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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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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正准备像往常一样赶回来和妻子团聚，今天因为耽搁些事比平日里稍稍晚了些，想着妻儿还在冷风里挨冻，脚步更快了，心里很是着急。可是到了约定地地方却到处瞧不见妻儿的踪影，心里就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妻儿出了什么意外，越是往深想越是心惊胆战，冻死人的天气也把这个男人急出了一身冷汗来，正想着要不要去衙门里报官的时候，一边的人见了好心地给他指了指王妍地铺子，那人也在这呆了一上午，自是瞧见了那铺子的伙计带着人走了，看男人眼神焦急便猜到了他怕是那女子的丈夫了，也不吝惜这点好意给了指点。
“香草？！”
青年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焦灼，等到真看到了人好好地站在面前这心才终于放下。
是当家的回来了！
“是爹爹！”
香草的眼睛亮了，高兴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边的小娃格外地兴奋，父亲的回归似乎让他变得活泼了几分，连忙挣开母亲的手朝父亲跑了过去，王妍也略带几分好奇地打量着突然跑进来的男人。
“娘子怎地跑这里来了？”
明明是责骂的语气硬是听出了关心的柔情，不难看出这对年轻夫妻感情深厚，香草心中喜悦，连忙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柱子。本来心中一直担心妻子是不是冒犯到贵人的他听完了妻子的话终于放下心来。
“多谢王娘子了”
柱子感激地道了声谢，低下头看着正扒拉他裤子的儿子心中柔软愧疚，都是因为他没用，才让他们母子俩跟着他一起受苦，可是他又能怎样呢，不识字也没什么其他的能力，只能拼着年轻挣一把子苦力钱。
王妍眨了眨眼，她也就送了这一碗饭而已，倒是收了一箩筐感谢，怎地到现在反倒有些忏愧呢！不过这一点小心思也是一闪而过。
“拙荆和幼子打搅您多时，我们这便离开，今日多亏您的照料了”
原本道完谢后香草便急着离开不想打扰恩人做生意，只是王妍看外面的风雪一直没停过，而且身边还带着年幼的孩子，便劝着香草在铺子里等人，现在看到香草的丈夫也回来了，她倒是可以放下心来让他们离开。原本她准备了二十文钱给这夫妻二人的，毕竟这城里的日子艰难，也被二人坚决推辞了。
“娘子，我已经找到活计了”
“真的，那太好了！”
“你放心，我会努力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的”
……
王妍听见了这一家人的欢笑声，自己脸上也不由带了几分笑意，日子虽然艰难了一些，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也会慢慢熬过去的，这夫妻俩品性都不差，差的也只有那么一点运道了。
阿成看着这一家人最有感触，他也想起了在家中的寡母和幼妹，想起了父亲死后一家人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曾经吃过的苦现在想想也没那么难受了，毕竟他已经走过了那段日子，而别人依旧在挣扎着。
“现在外面的情况这么严重，怎么不见官府的大人们处理呢？”
“那些大人只管自己吃好喝好，哪里会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阿成摇头又叹气，倒不见有多少怨愤，他长这么大可从没见过戏文里爱民如子的好官，不变着法从他们这些平民里搜刮就算不错了，遭了灾就只能想办法自己熬过去，真熬不过去了那也是自己的命数。
看阿成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王妍便知道等着官府去管那就真的不太现实了。
