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拯救谁II——苍之晴空》罪加罪

35、第三十二章 酒吧

　　所谓事事难料，南宫原算是见识到了。据说苏白淡最后连Zoe的面子都不给，还是拒绝了和如隐的合作，也不管外界对他这次举动有怎样的非议，他坚持这么做。跟苏白淡关系不错的几个记者都不太能理解他这次的行为，实在是固执得令人匪夷所思。
　　更有传闻说因为当面顶撞了Zoe，苏白淡下一张专辑Zoe很可能撒手不管。这些年虽然全由Zoe包办的专辑也就三张，但是，Zoe和苏白淡的好关系是出了名的。就算不是由她制作专辑，但是每次的专辑里Zoe都会为苏白淡量身打造两首歌。而每每这两首歌就能让苏白淡一年的唱片销售长红。
　　现在两人突然闹得这么僵，外界的人从一开始的看看热闹逐渐变得兴奋起来。要不是Zoe是女的，估计他们马上就会爆料：变身情敌，昔日好友大打出手。
　　南宫原看了眼报纸，冷哼一下，温岭凑过来看了眼那上面苏白淡出席电影首映式的照片，问:“怎么了？这家伙又出风头了？”
　　“他一直这么风头的。”
　　如果是过气的明星，这次的事情很有可能被说成是炒作，可是，发生在风头正劲的苏白淡身上，确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温岭笑了笑，看着南宫原漠然的表情觉得很有意思似的说：“你这次不帮如隐出头吗？”
　　南宫原翻看报纸的手停顿了一下，抬起眼说：“他不肯接必然有他的理由，我没有理由去触碰他的底线。”
　　温岭抢过南宫原的报纸把那篇报道看了一遍，啧啧摇头：“真是厉害，唱片大卖，电影又受好评，谢铮真是找到了一棵摇钱树。说起来，那个什么Zoe的还真是厉害，你说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打压苏白淡？”
　　南宫原皱了皱眉，站起身走到吧台前开始煮咖啡，半响才说：“谁知道这个人会怎么想，这么多年了，外界有哪个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也是。听嫣然说每次颁奖礼她都缺席，让郁芬芬代她领一堆奖回去。我倒是觉得有可能，而且传闻她跟谢铮的关系非浅……”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八卦起来了？”南宫原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温岭。
　　温岭哈哈大笑两声：“受老婆影响太深了，嫣然比较喜欢这类东西。”
　　南宫原不紧不慢地把咖啡豆倒出来，他垂着头的时候总是透露出无尽的落寞，刻意把自己和这个世界划一道分界线。
　　“你最近有心事？”温岭侧过身子，一只胳膊支着脑袋看着南宫原。
　　“没有啊。”南宫原神色平静地插上电源，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朝温岭走了过来。
　　“前些日子看你还觉得你神清气爽起来，还以为新年到了你算是有新面貌了，最近怎么又变回阴暗风格去了？”
　　“大概头发长长了吧。”南宫原就重避轻。
　　温岭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死水一潭。罢了，他叹了口气说：“这样吧，下周有个宴会，这次你去吧。”
　　南宫原不满：“这种应酬不应该是你去的吗？”
　　“喂喂，什么叫应该我去？到底谁是总裁啊，再说，我都一年没放假了，给你做牛左马的，好歹让我喘口气陪陪老婆吧。”
　　南宫原想了想，末了，低声说：“她生日快到了，我想去看看她。”
　　这下倒是温岭痴呆了一下，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声“噢”，然后才悻悻地说：“那我去好了。”
　　“算了，这次就我去吧，你回去陪陪嫣然，不然她对我的恨意会越来越深的。”南宫原勉强地对温岭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子在淡淡的灯光下静寂而悲凉。
　　温岭走后，他独自一个人做到露天阳台上吹冷风。这种自虐的行为在别人眼里是不可接受的，可是，对南宫原而言，他最爱在寒风刺骨中捧着咖啡，一点点回味过去，让那些细小的片段把自己温暖起来。时而对着无星的天空傻笑，眼前雾气腾腾，时而被冷风刮得眼睛生疼，却不知已然将泪流入了冰凉的咖啡杯。
　　手机在黑暗中亮了一下。
　　一条信息。
　　南宫原不想去看，好像那条信息是罂粟，是毒药，会诱惑他慢慢沉溺下去，万劫不复。
　　过了一会，又是一条信息。
　　他还是不去看，过了一会，电话来了。南宫原这才意识到，给他发短信的可能不是“亲亲”老师，因为那个人是不会打电话的。
　　果然，接起电话后听到的是如隐的声音。
　　“你怎么不回我短信？苏白淡说不要跟我合作。”她的声音听上去很低落，像是刚哭过。
　　南宫原试图安慰的话在嘴边打了个回转，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直接说道：“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你应该做好心理准备。想要一帆风顺是不可能的，早点睡吧，不要再想了。”
　　南宫原不欲多说，挂了电话后一不小心把那两条未读信息打了开来。
　　“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可能我多管闲事了，不过，如果有心事的话不要憋在心里比较好。”
　　对方果然是一个心思细密的人，这么快就发现自己最近不太对劲。南宫原抚着额头静坐了一会，终于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好像只有这么做，他心底里的那份罪恶感才能稍微缓解一下。
　　凌晨，夜里的风渐渐小了下来，四周静谧得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手机再也没有反应，又坐了一会，南宫原慢慢走回屋里去。

