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水煮红虾

10、第 10 章

　　若说之前的我还不大相信那些传闻，不止一次地劝说自己，灼雪是我最忠心的下属，只是为了不让大权旁落才不得已登上尊位的。那么如今这局面，便容不得我不信了。
　　我僵硬着神情，看着灼雪穿着一件象征着魔君身份的黑底暗纹的宽袍自我眼前经过，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染着大片血晕的旧衣，心里真说不清是何滋味。
　　不止是被欺骗利用的气愤和无处可诉的怅惘，还因为——看那锦衣的款式，仿佛是我最心爱的那件……
　　啊啊啊啊，夺衣之仇不共戴天！我瞬间抓狂，狰狞着表情扑上前去，想将那身衣服扒下来，然而最终却连灼雪的一片衣角都抓不住。
　　这下我彻底怒了。妈的，你说这人夺位就夺位吧，穿老子衣服作甚！旧衣服穿着很好看吗？挑衅一个死人很有意思吗？是不是想把我生生气活啊？！
　　欺负死人很有意思吗，我呸！
　　等等，欺负死人……联系我所听到的那些传言，再想想大战前一晚她的欲言又止……我越想越心悸，挥舞着拳头在空气中狠狠打了几拳，特么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好啊，原来我的死是这个灼雪与临风一同策划的，即便不是这样，她也绝对是知道些什么，然后等到我被那些修士镇压的消息传到魔界，她作为最最忠诚的左护法，为了替我稳住魔界的动荡局面，“不得已”取而代之……
　　真特么下了一手好棋啊！
　　捋清这些细节后，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灼雪那副冰冷威严的模样。当初还觉得她面相温柔，此刻察觉了此人的真面目，再看，哪还有当初初到我身边时的半分温柔乖巧？
　　好啊，原来这才是她的本性啊，这么有心计，也难怪能在那么多魔族元老手中捡漏了。枉我还曾自以为英明神武，万事难逆我意，却不料竟被这些可恶的人族蒙在鼓里那么久！一个耍心机的也就算了，居然还他娘的是两个！
　　这怎么能忍？！
　　看着灼雪一刻不曾停顿地进入原本该属于我的领地，我怒急反笑，随后五指成爪，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紧追她而去。
　　若将临风背叛我时我也顺手捅回去的那一刀算作礼尚往来，那么此刻我只想让眼前此人同我一起下地狱，才能解心头之恨。
　　为什么，我此生最恨欺骗和背叛，最终却死在叛徒手上？为什么，当年那个信誓旦旦同我发誓要永世效忠我的小女子，如今居然名正言顺占了我的位置，甚至还堂而皇之穿着我的衣服招摇过市？为什么我生平鲜少做恶事，却要被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双双背叛？
　　凭什么我要不得好死，甚至就连死了都难以安生，而那些贱人却还活得好好的？
　　我恨！
　　种种旧恨积压心头，以至于当我的手指穿透空气直逼灼雪身后，而她却一无所觉时，我的内心是有些快意的。马上，这个叛徒就要来陪我了，叫人怎能不快慰。
　　忽略掉心头某种奇怪的情绪，我露出一个可怕得有些变态的笑容，正暗搓搓期待着接下来手刃叛徒的血腥场面，然而令我惊愕的是，面前的人竟然毫发无伤。
　　毫发无伤……？
　　我不信邪，换了个招式继续攻过去，却始终落得个重蹈覆辙的结局，对方什么事都没有，而我非但无法伤她半分，反而因为冲力狠狠地扑到墙边，五指划过墙面，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时之间震惊得无话可说，这他妈到底什么破灵力啊，怎么还时灵时不灵的？
　　抬起头，却见灼雪已猛地转过身来朝向我这边，想来是被方才动静惊到了。我看到她眼中闪着一种复杂难辨的光芒，眼底隐隐有水光闪动，看样子似乎快要哭出来了。
　　相识数载，我还从未见过她这种脆弱模样，正眯着眼打量这里面究竟有几分真，下一刻却听见她对着空气涩声道：
　　“是你回来了吗，阿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