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相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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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侠困惑地站在当地，他本意是来救人，结果被害人骤然显示出了比他还要强悍得多的实力。他反而得劝阻对方不要下手太狠。那种握力，即使特种部队里以力大出名的士兵也无法达到吧，难道他真是郑吒所说的同伴？
他转头望向那青年，对方茫然眨了眨眼睛，居然就这样一头向前栽倒下去。
王侠动作比脑子更快，下意识向前一步接住了他。
好轻……真的是人类吗？
这是王侠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倒也难怪他不抓重点，这具身体轻得异乎寻常，明明是体格匀称，接近一米八的成年男性，却竟然和八九岁的孩童一个重量。
黄丽林等人看到事情已被摆平，渐渐聚拢过来，发现王侠正抱着那个被人调戏的俊美青年上下乱摇乱晃，神色极为诡异。
“嗨嗨，你干吗呢，”黄丽林连忙阻止了他的“虐待”举动，“你仔细看，这腕表确实是一模一样的，估计是资深者，摇晃出毛病来怎么和郑吒交代？”
与其说没法和郑吒交待，不如说这个人任人摆布的脆弱模样引发了女人的母性。王侠停下动作，皱眉道：“这人轻得可怕，其它身体指标却都正常，而且好像脑子有些问题，行动上也有障碍……总之还是先通知郑吒好了。”
他把人放回地上，打开了联络器。
出乎意料，联络器那头的郑吒听说情况后简直是惊喜不已，王侠不过给他简单描述了一下这个人的容貌特征，他的声音都忍不住发颤。
“很好，好极了，”郑吒明显在平复心情，“他昏迷了是吧，虽然情况很奇怪……不管怎么样，能不能帮我先把他绑上？我马上就到，你们不要移动位置。”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有联络器的位置指示，五分钟不到，郑吒便踩着绿魔滑板从天而降，极为拉风地现身于一干新人面前。
他匆匆和王侠打了招呼，满面喜色地直奔横在地上的人而去。
“太好了，太好了……果然是杨周，”他喃喃道，“除了我之外的近战最强者啊，哈哈哈哈……”
杨周被衣服撕成的布条捆得很结实，静静躺着，神色安详，看上去人畜无害。郑吒咬咬牙，他不确定在昏迷的时候打晕算不算恢复正常的合理手段，不过还是先打了再说……一次不行打第二次就是了……
就在郑吒举起右手，将落未落的一瞬，杨周紧闭着的双眼忽然睁开，以往温和的目光，此时却饱含着滔天仇恨。
杀意迸发！
郑吒反应奇快，刹那间往后跃开十米远近，那杀意是如此浓烈，他几乎是立即开启了二阶基因锁，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杨周会杀了他，毫无疑问，杨周一定会杀了他！
布条齐齐绷断，青光闪动，隐锋剑已然握在手中。杨周却没有马上动手，他持剑站在当地，冷冷道：“你们是新人吧，自己找地方躲着，这里没你们的事。”
新人们中有几个发出了短促的尖叫。这场景诡异异常，从空气中出现的武器，本来说是同伴的两个人针锋相对。尤其是杨周流露出的恨意和那肆无忌惮的杀意，其他人还好，王侠却是暗自心惊，张开双臂护着身后的人不断退后。
“等等杨周！我们是同伴，你不记得了吗，”郑吒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杨周故意遗落给他的玉佩和镜子，“这是你的东西，你还记得吧，你在主神空间不小心掉落的，我……”
眼前一花，剑尖光芒荧荧，带着彻骨的寒意，已经近在眼前。
躲闪已来不及，幸运的是郑吒已开了二阶基因锁，脑中飞速计算着隐锋剑的锋利程度以及长度，他大吼一声，一拳击向了剑刃侧面，同时运起轻功借力向相反方向蹿了出去。
长剑被打得一歪，顺势在他的手臂上拖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出血不多，但那冰冻灵魂的痛苦让郑吒顿时死死咬住了嘴唇。杨周不进反退，微微一晒，带着嘲弄的表情道：“郑吒，你说的话我可是一句都听不懂啊。你的实力未必比我强多少，何必这么戏弄人？”
的确，比起强化了血族血统的郑吒，杨周的羽人体质的加成并不表现在攻击力上。但是他因此得到的高敏捷和混元剑经的搭配在作战方面并不比郑吒逊色，更何况郑吒根本下不了狠手，杨周却是志在必得。
他平常是个颇为和善的人，队员切磋时也只点到为止，不比赵樱空招招下杀手的狠辣，甚至连郑吒拼命三郎式的努力都不及，是以郑吒终究还是低估了杨周拼命时的战斗力。
被划伤的左臂渐渐感觉到冰冷麻木，就算用上轻功，也只能勉强与杨周的速度拼成平手，郑吒再不敢留情，转身一拳捣向他面门。这一拳力道极大，带着血红的血族红炎能量，声势惊人。杨周不敢硬接，身形一晃，向旁飘开，郑吒收势不及，这一拳狠狠打进了天桥的桥墩之中。
桥墩是钢筋混凝土制作，然而郑吒的拳头好像打豆腐一样深深打了进去。整个人行天桥都晃动了起来。身后极危险的寒意逼近，那柄致命的长剑直指他心脏。也亏得郑吒始终是解开基因锁状态，感官和动作配合程度比常态完美得多，只来得及稍稍移动了位置，一个转身，隐锋剑从他胸口心肺之间直穿而过，竟将他钉在了桥墩上。
