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两天才之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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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国立综合医院，精致典雅的特护病房。
合上手中的书，幸村精市轻轻来到病床边，温柔地看着那个毫不客气霸占了他的床，满足地沉醉在美梦中的少年，宠爱之意由然而生；将少年踢到一旁的薄被轻轻为他搭在身上，悄悄坐在另一角，静静凝视少年憨甜的睡容。
今天的友晞和平常不一样呢！没有向他提起心爱的网球、棋赛，只安静地呆在他身边；像孩子一样缠着他讲童年的故事，然后渐渐进入梦乡。从小护着少年成长的他，又怎么感觉不到少年心中藏着不安呢？他不介意少年到他身边寻求呵护和安宁；就这样一直守护着少年，他也愿意。只是，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体，想到昨天明昌叔叔向他提过手术的成功率，苦笑地摇摇头……
睁开双眼，对上的是那熟悉而优雅的紫蓝色眸子以及那个总是带着淡淡微笑的人，喜欢在不安的时候躲在这人身边，这个习惯好像已经改不掉了，怎么办呢？
“精市哥——”我没有起身，只有撒娇地唤着他。
“醒了，友晞”，见少年醒来，幸村正想起身拿到甜点给少年，哪知自己的衣角被少年牢牢握在手里，也不见有松开的意思：“怎么了？”
少年没有回答，水蓝的双瞳灵活的一转，然后翻了个身，将床上的位置让出一半，拍那空出的一角，示意他躺下。
对少年的邀请，幸村欣然地接受，躺下在少年身边，很自然的伸手将少年圈在怀里，温柔地拨开少年额前散乱的刘海，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疼爱之意直直印入那水蓝的双瞳里。
“精市哥——”靠在自己最信赖的人身边，我轻轻开口。
“恩？”
“有看我的围棋赛吗？”
“有呀，小晞的战绩大受关注哦！”因为友晞，他也开始关注职业棋战。
“明天的比赛——”
“什么？”
“明天的对手，是青年棋坛NO.1的塔矢前辈；我，一点把握也没有呀！”
“是吗？”这就是少年不安的原因。
“可是，好像自己又很期待，感觉好奇怪！”
“对手越强，越有打败的价值！”幸村说道，他一向这么认为。
“我知道呀，有人也这么说过了！”
“还有疑问吗？”
“没有，其实早就下好决心了，只是到精市哥这里找点勇气罢了。”少年又钻进他怀里，闪烁的蓝眼中露出满足的笑容。
此时，病房的门被打开，天上明昌一眼就看到自己淘气的孩子又来打扰他的病人，却又不忍心打破两个少年之间和谐的气氛，咳了一声，才轻轻走进去。
正在精市哥身边美美享受的我，被那杀风景的声音突然打扰。
“友晞，你该回家了！”是我那查房的医师爸爸呢！
“哦！”听到爸爸的催促，我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那温暧的怀抱，向精市哥说再见。
看到少年临走时，还不忘向里面的人做个不甘的鬼脸，幸村精市愉悦的笑出声来。
“咳，抱歉精市，友晞这孩子好像总是长不大！”对自己孩子，天上明昌有时也很头痛。
“这不是很好吗？”幸村说着，“友晞能永远这么活泼、快乐，不好吗？明昌叔叔！”这也正是他想守护的。
说到勇气，真正需要的，是他。
事实上，是他，一直在不断从友晞身上摄取战胜自己的勇气呢？
“明昌叔叔，能再说说关于手术的事吗？”幸村精市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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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怀着平静的心情来到棋院，刚走到门口就被敬业的小胡子天野先生和老爱背着小包挂着照相机的宫本逮个正着。
问：天上君今天的对手是塔矢君，听说两位平时很熟？
答：恩，塔矢君是我最好的朋友和最尊敬的前辈。
问：天上君对今日两人首次对局有什么想法吗？
答：我们是朋友，同时也是棋士。一旦成为对手，我们会全力以赴，能向塔矢君请教，我很荣幸。
问：天上君对今天的对局有把握吗？
答：（我微笑）胜利的契机需要自己去创造。
……
终于能向恼人的记者说再见，来到棋院大厅，看到平日对我很照顾的前辈们全都等在那里了，有进藤君、和谷君、伊角君、小宫、门协、本田、凯斯蓝、茗子姐姐、真村、蓝本……好像所以熟悉的朋友都到齐了。、
“天上——”茗子姐姐最热情，一来就赠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茗子姐姐，各位前辈，早上好——”我笑向前辈们打招呼。
“天上，今天的对局，要加油哦——”
“好好发挥，知道吗？”
“不用怕那家伙，听到没——”
“小子，尽力就对了——”
“要拼命赢那目中无人的家伙，知道吗？”
“天上，老师让我转告你，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这场对局是你最需要的！”
……
前辈们的信任和鼓励给了我莫大的勇气和信心，感动地望着大家：“谢谢前辈，我会努力，大家也一样要加油哦！”
“好热闹！”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塔矢君一身墨绿色正装站在我身后，深邃的目前落在我身上：“准备好了吗，友晞！”