官府这边倒也不是漠不关心，这几日各地受灾的消息不断传过来，知县衙役也在焦头烂额的想办法，可是前任知县捞空了府衙拍拍屁股留下一堆烂账走人了，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朝廷那边就不必多想了，他这小地方偏僻地紧，就算朝廷有拨款赈灾这一层层刮下来估计到他这里也不剩什么了，所以每天看着城里日渐增多的灾民他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每天让衙役们多看着点治安，别闹出什么大事才好。
“今天过完这铺子就不开张了，等过完上元再开吧”
“东家，离岁日还有好些日子呢，这几天铺子的生意虽然冷清了些，但还是有客人上门的，我在家也无事可做倒不如守着铺子，要不再考虑考虑？”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工钱，东家向来大方，工钱每月准时结不说，逢年过节还准备了礼物，他就没遇上比王妍再好的东家，铺子里的活很轻省，他只能多干点别的，才能拿钱拿的心安理得。
“算了算了，这天气冷得很，外面的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三三俩俩也没几个人，生意歇了也好省些心，铺子不开了不过我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自己闲下来了”
“东家，什么事？”
“明天你就知道了”
看着王妍一脸神秘不肯说的样子，阿成就没有继续打听了，毕竟他也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知道有事做心也就放下来了。
夜色渐深，这座小院里终于只剩下王妍一个人了，她心念一动进了游戏空间。
第二天一大早桂花婶过来给王妍做早饭，门一开就看见满满堆在院子里的麻袋，凑近仔细看了看才知道是小麦。
小麦？！
哪里来的这么多小麦？桂花婶估摸着是昨儿晚她离开以后才送过来的，不过她住的也不远，怎地一点动静也没听见呢，这万一娘子要出个事……桂花婶都不敢继续往下想。不过这家里怎么有这么多麦子，难道是娘子担心粮食不够偷偷让人送来的？不过这也太多了些，家里也就娘子一个人吃饭，这怕是吃到明年也吃不完，不过现在买粮食可不便宜，这么多怕是花费不小，娘子也不像是没有成算的人啊……
桂花婶摇摇头，知道再想也没有用，径自进了厨房。
阿成来的稍晚些，看到院子堆积如山的麻袋也是大吃一惊，一直跟在桂花婶身后问东问西，显而易见到最后也没问出什么来。
门外的动静让王妍醒转了过来，眼神里还透着疲倦，昨晚忙到深夜，才眯了一小会儿觉，没想到竟然就已经天亮了，洗漱穿衣都做完了，她打着哈欠坐在了餐桌前。桂花婶和阿成两人都是自己在家用过饭以后才过来上工的，所以现在捧着粥吸溜的人只有王妍一个人。
“这些时日镇子里多了不少难民，都是家里遭灾无处落脚的可怜人，看着怪让人不忍心的，所以我准备在铺子外面搭个棚施粥救济下这些人，纵然是杯水车薪心里也好过些”
“外面的麦子是我托人送过来的，这几天怕是要辛苦一下婶子，阿成在一边也帮帮忙”
“那这可是大善事啊，哪里谈得上什么辛苦不辛苦，就是买了这么多麦子，娘子怕是花费不小吧？”
桂花婶有些激动，没想到自家娘子有如此的善心，每天看着外面有那么多人挨饿受冻她心里也不好受，只不过她也无能为力，现在能有机会帮帮这些人她只有高兴不会觉得辛苦，只是娘子家底薄，这一场善事完后，这一年辛苦赚来的钱怕是要全搭了进去，她倒不是舍不得这些身外物，只是担心娘子会苦了自个儿而已。
阿成只是钦佩地看着小东家，一个人背井离乡逃荒到陌生的地方，年纪轻轻积攒了一份家业，到现在还愿意做善事造福于民，一般的小娘子这般年纪还都在后院里织布绣花呢，这位总能出乎他的意料，现在想想如果他有这笔钱会不会愿意拿出来，心里真实的答案就已经足够让他羞愧难当了。
“钱没了再赚就是，还有什么比人命重要呢”
是啊，有什么比人命重要？在场的三人也就不再说了。
这边厨房里烧起了火，桂花婶决定叫上邻居几位手脚利落的媳妇一起做事，都是平日里结伴买菜的好友，相互之间也有默契，毕竟量太大了，一个人做真的忙活不过来，王妍愿意承诺事后还会有谢礼，这样一来本来还有些不愿意的大娘立刻就欣然答应了。而另一边王妍就准备带着阿成一起去杂货铺子买些姜回来熬水，多少也起到一点预防感冒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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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有一处破败的院落一直荒置在那里无人居住，据说以前住在这里的一家人在一夜之间都死光了，还有人偷偷说晚上会有哭声从房子里传出来，日子久了也就成了鬼宅也不在有人敢去住了。不过这些时日这座荒凉的院子有了人气，一开始住进去的人不知晓情况把这里当成了落脚的地方，慢慢地这里便成了灾民的一个聚集点，白天出去做事，到了晚上烧起一堆篝火取暖，各自占一小块地铺上干净的稻草也就睡下了。这已经算是不错的环境了，至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必在别人家屋檐下蜷缩着过上一晚。