　　所谓的宴会说白了有点像上流社会的私人聚会。主办的人是IT界的巨头，开个宴会说是大家联络联络感情，其实是为了自己下一步投资计划圈定目标。来宾大都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能够被邀请来的都是些名人，以后生意上指不定哪天就会遇上其中的谁，所以，宴会的气氛还算不错，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南宫原一个人走进会厅的时候，立刻就有人迎上来，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谢舒扬拿着酒杯笑着说：“没想到你会来。”说完递上一杯酒。
　　“没有那么奇怪吧。”南宫原把外套交给侍者，接过那杯酒喝了一小口。
　　“以前都是你们公司的温岭出席这种场合的，搞得大家都以为他是大当家，你做幕后做得太久了。”
　　南宫原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他今天没空，我来走个场子。”南宫原朝四周看了一圈发现一个现象，“怎么，要带女伴？”
　　“是啊，你不知道？”谢舒扬转念一想，立刻补上，“知道了，你也一定是一个人来。”
　　南宫原不置可否地把酒喝完，然后看到郁芬芬正朝这边走来，看到他时不禁愣了一下有些迟疑。
　　“不打扰你们了。”南宫原先一步离开。
　　其实，这种场合南宫原应付起来还是很如鱼得水的，只是他心底里不喜欢这种虚伪的场合罢了。和几个人寒暄了几句，南宫原都适时地把握好时机抽身，他不想被缠得太牢，但是就算是这样几轮下来也被灌了好几杯酒。他本就不是一个能喝的人，以前和温岭一起出席的场合都由他挡酒，今天靠自己还真是不习惯。会厅里暖气很足，南宫原觉得有些缺氧，头开始昏沉沉的，他跟宴会的主人礼貌地告辞，也没有跟谢舒扬他们打招呼就独自先行离开了。
　　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还是觉得头晕，索性把车停到路边一个人下车找个地方坐坐。一月份了，又是新的一年，想想一年又一年过得真是太快了，自己马上也要三十了呢。他站着不动，对着夜空呼出一口白气，看着它慢慢消散，人来人往的街头，自己一个人站在那儿显得尤为突兀。南宫原转过头看到路边的一个酒吧，心想进去坐一会吧，总比漫无目的地瞎逛好。
　　这家酒吧看起来档次还挺高，里面格调不错，酒保的穿着打扮也很正式。南宫原坐在吧台上随意点了一杯，然后无所事事地环顾起来。原来这里也有驻唱乐队，台上的男歌手正陶醉地唱着英文歌，不算劲爆，但很有味道。南宫原接过酒保递来酒杯喝了一口，片刻后他惊疑地发现味道还不错，于是很快就把酒喝完了。接着，他连着点了好几杯，一杯杯喝了下去，以前最苦闷的时候总是喝啤酒，酒的苦味让他难受了好久，也让他对酒没多大好感。可是，又喝了几杯之后南宫原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飘忽起来，可感觉却非常好。耳边的歌声继续吟唱，他像是失去控制一般开始毫无节制地灌起酒来。
　　酒吧，他不常来，原因很简单，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左言默就是在酒吧，六月六日酒吧。还记得那时她站在酒吧的舞台上，穿着洁白无瑕的席地长裙，美不胜收，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而她开口的第一个音就让人痴迷。想到酒吧就不可避免地心痛。
　　“言默……”南宫原举着酒杯低低地唤着左言默的名字，鼻头酸酸的。
　　“还要吗？”酒保又调了一杯。
　　南宫原根本听不见酒保在问他什么，拿过酒杯就一饮而尽，很久没有醉过了，醉一次也没关系。有几个女人看到独自喝闷酒的南宫原便搔首弄姿地靠过来想要搭讪却被南宫原吼了回去。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打扰，他只想一个人沉醉，溺死在虚幻的梦境。
　　所以，当南宫原打算站起来的时候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他努力撑着吧台的桌沿，却一步都迈不出去。眼前到底有几条路？一条，还是两条？
　　“客人，您还没有付钱！”
　　后面似乎有人在叫他，南宫原摇了摇头，站定稳了稳身子继续往前走，可是一不小心眼看一头就要栽倒地上，一双手在那一刻接住了他。只是对方似乎也没有那么大力气把他拉起来，只是很吃力地抚着他，没让他摔下去。
　　“拿开你的手。”南宫原厌烦地挥开那个人的手。
　　那人似乎始料不及，倒退了两步。南宫原头晕目眩地站起来，可压根无法站直，只得再次摔在地上。意识逐渐抽离，迷迷糊糊之中，刚才那双扶住他的手又伸了过来。
　　南宫原咬字都有些困难，但是身上的力气却不小，正要推开那个人，一抬头，却停止了动作。
　　“言默……？”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