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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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一听见这一声，宋纪立马干脆利落身手灵活地从地上爬起来，丝毫看不出他前一秒还浑身丧气地蹲在地上。
本来眼睛一亮猴儿一样的爬起来，就要冲上去冲到林君斐的身旁的，结果被一眼就看透他心里想法的林君斐看了眼，使了个眼色。一旁同样接收到眼色的桃祺眼疾手快地把他给按在了原地，然后才跪下来，行了个礼。
被按了一手的宋纪这才回过神来，看见走在林氏姐妹前面的景帝。然后才停下来，低着头有些不情不愿得行了一场礼。
“都起来吧。”景帝把他心里那点心思看得明明白白，微微笑了笑也没在意，只是朝着他们伸出一只手微微向上抬了抬说：“我们快走吧，宫宴也快要开始了。”
“是。”宋纪低着头应着，等景帝走过他面前的时候，宋纪才站起来三步作两步，飞快凑到林君斐的身边道，“斐斐，待会宫宴开始的时候，我可以和你坐在一起吗？不行的话，我能做在你旁边的位置上吗？”
跟着一起站起来的桃祺听见他说这句话的声音，低着头给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小声的切了一声。最后假装什么都没做，淡定地规规矩矩地跟在林君斐身后，听话的像是刚进府的小媳妇。
林君斐听见这句话，刚刚侧过头来还没来得及对宋纪说什么，宋纪就被一旁笑眯眯的林君沅踮着脚哥俩好地勾着脖子拉了过去：“不可以的哟，斐斐还没跟我们太熟的。你就坐在人旁边，好意思吗？”
“好的，斐斐。”宋纪被这个姿势搞的有些难受，虽然林君沅比林君斐要高上一些，然而和男孩子比起来还是有些矮。导致他这么勾着宋纪的脖子的时候，不是为了考虑她往后仰就是往前俯，分外难受。就算是这样，等林君斐看着他的时候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然后侧过头，小声地跟林君沅打着商量：“沅姐，你松手好不好？你是我亲姐，你这样我真难受，你就不难受吗？”说着最后，还把视线往林君沅因为挎着他还踮着的脚看了眼。看得林君沅脸一黑，手直接收了回来，然后往宋纪的小腿上踹了一脚：
“嘚瑟，信不信给你剃了！”
“饶了我吧，沅姐我错了！”宋纪被林君沅推得一翻，脚上就被踹得生疼也不敢去揉，委屈巴巴地皱着眉毛。试探地往林君斐望去，像靠着她，又不想把她拉进来。
而林君斐微微看着他们俩，有些恍惚的样子。
说过很多次了吧，前世林君斐从来都没有恢复记忆，一直都是在京城恣意生活。如果不是因为后来林君梧他们被人陷害战败殉国，她也不会被饶梁皆当做求饶的礼物送给独孤信。
那个时候她离京的时候，林君梧林君沅都已经死了，所以一直没有见过他们相处的样子。
虽然现在林君梧不在现场，她也能想象得出来他们这些年来的相处模式。
林君斐边想着，边慢慢带出一抹清浅得像是一阵清风扑面而来的笑容。
“斐斐……”回过头来要叫她的宋纪看到她嘴角的那抹笑容，忍不住熄了声。还是林君斐耳朵灵，把他这话听了进去，然后带着那抹笑容抬眼望过来，低低地“嗯”了一声。
宋纪愣了愣，扬着笑容甩着尾巴在她面前上上下下：“我们快走吧。”
景帝带着老福德慢悠悠地走在前边，听见后面叽叽呱呱的声音，脸上还带起了一抹难得的轻松笑意。老福德听见他笑出来的声音，也没忍住在脸上带了些笑着。
“福德啊，你来说说看，这宋副将怎么样。”走着走着，景帝突然对老福德问道。
老福德跟在景帝的身后侧方，听见景帝这么问，躬了躬身，把头和肩压得更低才道：“单单是看宋副将性子来说，他还是比较善良和负责。身手不错，有他在郡主身边跟着，也不怕郡主受什么伤。这些年也看得出来，宋副将是真的把郡主放在心上的。就是……”
老福德顿了顿，朝着身后已经落下有些远的几个人看了一眼，着重看了眼宋纪，又接道：“就是宋副将看起来不是个会过日子的，这么些年来也没攒点积蓄下来置个房田什么的。怕是后头郡主跟了他，会吃些苦。”
景帝听见这句话，赞同地点了点头：“说起来他也是有些本事，当年跟着君梧他们一起从小兵一步步爬到这个地位。我记得……最初是要让他来当这个元帅，是吧？”景帝突然想起这件事，朝着老福德问了医生。
老福德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没错，当时圣旨都下了，说要让宋副将做元帅、大公子做将军。不过他说不愿意，推辞了。后来也有调令，调他去其他的地方，也被他推辞了，所以到现在都还只是个小小的副将。看起来宋副将是顾念着旧情，想帮着让大公子他们快一点呢。”
