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西幻：被献上的牧场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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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克德一直都知道狄西长得很好，是那种简直在身上找不到一处瑕疵的好看，他也知道自己对对方的好感与关注总有点过头了。
但是当睁开眼睛看见原本在水池里沉睡的人被自己抓着脚倚靠在床上的时候，还是觉得这发展很有问题。
天其实还没有大亮，但已经有微光了，室内的烛火还摇曳燃烧着，熏黄的光晕染着少年脸颊的一侧，肤质莹润得有些不具有真实感的透明，眼睫的边缘反射着微光，像某种渐变的色彩。
他整个人都在黎明中瑰丽得如同一幅画，闭着眼，眉间残留着疲累的痕迹。
好消息是对方衣衫整齐，并没有因为从池水里出来就一直赤|裸着，也应该没发生什么糟糕的事，坏消息是从两人的姿势来看，是“自己”使对方出现在这里的。
手里少年的脚踝精致白皙，小腿因为脚被抓着而不得不从被褥里伸出来，伯克德发现自己是坐在地上的，这么仰头看坐在床上的人又握着对方的脚，颇有几分臣服的意思，奇异的是他却没能生出半点不满来。
不如说，他确实有不满，针对的却是频繁借用他的躯壳的神。
意识恢复以后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不同的地方做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事，总是非常不便，尤其是当他尊重了狄西晚上睡到水里去的选择以后，对方又把人从水里弄了出来，自然很难有好的感想。
随着他自己的意识恢复，狄西也似乎因为坐着的姿势睡得不是很安稳，头一点一点的，在某次让人担心的连身体也往前倾了一些后，也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长发披散在床上的少年歪头看着他，眼里还有些未散去的朦胧睡意，像是确认什么般多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开口道：“伯克德？”
“是我。”青年点头肯定了自己的身份，猛然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对方的脚，讪讪放开了手。
没再被抓着，狄西便调整了自己的姿势，看似犹豫地问道：“今天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做？”
伯克德觉得自己猜到了狄西这么问的缘由，他笑了笑，“没事，你可以再睡一会儿，回水里还是床上都行，我可能也得再睡一会儿。”
“我是教皇，教廷里没人会说什么的。”为了让对方放心，伯克德又补充了一句，自己也从地上站起来，脱掉沾了灰尘的外袍，坐到了床上，“你想睡到什么时候都行。”
“谢谢。”说完这句话少年就直接倒到床上去了，显而易见睡意让他没有选择再多走一段路回到水里。
重新闭上眼之际，像是对一旁的教皇说的，声音却因为睡意而轻得像梦呓，“伯克德比萨里曼斯好多了。”
萨里曼斯是光明|神|的|名讳。
伯克德看着像是已经陷入沉睡的少年，翠绿的眼瞳里有些凝重。
可以确定的是会出现之前的场景确实是因为光明神又借用了他的身体，而不是因为自己有什么梦游症把狄西从水里捞出来了，但光明神为什么要半夜神降又以这样的姿势离开？
这一次光明神没有留下什么指示，只能说明要么事出紧急，要么只是单纯为了私心才用了他的身体，可照着情况和狄西刚才的话来看，很大几率是后一种可能。
他倒是清楚神的力量太强大不能随便用真身现身，而人类里唯一能成功神降的就只有自己，所以才会有光明神仿佛很眷顾他的说法，光明神如果想要到大陆上来，就只能靠他。
只是有任何事对方都可以采用许多方式指示，就算是他睡着了也可以托梦，但半夜亲自神降找狄西，还以这种姿势离开，光明神到底想要做什么？
萨里曼斯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最开始他借用伯克德躯壳的原因很简单，在狄西和伯克德回到教廷以后，还被禁锢在原地的塞雷格尔本来应该在他重新启动那些法阵后绞杀。
因为是关系世界存亡的人物，所以保险起见他还是亲自出手了。
可奇怪的是，仿佛因为遇到危险而进化了一样，那些被他重新激活的法阵对上海妖也变得没什么用处了，甚至他本人都因为这番疏忽而受到了某种怪异的反噬。
就好像那只海妖忽然间已经强大得超过自己了一样。
