子堆了不少，显然司空摘星在这里一个人喝了好长一阵子了。
　　酒吧的灯光本就有些昏暗，而司空摘星低着头，更是看不清楚表情。
　　陆小凤无奈：“你喝的也太多了吧！”
　　司空摘星闻声抬头，醉眼朦胧的端详着陆小凤：“还真是稀奇！你居然跟我的一位朋友长得一模一样！”
　　陆小凤伸手夺过司空摘星手中的玻璃酒杯：“因为我就是陆小凤。”
　　司空摘星惊道：“我在这里等的那位朋友也叫陆小凤！你说巧不巧？”
　　陆小凤叹了口气，知道跟一个酒醉的人是没有办法正常交流的，所以他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搀起司空摘星想把他拖出酒吧。
　　“你拖我干吗？”司空摘星已经有点迷迷糊糊的了，“我跟你说啊，我在这里等我的那个朋友，他来了的时候你也来看看，跟你长得是不是一模一样的！”
　　陆小凤接着拖死狗：“是是是，一样一样。不看也知道一定是一样的！”
　　司空摘星不依不饶，挣扎着挣脱陆小凤：“别拖啊！坐在这里陪我喝两杯！我要等的那个人还没有到呢！”话音未落，司空摘星大喇喇地拍着自己旁边的座位想拖陆小凤入座。
　　陆小凤见状，也只好长叹了一口气，放弃了原先想拖司空摘星出酒吧的打算，顺着司空摘星的意思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真听话！我的那个朋友就从来没这么听话过！”司空摘星很满意。
　　陆小凤无语：“那你的那个朋友还真‘不够朋友’啊。”
　　司空摘星佯怒，轻轻拍了一下陆小凤：“谁说的！陆小凤他可是很够朋友的！就算你长得跟他一模一样，但要是再这么说他的话，我也是会生气的！”
　　陆小凤一把接住司空摘星拍过来的手，顺势扶了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晃了一下的司空摘星：“小心啊！”
　　“我没事儿！”说着没事，可司空摘星还是晃晃悠悠的。
　　陆小凤接着说：“你都喝成这样了还要管他呢，你对你这位朋友还真好啊。”
　　“好？才……才不好呢！你懂什么啊！他……他……”在酒精的作用下，司空摘星的话语听起来越发含糊了起来。
　　“他什么他啊，你先顾好你自己吧，话都说不利索了。”陆小凤对这个醉鬼实在是一点辙都没有了。
　　“我？我算什么啊？自己的事情自己都说了不算。被别人逼着做些背良心的事情，你、你说说……我还算什么？！”
　　司空摘星越说越激动，拉着陆小凤用力地晃着，猛然贴近的距离让陆小凤一下看清了司空摘星此时的样子！
　　司空摘星的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是由于酒精的刺激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司……司空？”陆小凤着实被这样的司空摘星吓了一跳。
　　陆小凤朋友不少，可真正交心的却并不多，而司空摘星就算是其中一个。
　　可他却从来没见过司空摘星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这样的司空摘星很奇怪！
　　应该说从司空摘星醉醺醺地给他打电话开始，就很奇怪！
　　酒吧昏暗的灯光也掩盖不了司空摘星此时的憔悴和颓废。
　　陆小凤坐在司空摘星旁边，就这么看着他一杯一杯地灌着自己。在陆小凤的印象里，司空摘星可从来都是个乐天派，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司空摘星一个人在这里喝着闷酒，要知道平常司空摘星可是最讨厌独自喝酒的了。
　　不过陆小凤并不想过多的追问司空摘星到底经历了什么，因为如果司空摘星想说的话，他早就会对自己说了，而不是选择一个人闷在酒吧里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而且陆小凤也很了解司空摘星的脾气，知道既然司空摘星打电话让自己过来，就肯定是有什么想要告诉自己的。就算喝的醉成一滩烂泥，他也会记得将要说的话告诉自己。
　　所以陆小凤选择呆在司空摘星的旁边，就这样一直陪着他，直到他想说为止。
　　“你还真是沉默啊！”司空摘星忽然开口。
　　陆小凤说：“还好吧。”
　　司空摘星说：“你虽然跟我那个朋友很像，但你跟他却不一样！我那个朋友可从来不会这么沉默的。”
　　陆小凤说：“你还真是了解他啊！”
　　司空摘星说：“我可是比他自己都要了解他！”
　　陆小凤说：“那你也该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喝成这样的。”
　　司空摘星摇摇头：“以前也许绝对不会，但是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陆小凤接道：“怎么会？以前同现在又有什么分别？”
　　司空摘星忽然正色道：“因为他大概再不会是从前的那个他了。”
　　陆小凤有些好笑：“从前的他同现在的他还不都是一个人？”
　　司空摘星转过头，盯着陆小凤的眼睛：“现在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司空摘星的双眸深得看不到底，让人看不透。
　　陆小凤一时哑然。
　　司空摘星便不再理会陆小凤，只是自顾自嘟囔着：“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听不到了，陆小凤侧头看了看，司空摘星有些昏昏欲睡，脑袋因为缺少了力量的支撑，已经开始东倒西歪地摇晃。
　　陆小凤轻轻推了推司空摘星说：“今天就到这里吧。”
　　司空摘星忽然清醒：“不行！我还没等来我要等的人呢！”
　　陆小凤笑了：“你还真是执着啊。”
　　司空摘星说：“那是因为我要亲自告诉他一件事！”
　　陆小凤问：“什么事？”
　　司空摘星伸出手指了指陆小凤说：“小心身边！”
　　身边？
　　陆小凤很确定他的身边除了司空摘星这个醉鬼就没有别的什么，可再想问司空摘星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就醉的呼呼大睡了。
　　看看司空摘星，陆小凤实在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