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笑红尘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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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天，黄花地，人月两圆。 三生石，数世缘，笑红尘远。
和自己认定的人在一起，真个是无比的开心与快乐，甚至连眉梢都可以带着笑意。沉醉坐在马车上，敞着帘子和遥夜说话，难得静默的时候就躲在一旁傻笑。遥夜总是腾出一只手敲她的脑袋，笑话她跟个偷了米的小老鼠，她就顺势裂开嘴去咬他，吱吱吱地做足了工夫。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有很多种，感情诞生的原因更是不可胜数。那么我与你之间算得什么呢？沉醉有时候会想到杜少卿，然后就产生这样的疑问。一个人只一颗心，那些三妻四妾的人他们将心分做了好几半，这行得通？她自认做不到，她一直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完全属于她，一心一意，不弃不离。所以最后她才那么毫不犹豫的走开，虽然也贪恋杜少卿带来的温暖。其实她和杜少卿之间只能算是暧昧不明，离那所谓的伴侣相差的又何止十万八万里。
杜少卿与她之间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身份上的差异，光是他那份不可琢磨的身份就让沉醉躲之不及。她或许不够聪明，但是也绝对不笨。语桑看到杜少卿时的无意识颤抖，语桑叫杜少卿公子时的顺溜，还有一路上严密的保护。不是不知道，只是装着不知道。他为她好，她了解，所以不愿刨根究底。只是他对她的情，她却不明，既不明，就没有必要如此胶着，累人累己。
“沉醉，前面有个茶铺，下去歇歇可好？”遥夜停下马车，回头问。
“好啊。”沉醉扬起笑脸。她与遥夜相互扶持着走了那么长的路，她不可能让他伤心，亦不可能丢弃这段情，所以她要做的就只能是也只想是与遥夜白头到老。
二人下了马车，慢悠悠的往茶铺走。自出了京都城以后，他们的行路总是缓慢而悠然的，没有目的地得乱走，为的只是那个踏遍红尘的梦。遥夜的脚虽然还是一瘸一拐的，但是走得缓慢也看不出来。更何况，只要有人往遥夜看，沉醉定会狠狠的瞪旁人几眼，别人见她如此凶狠，自然很快走开，而遥夜则是无奈宠溺的笑着摸摸她的头。
有的时候沉醉觉得遥夜有了秘密。他爱一个人对着月亮发呆，除了他们离开那天的意气风发，此后的他多是沉默的笑，少言寡语。沉醉有时看到他的背影就觉得他不止是寂寞，还有无休止的失落。她不想深究，因此在看到他那个样子的时候，她就变得很聒噪，非要打破他的落落寡欢。
茶铺是给人歇脚用的，所以在茶叶方面也没什么讲究。沉醉口渴自然选择牛饮，喝完一杯以后发现遥夜对着茶微微皱了皱眉头，沉醉装着没看到，眼珠转来转去，东张西望了一番。
旁边的人都是很普通的粗布衣衫，没有喝茶却在喝酒，脸上红红的，还叫嚣着“哥俩好”。沉醉喜欢这样的无拘无束，所以笑着对遥夜说：“遥夜，你看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闲钱儿的时候就邀两三个亲朋一聚，喝点小酒，吃几颗豆子，很好是不？”
遥夜笑看着她：“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找个地方定居下来。然后种几株你喜欢的竹子，养一群你喜欢的小鸡。你可与旁边的邻居大婶交流做菜的心得，闲暇时为我抚一曲琴。而我呢，种种地，与邻居大叔取取经，得空下来为你吹一支箫曲。”
沉醉抓着遥夜的手，像是怕他反悔，急急的道：“这可是你说的哦，那么我们就慢慢的走回可种竹子的地方，然后找个小院，安顿下来。”
遥夜点点头：“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愿意去做到。”
倪瑞骑马站在远处，看着那两个完全视他人如无物的人，心里又怒又急。
“表弟，这就是你的计划？你看他们……”
“表哥，别急。”斜睨的倪瑞一眼，“你怎地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倪瑞死死的抓住缰绳，像杜少卿这种人啊，真的是应该被狠狠的打一顿，这样才足以解他的心头恨。
沉醉和遥夜要了两个馒头，一盘小菜，当作午饭。沉醉吃得香甜，遥夜却根本吃不下。这段时间，沉醉吃的是怎样的苦，让她连这般粗糙的饭菜都可以吃得津津有味。而他呢，撇开坐牢那段时间，一直都是好吃好住，过着的生活与王亲贵族无异。