这根本不可能，再怎么受上天眷顾的体质，要进化也不可能快速到这种地步，而且塞雷格尔在逃过那一击之后也只像是不甘心的离开了，而不是因为变得强大准备报复。
对于狄西来说，保住塞雷格尔和反击光明神让对方付出代价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他掌握了人鱼的数据，而海妖是人鱼的另一种形态，也就意味着他同时掌握了海妖的数据，海妖在这个世界里的设定是能够在吞噬了足够多的力量以后成神，那么狄西就可以直接将塞雷格尔的数据调整到海妖最巅峰的状态。
为了防止塞雷格尔因为忽然的强大而感到不对劲，他直接为这个种族植入了一个新设定：遇到太过强大的危机时，要是符合某些苛刻的条件，就会激发海妖血脉里的自我保护机制。
海妖的数据完全在他的手里，那么他当然可以随意更改，这个所谓的苛刻条件也完全为塞雷格尔那时的情况而设计，塞雷格尔不会为下一次也会有这种好运而心怀侥幸。
狄西当然能够直接让塞雷格尔成神，可他要的不是一个神，而只是一份能诞生他想要的东西的素材，那么塞雷格尔自然还是慢慢一步一步来的好。
浅蓝色长卷发的海妖在受到攻击后意识到了教廷和神对狄西的出尔反尔，不过他本来也不对这两个对象怀有什么信任，并不怎么感到意外，只是在发现自己今后会被追杀的处境后，借助血脉的自保机制隐去了踪迹。
在连光明神也难以寻找海妖的去向时，萨里曼斯不由的就想到了狄西。
塞雷格尔明显对这个少年情义深重，早晚会找上来的，要找那只海妖，除了正常的搜寻之外，狄西也会是重要的线索。
按理来说他只要叫伯克德他们好好看着狄西就可以了，塞雷格尔不会那么快就到教廷里来，可是只要一想到那只海妖还没死，他就担心哪天狄西在知道真相后又跟着对方走了。
明明才刚受到了反噬，浅金色长发的神就又在今天第二次神降了。
借用了人类教皇的躯体后，萨里曼斯也知道狄西这会儿是正在水池里，他刚走到附近，见到的就是少年从水里爬上岸来的景象。
狄西进水里前是脱了衣服的，上岸以后放在一边的衣服还是干的，自然也没有和一开始变出腿时一样没有件蔽体的衣服。
不过他的衣服是伯克德的，教皇的衣服本来就复杂，上次是伯克德帮他理好的，现在设定是以前从没接触过人类衣服的新生儿，穿完了以后就看起来有些乱。
萨里曼斯先是走上前帮少年把衣服重新理好，然后才开口道：“半夜里偷偷摸摸的出来，你是准备逃走吗？”
原先狄西的计划是，光明神在发现了塞雷格尔身上的不对劲以后，找到他这边来试探自己是不是那个帮助对方的人。
毕竟他们都还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生物，会这么想是顺理成章的，借助这份怀疑，再加上过来时看见自己从水里出来的举动，这位光明神对自己做的事使伯克德逐渐对神心生疑惑。
可现在看来，这位光明神却丝毫不像是来怀疑他的。
就像他最开始计划使托姆多成为第一份祭品的时候，打的也不是让对方喜欢上自己这张脸的主意，这位神明也和托姆多一样过于主动了，只不过不是因为容貌而已。
但也没什么不好，这些好感、喜欢对他的计划也没有妨碍，甚至更加便利，狄西也决定顺其自然。
“伯克德说以后要习惯用脚，所以我想先练一练。”鸦黑长发的少年说，接着像是有点不好意思，顿了顿才继续道：“而且我现在……有点饿。”
这确实是他们的疏忽了。萨里曼斯这么想，又为少年不是打算去找塞雷格尔而感到高兴。
在此之前狄西都是生活在海妖墓场，相比大部分生物完全是颠倒的作息，晚上才开始日常活动和进食，而这天发生了不少事，一晚上狄西都没能吃点什么，先前又是担惊受怕还被威胁，现在会饿再正常不过了。
很快就相信了人造人的说辞，光明神抱起了还没完全学会走路的少年，“那我们先吃饱了再练走路。”
像是对他这回这么好说话而感到讶异，暗金色的眼瞳看了他一会儿，仿佛在确定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这就是伯克德而不是先前威胁他的人。
“伯克德？”少年皱着眉开口，脸上却还是十分不确定。
“萨里曼斯，我叫萨里曼斯。”附在人类身上的神明这么说，忽然对自己只能神降出现在对方面前而不是真身感到几分不快。
想是那么想，萨里曼斯也没有将这份不快表现出来，只一边朝人类记忆里提供有食物的方向走去，一边对怀里的人道：“别那么惊讶，毕竟我又不是什么魔族。”
“好吧。”少年将信将疑的点点头，“萨里曼斯。”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西幻：被献上的牧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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