“但是这么看来，还是看得不够长远。”景帝有些不太满意，摇了摇头，“若是换做是我，我就会接受调令去其他的地方。不管怎么样，前途保住了，同时还能换个地方搜集证据。他跟着君梧他们一块，不仅被‘他’看见当做肉中刺，还没了前途。”
“对皇上来说可能的确是这样，不过对于宋副将来说，或许这才是他想要的路。”老福德微微笑着，“或者，郡主在他的心里，真的重到什么都能放弃的地位。”
身后，宋纪还是在林君斐的身边转来转去，一双眼睛专注地看着林君斐。亮晶晶的，像是头顶夜幕上闪闪发光的星辰，有些美丽。
景帝看着宋纪看向林君斐的这个眼神，不得不承认或许事实真的就像是老福德说得一样。宋纪为了林君斐，甘愿放弃了升迁的机会。
后半截往宫宴的路上安安静静的，景帝拧着眉，像是在想些什么问题。伺候了景帝快二十几年的老福德不敢说跟景帝已经心有灵犀了，但至少看出他的情绪什么还是没问题。所以他也安安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
只有后边隐约的传来宋纪对着林君斐说话的声音，带着这个年龄少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尾音微微上扬，就是说着普通的话也像是带着笑意。间或听见几声林君斐短促的几声应答，清清泠泠。像是山上林间自顾自涌动的山泉的声音，又像是风吹度过殿前挂着的占风铎撞击的声音。
“不行，我不能把君斐交给宋纪这臭小子。”过了好久之后，老福德又听见景帝皱着眉毛这样低低的嚷着。脚下边的步子也显得有些急促，加上拧着眉毛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个普普通通担心儿女婚事的小老头。
“宋纪太穷了，没办法给君斐保持现在的生活了，那不就是受苦吗。不行不行，不能让君斐受苦。不然我都没脸去见梦聪了。”
宫宴上，已经安排好了的娱乐什么的，差不多都已经开始了。
早就排练好的宫廷舞姬在宫宴开始的时候，就慢悠悠地登上了台，之前留出来的大块空地上翩翩起舞。乐师们坐在被散开分配在怎么坐都不会影响那群达官贵人观看的角落里，拿着自己的乐器滋儿哇滋儿哇地演奏着。
饶梁皆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冷着一张脸看着面前飘来荡去的舞姬，也不知道这风景到底看没看进去。面前摆着的酒杯装满了酒液，桌案上摆放的糕点什么的也一个都没动。
站在他身后伺候添酒等的小丫鬟只敢盯着面前桌案上的酒杯，丝毫不敢动。浑身微微颤抖着，身后还起了一身冷汗，险些湿了夏季里本来就有些单薄的衣裳。
“怎么，你很怕我？”饶梁皆像是感应到什么，带着一抹阴沉沉的笑容转过来看着小丫鬟。小丫鬟抖得更凶了，还是忍着不动答着：“不……不怕。”
饶梁皆的脸色更是黑了几分，转过头来看着对面悠闲自在地捻起一颗葡萄优雅地放进嘴里，然后看着面前跳舞的舞姬跟着节奏一起拍着手的贾丞相，身侧周围的气压又是压低了几分。脸上沉得像是盛夏时候，暴雨来临前乌云遮盖的天际。
特别是贾丞相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着视线平平淡淡地朝着他看了一眼的时候，更是气得够慌。
“老狐狸！”
那视线投过来的时候，他就像是被从里到外给人鄙视了一番。
而在这全场都是明争暗斗，就算是百官带来的女眷都要暗地里好好较量一番的氛围里。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斟自饮的宋道也就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甚至还能说当上是有些清丽脱俗。
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抬着头看着台中翩翩起舞的舞姬。搭在膝盖上的手把手指放了出来，随着乐声的节奏微微点着。
有人同他招呼时，他也是含笑颇为君子地点着头望回去。若是有人举着酒杯遥遥敬他一杯，他便也端起酒杯回敬回去，然后拿着宽大衣袖微微挡在面前将酒一饮而尽。
正好这个时候响起了老福德的声音：
“皇上驾到——”
场面上的氛围瞬间一僵，然后场上的人参差不齐地放下东西跪下去，然后用着奇迹一样整齐的声音喊到：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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