杨周也是全力施为，长剑直没至柄，他刚欲化剑成丸，抽出来再补一剑。郑吒却毫不迟疑地趁此机会死命抓住了他双手。赤红的火焰沿着杨周双臂迅速烧了上去，杨周反应并不比他慢，皮肤上几乎同时浮出一层淡青色的光芒，那血族火焰就这么被剑气阻隔在了他身体之外。然而也正因如此，他的收剑动作被迫停止，全力与郑吒的血族能量对抗。
“好强……”
忍受着剧烈痛苦，郑吒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视线中，雪白羽翼缓缓张开，竟是要带着他飞上高空的模样。绿魔滑板被放在一边，倘若到了高空便死定了，郑吒不及多想，暴喝出声，一脚踹在了杨周的肚子上。
杨周闷哼一声，顿时被踢飞了出去，连人带剑摔在绿化灌木丛里。郑吒也跟着冲向对面，隐锋的冰冻效果使得伤口流血不多，疼痛亦随着剑锋抽出而消失了，但心肺都有麻痹感，他现在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
万一短时间内杀不掉杨周，自己岂不是死定了吗？
深深的绝望笼罩了郑吒，杨周的弱点他很清楚，就是不抗揍，连神鬼传奇里的小和尚都能一拳把他打成几乎不能再战的重伤。听上去很容易，然而，这个前提是，得能够打中杨周才行！剑术攻击快准稳狠，行动飘忽如鬼魂，配合上那个双C级别的传说魔法类武器，连逃跑都那么快！就算刚才那一脚，也是趁着杨周和自己对抗能量攻击僵持时才踢中的，难道现在再去拼命挨他一剑？那样先死的估计是自己啊！
“……杨周？”
郑吒已做好了丧命的准备，却在树丛前猛然停住。眼前杨周嘴角带血，拄剑而立，脸上却是一片迷茫，他喃喃道：“你是郑吒？这是哪里？”
郑吒再也不敢耽搁时间，他要是和杨周叙话家常，难保杨周说着说着又突然一剑捅过来。他几步冲到杨周身后，一巴掌把他拍晕过去，自己也同时因成功打晕了第一个同伴而陷入了张杰的幻境当中。
杨周慢慢睁开眼睛。
精神还是疲乏，剧烈的头痛消失了。他首先看到的是缀着点点繁星的夜空，其次是附近明亮的霓虹灯，然后是几张完全不熟悉的面孔。至于那个唯一眼熟的郑吒，则躲得远远的，又是警惕又是希冀地看着他。
“你是杨周吧。”他气喘吁吁地问。
杨周忍不住笑起来，他的记忆也完全恢复了，虽然觉得很丢脸，仍点了点头道：“不用紧张，是我。”
郑吒明显松了口气，一时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你差点砍死我……到底怎么回事，张杰对你们做了什么？”
杨周回想着原著里詹岚的说法，拣能说出来的告诉了他。
其实郑吒不愧为主角模版加持的强者，运气实在很好，居然在战到一半的时候，杨周本身醒悟到事情不对，停止了攻击。否则现在横尸在地的还不知是谁呢……
……横尸在地？
“……我说，这尸体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们打斗时并没误伤旁人。”
杨周指着地上的死人问道，这是个新人，所以他也没什么可惜的感觉，只是很奇怪而已。
郑吒摇了摇头道：“不是误伤，是死神……你身体好像没多大问题，我们先回酒店，边走边说好了。”
原来就在杨周和郑吒对战的时间里，无孔不入的死神又一次制造了一系列意外，导致了李老施被天桥上绷断的栏杆插中头颅而死。近在咫尺的王侠等人救援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
郑吒也没把这个新人的死放在心上，简单说完后随口问道：“你们住在哪里？”
“没用的，他们肯定转移了。一旦我被打晕，就成了背叛者和敌人，他们不会还待在那里的。”
郑吒点了点头，他本身也不抱希望，只是问问而已。而令杨周十分无语的是，郑吒竟没发现八咫镜的探测作用，仅仅以为那是个精神防御道具。当然这倒也得归咎于杨周事先没说，而且其实就算发现了也没多大用，除非他想同时面对赵樱空杨周和楚轩三个人。
回到波浪酒吧后面的那个钟点酒店，郑吒先叫了十人份的快餐上来，吃喝完毕之后，才开始询问新人们的职业和特殊技能之类。
杨周单独坐在一旁，横竖郑吒早已习惯了他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他也乐得自顾自思考接下来的步骤。
进入死神世界以来的事情历历在目，包括让他想杀人的被流氓骚扰……楚轩肯定看完了那封信。房间中放着干净衣服和钱夹，神志恍惚的时候溜走又那么容易，八成，不，十成是楚轩的默许。他默许的唯一可能原因就是看到并相信了信中内容。
“十岁以后就没这么丢人过……”
他恨恨地敲着脑袋。
无论是失去记忆时语无伦次处处破绽，还是被主神惩戒时撞墙撞酒柜，都是让他想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的无颜见人之事。想到这里，杨周倒突然庆幸楚轩没有情感，换一个人还不得被笑死？
下一次见到他还得对那时候的照顾表示感谢……
他把越想越远的思绪扯了回来。楚轩至今没有任何动作就是明证，他不会去布个必死之局让郑吒死掉，但是也决不会把同伴打晕送上门来。而且就算他本身有意放水，又要怎么向詹岚等人交待？综合起来看，倒是原著中那个赵樱空引出郑吒，狙击手远程狙击的计划最有可能。
零点可不比张恒，一枪毙命，在身上挂满护身玉佩也没用。除非先恢复詹岚，根据精神扫描的指示来进行偷袭。果然还是得有必死的决心吗？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相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