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心爱之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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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线一路推至城市边缘。甫近十年前被人造人揍得抬不起头，错身间，右侧肩膀险些被人造人用指甲贯穿！青年后槽牙紧咬，迸起肌肉时伤口凹陷处青筋迸起，拉斯特狠拽一下竟生生被钉在原地。
美艳不可方物的人造人意识到什么后轻嗤一声；
狠厉的斩击在炼成瞬间以青年为中心聚拢出声势浩大的气旋！
拉斯特黑发扬起，对战斗无感也厌恶受伤死亡，明知无法躲避后反而、与人类无异的神情反倒淡了下去。
从催动炼成到斩下不过几秒；
拉斯特泰然地轻歪下巴，目光冰冷地穿透夜风望入阿菲尔眼里。
“——这里是南C11区，两个身份不明人员正在交……呜哇！”
被同伴狠拽了下领子躲过直冲面门而来的瓦砾。通讯兵狼狈地拾起通讯器。夜色深、没有足够照明设备的城市边缘，即使打亮军队配备的强光手电也很难看强交战正酣的二人的脸。
一名宪兵抖落满头灰尘、苦笑了句：“简直像布拉德雷中佐的剑技。”
“别胡说。”小队队长制止准备追上去的其他人。
他拔出手/枪；鸣枪示意显然没什么用处，夸张的人影交错与时不时的爆炸中枪响仅停留了短短一瞬。“啧，没用。调度处还没有来消息吗？”
回应直面人间兵器揍架而灰头土脸的宪兵们，通讯兵身后的单人电台沙沙响了两声。
“……C11队，情况已确认。现在为各位传达奥斯伯格少佐的指示，”
混杂电波而失真的男声。在场众人思量两秒才将‘奥斯伯格少佐’与‘大总统辅佐官’联系上；——宪兵普遍是列兵到士级，此刻兀地接到就行政体制上与他们毫不相关的校级人物指示未免让人摸不着头脑。
“同交战地保持距离。如有需要，帮助布拉德雷中佐捕获逃犯。”
直到连接再次断开宪兵们才找回声音。“还真是布拉德雷中佐？”“听风声说，……你知道的，中央车站那次后伤没好就去了东边儿。”“所以这次的逃犯是……？”黑沉的楼体下窃窃私语几句，又随队长警告的眼神统统消音。
与管理体制或命令的模糊与否无关，——帮助？怎么帮助？
队长暗骂一声按灭手电。招呼宪兵们背起枪，姑且沿无人的坂道绕向一处高地。
……
“真可惜，”拉斯特不急不缓地侧过脸，“吵人的蝼蚁们离开了。”
西南方的边城大半是在建中的楼房。鲜少有人，大楼周围护着防护网与手脚架。直到楼下一处星星点点的手电灯光消失，就近站在窗边、额发被风吹得烈烈作响的阿菲尔才收回视线。
“他们的分量或许不够，”
拉斯特抱臂轻道：“你曾在中央的玩伴，老师之类。如果拿这些人的命当做交换，中佐今晚会乖乖离开吗？”
“离开，将今晚的见闻带出去？”
军靴轻巧地落在满是碎石的水泥地上。
仿佛朋友间闲聊般、阿菲尔眉眼自然地舒展着。说出的话亦毫不避讳，口吻平静地复又说：“和艾尔利克兄弟那时一样了。……长相和第五研究所统统暴露也不会被杀死，对拥有‘人柱’身份的人你们究竟被试探到哪一步才会还手啊。”
相比两个远离军队事务的少年，青年中佐能在上面做的文章多得让人头疼。
满是细小浮尘的室内，拉斯特没作声，眼里清晰地浮现出愉悦地笑了。
“真是的，钢小弟可比你可爱多了。拿我们的底牌做鬼牌是不错，但是——”
拉斯特轻踏一步、闪着寒光的指甲直冲面门而来！
阿菲尔急一俯身，一脚军靴随后撤的动作扬起一片灰尘，指甲擦着头皮而过时西洋剑挥出格挡！异质的缔结组织同刀刃碰撞，阿菲尔压着身体疾跑，刃口与指尖竟在动作间溅射起一串火星。