“快来，王记布庄在分粥呢，还有热乎乎的馒头，我们赶紧去，别到时候去晚了就没了”
“真的嘛？那咱们拿上碗赶紧走”
……
“听说有人在施粥呢！是哪家大户人家啊？”
“什么大户人家，就是新开的那家王记布庄，生意可好了，现在都有钱做善事了，肯定是挣了不少银子，啧啧啧”
……
“老太婆，今儿个晚饭别做了，听说外面有人在施粥，咱们也去凑个热闹，嘿嘿嘿”
……
布庄外面排起了一溜的长队，都是听到消息赶过来的灾民，但这种热闹的场面却怎么都让人开心不起来。厨房里桂花婶带着几位大娘还在忙着蒸馒头，外面王妍也请了几位体格好的男人维护秩序，她也怕有人趁着机会哄抢食物，这种情况就太糟糕了。
“你已经领过了，下一位”
王妍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虽然穿着破衣烂衫但脸上的气色是掩盖不了的红润，可见就是闹了灾也没影响她的生活质量，换了身衣服就想来占便宜，当然这种人本就不少，她也不是太计较的人，忍过一次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个女人又来故技重施，这简直就是把人当傻子糊弄了。
“你肯定是记错了，我没有领过，快给我”
妇人的小眼睛一直在轱辘打转，眼神里透着贪婪，被人拆穿了也不以为意，还在不停地狡辩，甚至想占着王妍年岁小脸皮薄自己动手来抢。
“把人赶走”
“别碰我，是不是想占老娘便宜！别以为老娘是好惹的，今天你要是不给我我就不走了！”
妇人插着腰，指着王妍说些不干不净的话，神色得意，这种事她干得多了就没有失败过，这小娘子到最后肯定也会乖乖把东西给她息事宁人。
王妍面沉似水，一边请来的汉子也是左右为难，这男女授受不亲，他可不敢真拉上去，到时候讹上他那就惨了，这女人一看就是泼妇。幸好桂花婶这边正好带着人过来送馒头了，看着这场景那有不明白的，当下就有大娘挽着袖子和泼妇干了起来，最后几个大娘把人拉走了，对付这种泼妇，也只能一物降一物了。
之后还有人想乘机捣乱占小便宜的，王妍一发现就立刻让人赶走，这番严厉的样子还真镇住了不少藏着小心思的人，一时间整个队伍的秩序都仿佛好了很多。
不远处有几位书生成群结队从队伍旁走过。
“那里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应该是哪家在施粥救济灾民吧”
“江兄，你知不知道那站在中间的小娘子是哪家的？”
一位穿着青色衣衫的俊朗男子用目光示意了对方，对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咦——没想到严兄还有春心动的这天，不过你有眼光，那位小娘子刚刚搬到镇上开布庄不久，人可厉害的很，你整日里在书院读书不清楚也正常，怎地？看上了？”
“胡说八道，别坏了人家小娘子的声誉”
“哼哼——好一个严君子，哈哈哈哈”
青衫书生低声斥责道，对好友心直口快的个性很是无奈，品行不错，就是这张嘴太碎了。他倒不是动心，只是觉得愿意拿出银子救济灾民的女子一定很善良，就连生气的模样也让人觉得可爱。
大雪下了几日终于停了，而施粥这件事却一直做到了新年，起初只有王妍一个人在做，慢慢地城里几户家境富裕的人家也跟着一起参与了进来，压力瞬间就分散了出去，最让人意外的还是米铺的老掌柜竟然也拿出了仓库里的陈米做善事，本来王妍以为施粥这件事怕是挡了人家的财路进而结下仇怨，结果反倒是她小看了人家的境界。冬天过完了，原本在城里流窜的灾民也准备回家开荒了，这一场苦难到此也终于度过去了。
日子恢复了平静，知县突然派人传了话过来，说念在她救灾有功免了她两年的商税云云，这可算得上是一份意外惊喜了，其他的几户人家也收到了嘉奖，也是喜气洋洋的，毕竟钱财对他们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了，能入知县的眼才是殊荣啊！这消息一传开，那些在背后嚼舌根说施粥做善事是冤大头的那些人简直后悔的心都痛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