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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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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臻不禁审视起她来,宋唐怨并没注意到温碗里神色认真起来的小白,这会儿她正低着头将护体衫两边的系带解开,这护体衫不同寻常,是一前一后上下开合穿解的,宋唐怨将比甲翻起,从头上取了下来。
在护体衫翻起那一瞬,宋臻心中便是一惊,当护体衫全然脱下时,宋臻犹如经受了一次精神上的晴天霹雳——只见护体衫里面,是一件浅绿的绣并蒂莲肚兜!护体衫里面包裹着的身段不算瘦,但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胖,而是玲珑有致,丰满白皙——等等,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唐拳拳、唐拳拳居然是个女的!
宋臻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眼睛都看直了,直到宋唐怨转过身子解开肚兜,那羊脂玉般盈润饱满的背部裸露在他眼前,宋臻才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慌乱中抬起双手像孩童般笨拙地紧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宋唐怨哗啦啦的入水声在耳畔响起,宋臻如坐针毡,孤男寡女,如何能衣衫不整共处一室?不,连衣衫不整都不是。
就在这时,宋臻忽然听到一声哧笑,他鬼使神差地睁开眼,便见宋唐怨看着他直发笑,一旁添着水的平安也忍不住笑道:“小白这是怎么了?是在害羞吗?怎么捂着眼?”
宋臻缓缓地放下了手,怔怔地看着水中的宋唐怨,因着平安刚添了一桶热水进去,水上面还氤氲着白色的雾气,雾气渐渐散去,宋唐怨裸-露出来的香肩像牛乳般雪白细滑,圆润的脸蛋笑得十分可爱,望着他的一双眼睛调皮而闪亮。这会儿,怎么看都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姑娘,哪里还有半分男子的模样?
宋臻呼吸都暂停了,好一会儿才慌忙别过眼去,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他觉得他要喘不过气来了。唐拳拳,怎么可能会是个姑娘呢?他还看了她……的身子。宋臻抚额,他宁愿这是一场梦。
“小白这是怎么了?”宋唐怨忽道,“它头痛吗?快把它拿过来。”
抚额的宋臻这回真的是头痛了。
他的身子一下子凌空,感觉像是被人赤-裸裸地从水中捞了出来,先前小白一身皮毛,身上还给他穿着衣服的错觉,这回全身湿漉漉的,柔顺的毛发紧贴着身子,他都不敢看自己了。
宋臻很快被递到了宋唐怨的手里,宋唐怨一双手很温热,而且很软、肉嘟嘟的,宋臻深知眼前的宋唐怨不着寸缕,眼睛一直紧紧闭着,怎么也不敢睁开。
“小白你眼睛怎么啦?”宋唐怨担忧道,用手撑它眼皮。小白全身都很小,就一双眼睛特别大,圆溜溜的几乎占据了半张脸。
当眼皮被宋唐怨扳开后,宋臻立马就将视线往上移,死命地看向了屋顶,一双眼睛几欲决眦。
“不好了!小白翻白眼了!”宋唐怨紧张道。
宋唐怨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让宋臻彻底破功,不小心看向了前方,入目的是……雪白雪白的胸脯。宋臻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涌上了头,紧接着头脑一热,鼻子耷拉下一条热流。
“不好了,小白流鼻血了!”宋唐怨抓着小白激动地从水里站了起来。
又一道热流从小白鼻子涌下。
前院,听到声响的崔海棠匆匆赶来,在被崔海棠带出净室后,宋臻的情绪终于渐渐稳定了下来,就当他快要平复好心情的时候,宋唐怨又跑出来了,身上只穿着肚兜和亵裤。
宋臻一眼望了过去,突然有一种几乎要当场昏厥的错觉。他觉得,比起他看了唐拳拳的身子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他居然对唐拳拳流鼻血了!
宋唐怨一边走来一边穿着中裤,到了后担忧问道:“海棠,小白怎么了?它这样是不是和昨日遭了雷击有关?”宋师兄和小白一样都是被雷劈过的,先是下午的时候宋师兄突然昏厥不醒,再是现在小白猛流鼻血,她真的很担心他们两个啊。
“应该没什么大碍吧?”崔海棠也有些不确定道,“不过,被雷击中的人,耳朵大多会流血,人的七窍是相通的,我想,应该是小白之前有淤血聚在七窍中,今日又泡了好一会儿热水,身体血气一走,这淤血便涌了出来。”崔海棠解释得有模有样。
宋臻听后,心中连连附和道:对对对,一定是这个原因!他就说他怎么可能会对着唐拳拳流鼻血!
