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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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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枝头的鸟被惊起三两只,叽叽喳喳闹了两声飞远了。林君斐被他这一声吼吓了一跳,赶忙从床上蹦起来拦着。
连着老福德也在他身后扶着,提醒着隔墙有耳。
“连郡主府他们都安插了人手了吗?”景帝上前把林君斐按回床上,脸上全是沉思,“我原是以为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们就能放过你,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所以,皇叔,让我来把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暴露出来吧,”林君斐顺从地躺回床上,她专注的看着景帝的眼睛,“把这个时代终结掉。”
景帝没有回答,福德和桃枝也根本说不上话。房间里安安静静的,让原本有些成竹在胸的林君斐不由得忐忑起来。
“……好,”等了好久,景帝才终于纠结出结果一样。与此同时,他还抬起眼来,定定看着林君斐,“不过你得等君梧他们从边关回来再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
林君斐骤然坐起来,端端正正的。面无表情的脸上染上了丝丝惊喜,连同一向平稳的呼吸都开始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急促起来:“君梧……他们能回来吗?”
桃枝鲜明的表情好像也真实了几分,但看见林君斐这么大的动作伸出手扶住她,一面对着景帝担忧道:“我记得……真的没关系吗?”
景帝摇了摇头,伸手安抚性的揉了揉林君斐的头:“没关系的吧,就现在而言,他们还不敢再明面上对我做什么。
我让宋道也把信带了过去,算算日子他们应该已经见面了。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身。”
“君梧不会回来的,”冷静下来的林君斐想了想道,“阿纪跟我说,他回京的时候正是西戎骚扰的最频繁的时候。
所以不管是为了什么,君梧都不会回来的。到时候可能只有阿纪和君沅。”
残破的城垣和接天的烽火在眼前一晃而过,那元帅穿着一身已经破败的甲衣紧紧攥住那柄深深陷进泥土的长矛,靠着这个屹立不倒。身上伤痕累累,万箭穿心。
“知道那个人吗?大名鼎鼎的白衣元帅,也是你们不败战神的遗孤。他可真难缠啊,是个难得一见的对手,可惜生错了时代。”那是林君斐被带向西戎的路上,敌将路过时特意过来将车帘掀开炫耀式的说,说到最后语气中还带了一丝惋惜。
林君斐怔然看着那不倒的身影,心头像是被一记重击。什么都听不进,什么也看不见,眼里只有那道身影。
林君斐回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皇叔,如果这件事结束了以后,我可以去边关吗?”
景帝愣了一下,显然比之前更加纠结犹豫。最后无意中看见林君斐带着伤痛的眼睛,忍不住心软:“好。”
因为快要入夏的缘故,京都这一段时间都闷沉沉的热。这是终于迎来一场风,风从街尾卷到街头,卷走了多余的闷沉。随之而来的,是噼里啪啦的雨水。
边关,军营中。
在打完收工之后,林君梧就无情抛弃了自己辛辛苦苦骗过来的军师,架着宋道也哥俩好的表情把人拉进了自己的军帐。
一边,对于宋道也一直都抱有警惕之心的池宁仁对此不屑的嗤了一声。
“安啦,”宋纪笑嘻嘻的跳出来,拿肩膀碰了碰池宁仁,“军师你别担心,君梧还是爱你的。他之所以对远思这么热情,是因为远思能画出斐斐的画。
毕竟他们都是最亲的姊妹,还这么多年没见了。”
池宁仁对于宋纪的言论先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听到他后边越来越沉的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发觉宋纪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我记得,栖梧的妹妹就是号称第一美人的贞琯郡主吧?”池宁仁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挑了一个问题。见宋纪点了点头,又接着问,“你不是她痴汉嘛,你肯定知道她长什么样吧?第一美人到底什么样?”
“你想干什么?”宋纪走开几步,一脸戒备。池宁仁尴尬笑了笑,忍不住解释:“我就是好奇,这贞琯郡主得有多美才能被称为第一美人?”
“如果你能想象出夏渝脸上没有伤疤的样子吗?”宋纪抬手握住下巴手指微微点动,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直白的对比。见池宁仁茫然点了点头,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把那个对比放出来,“夏渝和斐斐是两姊妹,长得很像的。不过斐斐相比夏渝,要更精致一点。
当然,因为夏渝一直都在军营的缘故,所以她的言行举止……你懂的吧?”
“啪——”
“我言行怎么了,嗯?”刚刚借着这场雨清清爽爽洗了一场的林君沅顶着一头还有些湿润的长发,啪叽一巴掌狠狠拍在宋纪身上,把猝不及防的人拍得往前狠狠栽了一下。
“我琢磨着我言行也没什么不好啊,尚青是吧。”
池宁仁吞了一口口水,默默朝着一边挪了一挪。听见林君沅这要问,赶忙仰脸尴尬的笑,并且心口不一道:“是的是的,没啥问题。”
内心疯狂吐槽:没问题才怪了,哪家姑娘这么残暴!
“栖梧呢?”
宋纪揉了揉被拍得生痛的地方,道:“他拉着远思回帐给他画斐斐的画像了。”
“远思?”
“嗯,远思京城来的,一手丹青让人称赞。”
林君沅想了想,朝着林君梧的帐子走过去。
这时,林君梧的军帐。
原本放在书桌上的布防图被委屈巴拉的推到边边角角的地方,凄凄惨惨地蜷着。
上好宣纸被平平整整放在腾出来的大片空间里,连墨都是相比之下好很多的墨。
战场上大名鼎鼎、让人闻风丧胆的白衣元帅此时安安静静在书桌旁细细研磨。宋道也正儿八经地站在正对着宣纸的地方,左手抬起来拖曳着右手的袖摆,右手拿着一只毛笔勾勒线条。
此时宣纸上已经勾勒出了大部分的轮廓,还待完善。即便如此,也依旧能看出他所画出的内容。
“……”赶忙赶过来的林君沅看着一人挥笔一人研磨的和谐场面,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了红袖添香这么个词儿,又条件反射地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但是没等她想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宋道也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笔,说了一句:“画好了。”
一边说一边还自觉的让开位置,倒是林君梧立马就抛开墨条,像个拔*无情的渣男,无情的投向了画像。
像是听见了声音,又或者只是巧合,宋道也突然抬起头来看见了还站在帘子边上的林君沅,忍不住愣了一下。像是纠结,又或者拿不准她是什么身份,僵在原地什么都没说出来。
“沅沅你过来,”打林君沅一进来就知道了的林君梧爱不释手地抱着画看,看到一半忍不住挥手找她过来,“你快来瞧,你们还是这么像。”
听到这个“像”字的时候,林君沅忍不住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在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她愣了一下,这才才又面色如常的走过去。
擦着宋道也走过去的时候,宋道也甚至看见了她发尖上轻轻滚动的水珠,以及一种说不出来的清淡的芬芳。
宋道也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迷惑到了。见现在也用不上自己了,他聪明的拱手退了出去。
“嗯,是呢。”林君沅看着画上的人,应了一下。像是听出了她声音里的遗憾什么的,林君梧头也不抬道:“正好皇上现在要我们回去,你就趁着这次机会去太医院找些去疤的药吧。
现在没人欺负我们了,这疤也没必要留着了。姑娘家家,还是要漂漂亮亮的。”
“那你呢。”
“我和尚青留在这,省得到时候他们又来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