沉醉吃了一阵儿发现不对，遥夜怎么一口没动啊。敲了敲桌子：“发什么呆呢，吃饭，再不吃，我可吃完了。”
“你能吃就多吃吧。”遥夜把自己的馒头也递过来，“要不，这个也吃了吧。”
“啊？”沉醉张大嘴，又想到嘴里还含着菜呢，于是闭起嚼了几口，吞下去之后，才奇怪的看着遥夜。
“怎么了？”遥夜见她一直打量自己。
“你待会儿要赶车呢，还不快吃。”沉醉把遥夜伸着的手推回去。
“对不起。”遥夜叹息，道，“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还……”
沉醉哈哈大笑，对他把馒头递给她的举动有了了解：“你这是干什么啊，我没有吃苦啦，我一路都有人照看着呢。呵呵，你以为我吃得快是因为吃苦太多，所以不挑食儿了？”
遥夜点头，苦笑：“我答应你的什么都没有做到。”
沉醉站起来，隔着桌子凑过去，摆正他的脸，四目相对，她一字一句，让他铭刻在心：“遥夜，我没有吃多大的苦，现在吃得香，一来是因为我的确饿了，二来是因为……跟着你，无论吃什么，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荒原里指引人的北极星。他看得泪光闪闪，终是隔着整张桌子抱住她，轻轻的在她的额头留下一个吻。
沉醉好不甜蜜，脸上心里都开了花，然后脑子里“轰”的一声，周围可还有那么多人呢。连忙面红耳赤的推开她，端正的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遥夜不明所以，看着空出来的手发神。然后周围爆发出一片叫好声，才算是明白过来，他们家的沉醉也害羞了啊。
遥夜端着茶，撩开长袍，朗声道：“各位，今日我与娘子路过此地，一时情不自禁，叫各位笑话了。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旁桌的人们也喝了茶，有大叔直道：“没事，没事，这小两口之间难免有这样那样的什么，对，小哥说的情不自禁，人之常情。”
“是啊，我与我家那口子也是如此啊。”
“哟，胖子，你说这话也不怕你家那口子听到，仔细你的皮。”
“怕什么？这夫妻之间怕什么？”话刚落音，就听见远远的传来一声：“死胖子，你又到处乱讲些什么呢？”
那胖子吓得丢了茶杯就跑，边跑还边叫：“妈的，怎么到哪里都能被找到啊？”
周围的人哄笑，一时之间，倒是热闹了不少。
杜少卿深吸了一口气：“表哥，走了。”
倪瑞往那人群里再看了一眼，跟着走了。
天儿是越发的见热了。
沉醉坐在马车里可以避免太阳的直接照射，遥夜则不一样，经常是走不了多长的路，就满头大汗。沉醉心疼他，所以走一段就要求歇一段，但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倪国比不得他们的家乡，不是池塘就是溪流，所以沉醉格外高兴能够碰到水井。沉醉准备了很多的竹筒，水囊。但凡见了水井就打满水，然后浇些水出来把手绢打湿了给遥夜擦脸。遥夜就闭上眼睛，享受她的温柔。
“三秋桂子，十里荷塘……”
“想家了？”
“嗯。远远的就能闻到荷叶的香气。”
“小笨蛋，是荷花的香气吧。”
“才不是呢？是荷叶，你看它翠绿欲滴，夏日里可以摘来遮太阳，还可以用来做菜，清香扑鼻呢。”
遥夜搂着她的肩，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总是有理的。”
沉醉拍开他的手：“那是啊。还有桂花，等我们回去以后啊，我一定要多多的吃桂花糕。”
“好啊。”
“还有哦，遥夜，我跟你说其实我在青州城里有个小院子呢，叫做苦杏苑。”
“嗯。”
“我们回去以后可以先住几天，然后再离开。”
“好。”他拍拍她的背。
“你要好好的看看我长大的地方。”沉醉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见见我的家人。”
“好。”他闭着眼，难得的清凉晚风，吹得他心体顺畅。
“我们只是悄悄的看看，他们不知道我是我……所以啊……不……能……相认……”
“……嗯。”
搂紧了怀里的人，比在青州见到的时候瘦了许多。睁开眼看，沉醉早已睡去，安安静静，嘴角有丝浅笑。他微微一笑，俯下身子，亲亲她的嘴角，“沉醉，以后，由我陪着你，你的苦我来吃，你的累我来扛，你的幸福我来负责……”
凉风习习，月儿弯弯笑开了眼。大地万物，自然有声，相拥而眠的两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笑红尘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