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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万物有灵(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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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随缘秘境的修士原本正在探索自己的机缘,突然就看到远处红光闪烁,还伴有隐隐的嘶鸣。
保守的修士谨慎的观察一会儿,见动静没有往自己这边来松了口气。压制不住好奇心,觉得可能有大机缘或是想捡漏的修士犹豫片刻还是飞了过去。
在路上,看着变换方位的动静,众修士也随之改变方向,等落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和威压感,刚才打斗的一定有七品以上修士。
看着拦腰折断的花草树木和零落一地的羽毛鳞片,有人出声:“难不成是两个高阶灵兽打了起来?”
众人也觉得是,兴致勃勃准备寻宝,还没开始就见天边飞来三道流光,众人还没看清样子就听见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灵兽!”
等说话的人看到满地的血和鸟毛后,怒不可遏的道:“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喂大的高阶灵兽,谁干的?”
认出男子是谁的人心里厌恶的骂了一口,准备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谁都不许走!不弄清楚谁干的谁都不准走!给我拦住他们。”
男子一挥手,身后两个人立刻拔剑,有人惊呼一声:“八品傀儡!”
众人脸色难看的站在原地,没有动静,不害怕的修士也没走,主要是看个热闹,看这个蠢货还能干什么。
“公子,找到了。”一傀儡很快回来禀告。
男子立马冲了过去,看到惨死的鸟,无能的挥了两下剑:“是谁?到底是谁?”
环视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不同颜色,走了过去,恰好和睁眼的人对视,即使对方满身脏污、发丝凌乱、脸色惨白、衣衫褴褛,但是仍然可见绝等容貌。
心中的怒气稍减,嚣张道:“你杀了我的灵兽?”
君非起身,看向人,语气轻缓:“你的灵兽?”
“对,就是我的灵兽,我投喂了不少宝贝的灵兽!你说怎么办?”
说着不怀好意的看着人的脖颈:“当然,你要是肯陪陪我,我也不会太生气,顶多就是关你一阵而已。”
悄悄跟上来的众人听见这不要脸的话颇为无语,这场景,明显就是灵兽与人冲突,要是不杀灵兽难道等死吗?不过,这人竟然能单杀一只烈火鸟,好生厉害!
有不忍心的人看着君非单薄的身形,想着这人已是精疲力尽,此时对上男子定是毫无胜算,叹了口气。
“去,把他给我带过来。”男子对身边的傀儡道。
傀儡上前,君非勾起嘴角,此刻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拿起扇子,君非低声道:“多谢送上门,省得我去找了。”
下一秒,附近观察的人齐齐躲避不及,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不少人吐出了血,被同样震飞的男子跪在地上感受到疼痛后大骂:“给我拿下他!”
君非手中扇子旋转,轻巧但挡住了傀儡的大部分进攻,忽略身上新出现的伤口,君非手指在扇子上一划,瞬间,扇子熠熠闪光,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这是宝贝。
男子自是也贪婪的看着扇子,而后扇子自动散开,六面旗帜不断变化,君非的脸色越发苍白,但是也越发吸引人眼球。
再抬手,君非手里出现了一把小巧巴掌大的扇子,如同阴阳扇的灵气投影图。
但就是这个小扇子,君非在两个傀儡上划过,便见两个傀儡各自断了一条手臂和腿。
附近的修士看到后咽咽口水,选择暂时趴着,不起身,有人环视一周,没一个站着的。
等看着君非如同肢解一般彻底摧毁了两具傀儡后,傻眼了:这TM哪里来的怪胎!
男子此时也失去了底气,看着步步逼近的人,疯狂往后退:“不,你不能动我!我是易城李家的人!我爹不会放过你的!你别过来!”
君非蹲了下来,看着如同臭虫的人,笑了:“有疗伤的药吗?”
男子慌忙拿出储物袋:“有有有!都给你!”