“但是什么？”
青年陡然撤刀，就着冲力一腿屈膝稳住身体、西洋剑连刺数下！
拉斯特轻嗤一声急退。纵然反应迅速仍被闪电般伤到腹部一处要害，女人眉心扭曲轻喘着笑道：“让喜爱的声音具有唯一性，能够更加喜欢而断去发声的器官；心爱之人若要远行，亦可除去其远行的双腿，——”错身躲开一击，始终不紧不慢垂在身侧的一手、指甲伸长冲阿菲尔腰侧袭来！
“嘛，和我们的情况不同，……但也是招人喜欢的人类哲学呢。”
距离上两人谁都没有退路；
阿菲尔头上悬着利刃，腰侧亦有杀机袭来的当口不进反退；
青年反手弃刀、西洋剑擦着军靴落地溅起一束火花。——阿菲尔闪电般擎住拉斯特自身侧袭来的手腕，陡然发力，女人被惯得下盘不稳、电光石火见小腿又重重挨了记横扫！
形式瞬间扭转！
拥有独特武器的人造人在近身格斗上经验匮乏。来往不过两秒，阿菲尔横掰女人手腕用一侧膝盖将人制在身下，独臂腾出的瞬间‘卡嗒’卸掉了拉斯特另侧来不及抬起的手腕。
没有质量损耗，非外放性的损伤如设想般没有恢复；
有巨大映月照耀现出金属浅灰的水泥大楼，汗珠滚落，青年绷起的脊背将作战T恤顶出清晰的背肌与蝴蝶骨。拉斯特在被卸去肩膀时身子微颤，她趴伏在地斜睨阿菲尔，曾在十年前、尚未被认定为‘人柱’时便与同伴和她的两个兄弟打得你死我活，此时能有如此可怕的战力倒也不奇怪。
……太棘手了；
女人神情冷淡地对上阿菲尔刘海下映着弧光的眼球。
——倒是该交给擅长对付这种类型的人才是。
阿菲尔未开口，他专注地看着被卸去的关节几秒。确定没有恢复，心里给‘狩猎目标’又加上了一条属性，偏来视线说：“没有那种粗暴的哲学。——只要留着性命残疾了也无所谓，这是你们对‘人柱’的条件？”
“没错。”女人不甚在意地应声；
她被压制在地也丝毫不显狼狈，口红自唇角罂粟花般晕开少许色彩，“说来你也是足够失礼的男人。我的名字是拉斯特，……二话不说便抛来无趣的话题，我以为至少会先被问到名字。”
阿菲尔摸不清这人想说什么，紧绷着身体答了句：“我记住了。”
“——或者色/欲，或者贯穿一切的最强之矛；”
女人轻笑，“你会记住的。”
变故不过一瞬，被青年用膝盖压在后背的拇指抬起、刺出的指甲远比之前每一次更长地刺了出去！拉斯特轻动指节，那指尖泛着月色暗淡的冷光极快地扫过大半个房间，阿菲尔缓缓睁大眼睛，呜呜作响的穿堂风冲入室内，下一刻，所有立柱竟爆开瓦砾、干净利落地被生生斩断！
兜头冲来的灰尘夹杂碎块，阿菲尔不得不抽身快退几步。
本就未完工，一半以上地面皆是由纵横交错的钢筋搭筑的上层发出让人牙酸的嘎吱声。
拉斯特缓缓起身，她首先干净利落地割断自己脱臼的手臂。血呈扇形飞溅，落地的部分迅速化成黑色粉末被穿堂风席卷而去。
完全不给阿菲尔时间，宛若实质、在空中留下的五道银光这次切豆腐似地轻巧地深入地板。
拉斯特一挥手臂；
几秒寂静，水泥地犹如火山喷出灰尘、脚下瞬间崩塌！
充满金属色泽的冷寂画面破坏殆尽，阿菲尔暗骂一声，再顾不得敌人反身几脚踩着未坍塌的地板、纵身一跃！——拉斯特指尖险险擦过青年的后背；
阿菲尔喉间滚出一道气音，他单手抓着一处自水泥层探出的钢筋吊住身体，腰腹用力翻上窗边儿的狭窄露台。整栋楼临近坍塌般隆隆作响。内里，最强之矛指甲所到之处一切皆被斩出平滑的断口。唇角高扬道：“呐，中佐，只是躲来躲去的多没意思。”
阿菲尔急喘、贴上喉口的杀气激得人头发发炸！
他背后绽出一道可怕的伤痕；
先是血渗出，紧贴后背的作战服粘上血，才慢了不止半拍地裂开、露出皮开肉绽的伤口。
他们方才站着的一层全部坍塌，光线昏暗，不知情况的下一层犹如长着大口的深渊。
拉斯特轻笑，“就赌上修斯中佐的命，……来继续厮杀吧。”遥遥相望，头发映着层银边儿的阿菲尔安静地注视过来。