宋唐怨是很信任崔海棠的,听了这番话后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小白今日有些奇怪,应该是身子不舒服。可是我听说,被雷劈过的人会变成聋子,小白不会也聋了吧?”
宋唐怨想到这,连忙将小白托在掌心里,轻声呼唤它。
宋唐怨这会儿上身还只穿着一件轻薄的肚兜,宋臻哪里敢看她。
宋唐怨一见,却是急得都快哭了,“小白真的聋了!”她都这么喊小白了,小白却东张西望的,就是不看她。
宋唐怨心疼不已,双手捧住小白将它放在自己胸前,怜爱地蹭了蹭。小白,都是我害了你!
宋臻只觉得自己的脸蛋、还有身体四肢都传来柔软而弹滑的触感,像是被团团包围住,又被轻柔地挤压着,这种挤压没有给他带来半点疼痛的压迫感,反而给了一种如痴如醉的感觉。宋臻觉得自己好像发烧了,周身滚烫得厉害;又像是喝醉了,脑袋晕乎乎的,像是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宋唐怨发现,等她把衣服穿好后,小白又不聋了,顿时一阵欢天喜地。
这之后,宋唐怨本想偷偷去医馆看一下宋臻,奈何郁风看得紧,不肯让她打扰宋臻,宋唐怨只能作罢,宋臻心中第一次气愤郁风为何这般尽职。
夜,寂静的寝舍里,宋唐怨刚入睡没多久,躺在竹篮床上的宋臻便轻轻掀起了盖在自己身上的小手帕,蹑手蹑脚地往床尾去了。如今这种诡异的情况,他哪里睡得着,他要去医馆看看昏睡的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这会儿,不过半尺来高的宋臻在六尺长的床上一路小跑,终于来到床尾。宋臻立在床沿掀开床幔一角,往下一看差点没眩晕,只见往常自己单手便能上下的床此刻高耸如楼,好在小白的身子还算灵活,宋臻忍着痛跳下了几层柜梯,终于到了地面。
这书院的寝舍是四人间,唐拳拳的床恰好是最里一张,从唐拳拳的床位走到寝舍门口,又是一条漫长的路。待宋臻好不容易跑到门口,却发现房门已经紧紧关上,门缝容不得他钻身出去,门闩对他来说又太高太重,最后宋臻是又爬又跳,才从一扇窗口爬了出去。
这会儿晚上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加上身子变小了,视线也跟着狭隘了起来,可以说是宋臻好不容易跑个路,却是两眼一摸黑。在走了许多弯路后,宋臻终于借着月光摸清了路,一路走来,几乎是攀山越岭、跋山涉水,分外艰难,等他终于到了医馆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而他也是筋疲力尽,双腿酸痛得直打颤。
宋臻入了医馆,摸到自己病榻前,此时,旭日缓缓升起,宋臻正准备跃上矮榻,却忽地在床上猛然坐了起来。宋臻一怔,缓缓抬起手来挡住东窗微微有些刺眼的晨光。
“叽叽叽叽……”榻下,小白慌张得四处乱转,最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有气无力地舔着自己的皮毛,似是十分疲累。
外间,听到声响的郁风走了进来,他见到宋臻醒来十分欢喜,“少爷,您终于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宋臻有些迟钝地摇了一下头,看向瘫坐在地上委靡不振的小白。
“这小白怎么在这儿?”郁风一见,准备将它抓起来,谁知小白一见他,却一下子跳了起来,冲他龇牙咧嘴,模样十分凶恶。
郁风怕被它抓到,只能随手拿过门后的扫帚来赶它,宋臻一见忙制止道:“等等!”
“少爷,怎么了?”郁风忙停下动作。
宋臻俯下-身子来,朝小白招招手,轻声呼唤它,“小白?”现在这个小白,是真正的小白,还是他?
小白很快就告诉了他答案,冲他恶狠狠地叫了几声,之后四处乱转了一番,见房门打开着,赶紧溜了出去。
宋唐怨这边,大清早起来不见小白,早已找疯了,连早膳都没吃,好在快上课的时候,崔海棠将小白给她送了过来。
小白一见宋唐怨,立刻就扑到了她怀里去,委屈巴巴叫了几声,脏兮兮的模样看起来好不可怜。
宋唐怨见它回来,欢喜的同时又心疼不已,“小白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我见到它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子了。”崔海棠道,“早上我还没起,它就来敲我的门了。这不,我怕你着急找它,赶紧给你送过来了。”
“我可怜的小白,你无端端跑出去做什么?那么高的床你是怎么下来的呀?还跑到医舍里去!”宋唐怨心疼地抱着它在怀中直蹭,却听小白叫了几声,声音似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