“恩，今天有劳塔矢君了！”说着，我主动向塔矢君伸出了右手。塔矢君明白我的意思，也伸出右手，双手交握，我们能感到彼此的决心和战意。然后，我转身向对局室而去。
“塔矢——”正当塔矢亮要紧随天上友晞而去时，被那躲了他不少日子的人叫住了。停下脚步，没有说话，只投去一个寻问的眼神。
“塔矢，那…那个，今天——”
“你希望我怎么做？”进藤光的迟疑令他很不耐。
“塔矢，下出不负塔矢亮之名的一局吧！”进藤光沉沉地说。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藏匿的多少支持和信赖不言而喻，塔矢亮会心地回眸一笑，然后径直离开。进藤，这样的你，教我如何能放手？
对局依然是我先手。这一次坐在对面的人，是目前青年棋坛实力NO.1的真正天才；我很清楚，自己目前的棋力要与之抗衡实再困难。围棋界的天才是以不断的胜利和头衔堆积而成的，而坐在天才对面的人只能选择神话天才和颠覆天才。我的骄傲告诉自己，如果两样都不理想的话，那惟有取其中，拿出另对面那位天才满意的实力，下出超乎自己想象的一局。
于是不再犹豫，执起一颗黑子，放在了右上的星位，没错，我选择最平稳的“三星流”开局。随后，塔矢亮落子于边角，紧接着不断挂角，以守待攻，几乎一开始就令我感受到那种顶级棋士特有的强烈压迫感。因为了解塔矢亮的棋风，如果自己一旦处于被动，就很难掌握局面，于是将第16子飞入白子左角阵营，开始进攻。是我太急切了吗？相对不断挑起激战的我，塔矢亮的白子且战且走，而且游刃有余，战火很快在整个棋盘上蔓延开来。这种激烈的交锋不知下了多久，当我从中分过神来，才蓦然发现，自己事先计划的几种阵式完全被白子冲散了。盘面上，黑子虽然活力，却零乱不堪；而白子的棋形相当完美的盘踞一角，并有向中部蔓延的趋势。
即使双方目前胜负还言之过早，可这样的棋形还能继续下去吗？放下桌下的手不断昌出汗珠，双唇紧咬，执棋的右手不断颤抖，心情更是焦虑不已。
“到此为止了吗？”耳边传来塔矢亮沉稳的声音，我没有回答。
“要认输也可以，有点失望呢，是他的话，就能继续下去！”
塔矢亮的话深深撞击我那棋士的灵魂，没错，这种情况是进藤君的话，一定会坚持下去，我承认自己的不足；但至少，也不能轻言放弃呀。这是实力的较量，也更是精神的较量，天上友晞不能在这里就停下脚步呀！下别人无法忍受的棋，不是曾经的秀策老师和现在的进藤君最拿手的吗？在因岛学习的成果，我还没拿出来呢！头脑中不断闪现那古老棋谱上的定式，于是，执起手中的黑子，放在了那微妙之处。
这是……眼前的这一手显然在塔矢亮的意料之外，好像明白了少年的执意，没再多说什么，将注意集中到棋盘，和少年继续下去。
……
当进藤光结束了和循环圈老师的对局赶到那两人对局的棋室时，发现结束对局的众人都没有离开棋室，而是围在了一旁认真看着两位天才的对局，立即走上前去。
塔矢，友晞，你们……眼前的情况让带给进藤光的震撼着实不小。黑子的情势趋于落后，这在他的意料之内；可他无法想象在白子如此强势的围攻之下艰难生存下来的黑子经历了怎样的苦战，那零散、诡异却闪着异样之光的棋形又是如何从这个新初段的少年脑中孕育而出的？这本该在中盘就分出胜负的棋，竟然奇迹般地被少年坚持到了最后。“不以胜负论名局”，这不正好应证了这句由古代流传至今的佳话吗？
友晞，锲而不舍的坚持正是你这局棋灵魂所在呀！
还有塔矢，从那精心布散完美的白色阵营中，我看到了你用你的方式，帮助了友晞的成长。想来，能从中读懂你细致用心的，也只有我吧！到底你是不善表达，还是不愿表达呢？可那天的你却……
轻叹一声，没有等到两人对局结束，进藤光悄悄地离开了。
终盘数目，我输了两目半，没有任何委屈，毕竟，我尽力了。
站起身来向和我一起对决到最后的塔矢君深鞠一躬，以示谢意：“谢谢指教，塔矢君！”这一局真的让我学到了不少。
“友晞，这局棋我记下了！”塔矢君给我以回礼，话中的肯定之意让我欣慰。
这时才发现，我们周围站满了棋院的前辈，他们全带着赞赏之意对我微笑。
“很精彩的一局哦，天上——”
“没错，和塔矢君下到这种程度，真勇敢！”
“从序盘开始失力还只输两目半，不错呀，小鬼！”
“……”
“那现在开始检讨棋局，没意见吧！”将全局从头到尾收入眼底的高田老师会心一笑，向这群棋院最有潜力的青年提议。
“可以——”
“我没有意见！”
“绝对赞成——”
最后，在我和塔矢君都认可的情况下，现场的棋局讨论就此展开。
到此，我职业生涯的首次名人战赛程也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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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位身着白色休闲衫带着眼镜的褐发青年踏入棋院大厅，青年始终保持着严肃地直接来到棋院的接待处，其冷峻而出色的气质很引人注目。
“你好，需要帮助吗？”前台的女接待生不时向青年投于欣赏的目光。
“谢谢，我找天上友晞！”青年回答。
“啊，是天上棋士的朋友呀！”接待女生立即查询记录：“天上君的对局刚结束，正在检讨棋局，请你到休息厅等一下，可以吗？”
“好的！”青年淡漠地说着，在服务员的带领来走向休息厅。
“那个，请问你是天上君的朋友吗？”对这位神秘的青年很感兴趣，女服务员不经想多和他聊聊。
“学校的学长！”青年仍然一副严肃的神情。
“天上君很棒吧，我也是天上君的棋迷哦！”女服务生继续热忱地和青年交谈。
“恩，但不能大意！”
“那个，请问你贵姓？”为青年倒好水，服务生不忘将他的姓名记下。
“青春学园——手冢国光！”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两天才之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