在逐渐淡去的瓦砾巨响中，青年猩红的眼球生出让人心悸的狠厉。
拉斯特率先收起扎在上层的指甲，裙摆被风微微扬起，整个人如翩飞的黑蝴蝶般坠落下去。
……不会被杀死；——但也不过拥有不会被杀死的筹码罢了。
蹲在一小块露台上，阿菲尔从腰间的战术包里摸出应急用的止血药。
他离开前才从接到皮耶罗联络的应急部队处知道了修斯濒死的消息；没有时间确认后续，拉斯特说赌上修斯的命：是断去自己的行动能力后再去杀修斯；还是另有同伙？
曾在监狱遇到的黑影并不是拉斯特；
阿菲尔两指夹住瓶口，屈指将粉末倒入掌心后蜷着手掌放下瓶子。
背手上了不少药也撒了不少。肌肉抽搐着，汗珠顺着眼角一路滚至下巴坠落。他训练有素，作战素养强得像钛合金钢板，大致没有直接摸到血肉后便放下手。
不管那种猜想，
阿菲尔压着疼痛深深换了口气。满手药粉地握住第三把西洋剑，屈膝从断层跃下。
——都不是允许他后退的场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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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办公室，屋子里提着剑往身后别的老爷子让奥斯伯格少佐深觉自己怕是要秃。
大总统辅佐官无语地措辞几秒，“……您在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金·布拉德雷随手把军装往沙发上一丢。
就着衬衫打扮从肩上扯下皮扣固定在腰上，别入一把手/枪。边嘎啦嘎啦调着剑鞘的位置边随口答：“对方可是残杀了41人的恶劣犯罪者。继冻结之炼金术师，中央市也是多灾多难啊。”
提到冻结、辅佐官下意识接了句：“辅佐布拉德雷中佐的命令已经下达给宪兵队了。”
“嗯，辛苦你了。”
“……非常抱歉，我还是不太理解。如果我们要对付的犯罪者和布拉德雷中佐追捕的人是一伙人，那么军队为什么没有收到中佐的预先报告呢？”
“呀，真是麻烦。”
办公室门敲响，喊了声“报告，”大步进入的军人说：“宪兵队已在a区布点。犯罪者仍驾驶偷盗来的冰激凌车，请指示、大总统阁下。”
大总统颔首，“我亲自去现场。”
“——是！”
临出门，大总统想了想、回头：“报告之后会让阿菲尔补上的。程序上，就麻烦你先想想办法了。”
直到脚步声远去，辅佐官抬手点点酸疼的太阳穴。
“真是，……又在宠孩子了。”
与此同时
朗将支票小心地压入箱子最底层。只有箱扣发出细小金属音的室内，墙壁昏暗地跳跃着蜡烛影影绰绰的灯影。隔着门、走廊突然发出一声闷响，朗回头，守在门口的士兵给了他一个‘呆着这里’的手势、抽出枪缓缓拧开门。
士兵闪身出去，警觉地双手持枪对准走廊；
走廊灯不知何时全部熄灭，仅有月光从士兵背后投下。他保持举枪的姿势稍微起身，将门关上；又过去好几秒眼睛才适应黑暗，——倒下的是大楼管理人员没收走的扫帚。看不清脸的来人俯身，动作不紧不慢地将扫帚重新立回墙上。
士兵冷声问：“是谁？”
皮鞋发出轻巧平稳的脚步声。
来人踏入被月光照亮的矩形区域；士兵诧异地缓缓睁大眼睛，面对穿着整齐，还没自己腰高的小男孩，士兵不自觉地垂下持枪的手臂。
男孩黑葡萄样的大眼睛冷淡地望过来；
士兵慢半拍唤出他的名字：“……塞利姆·布拉德雷？”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心爱之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