以为君非这是放过自己了,心下一喜,而后恶狠狠想着等回去了怎么告状。
十几瓶丹药用细腻的瓷瓶装着,清晰的标着药名,君非随手拿起一瓶丹药:“吃。”
男子傻了,不明白君非这是何意?周围偷看的人也傻了,本以为你是要自己疗伤,没想到是给对方增加营养。
见君非脸色开始冷冽,男子立刻识相吃下,很快就感觉心口暖暖的,下一秒对上君看死人般的目光,心底瞬间发毛:“你……”
君非拿出当初随意塞储物袋里的一把小刀,十几厘米长,开过刃,但没沾过血,因为这就是一把普通小刀,不是法器,君非只用它划过布条。
当尖锐的疼意落在身上,男子嚎叫了起来,君非面色平静,开始凌迟。
等男子要晕过去的时候,君非就停手给男子喂个药,见人缓过来了再继续,到最后男子实在承受不住了:“你杀了我吧,求你了……”
君非语气平静:“还有五瓶药。”说着继续,整个山头都能听到人的惨叫,周围趴着的人呼吸都忘记了,心脏不自觉的加快,那是求生本能。
腥气的血味飘到一些人鼻子里,让人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吐完后小心翼翼继续偏偏身子趴着。
谁也不敢赌贸然离开会不会引起这个疯子大开杀戒。
等人咽气后,附近的修士几乎是热泪盈眶,终于死了!
但离得近的修士却是听见‘可惜了’三个字,僵硬的手指都在颤抖,心里怒骂自己,让你看热闹,让你看热闹!
君非起身,干脆利落的捏碎的想要逃跑的魂魄,不再理会脚下一堆肉泥。
君非扫了四周的人,语气温和:“劳烦诸位一件事,麻烦帮我捡一下我灵兽的鳞片,多谢。”
缓过劲的众人一时间没一人敢说话,见君非皱眉,有一机灵的修士赶紧出声:“不谢不谢,这就捡!”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起身,低头开始捡鳞片。
“劳烦小心一些,不要损坏。”
“一定一定!您放心!”所有人手脚都轻了起来。
慢慢坐下,君非闭眼压下翻涌的五脏六腑、灵台单台,越级使用功法真是难受,何况自己跨了两级,看来要好好调理一下了,然后,找蛇,算账。
等众人确定周围再无一丝鳞片残留时,已经是半夜了,紧张的看着人数鳞片,修士们不敢说话。
“这里是哪里?”君非边数边问。
“随缘秘境。”这位竟是第一次来吗?呜呜呜为什么自己这一次会被选中。
“这里离荒海福地有多远?”
“那个……秘境没人知道在哪,我们也是突然进来的,所以……”
“怎么出去?”
“等时间到了就行了,一般是半月左右,我感觉进来已经有十来天了,应该快了。”
见君非并未对上一个没回答出的问题生气,这位修士大胆了一些,多说了一句。
君非颔首,抬眼看着周围站得板正的人,都是人模人样,自己吃下的一叶障目草效果还在,那草还是蛇亲自采的,想到这,君非敛下神色,道:“你们可以离开了。”
两秒后,君非便独占了这山头,坐在地上,君非闭眼摩挲着一百二十九片鳞,想起了在荒海福地的时候事情。
黑暗会激发其他感官,现在,君非已经能很好适应黑暗了,于是,坐在几颗星星下,君非开始擦拭所有鳞片。
连境湖边,安营扎寨的不少,有三五成群的人闲聊着,还有燃烧的篝火和炙烤的灵兽。这些便是赌今年秘境出口在这里的修士。
一棵树下一年轻男子在烤灵兽,身边围了一大群人。
“师弟,这次该给我了!”
“我的我的!”
“你吃你自己弄去!”
“师兄,弄这么久了累了吧?我给您捏肩。”
“渴了吧?喝水。”
“谷道友,还需要我去找什么灵兽吗?你只管说!”
看着湖边叽叽喳喳的一群年轻人,含玉感叹:“好香啊!”
流百雪冷漠:“不许去。”那些是刚进宗门不久的弟子,尚可理解,这人是掌门,真过去了合欢宗的脸都丢大了。
含玉沮丧低头,然后湖水开始无风起浪,众人瞬间看了过去。
本以为见到的是兴高采烈或沮丧失落的修士,但是看着众人一致的脸色惨白脚步虚浮眼神惶恐,疑惑的同时赶紧上前:“师弟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徒儿?你这是遇到什么了?”
“逆子,你不会什么都没有拿到吧?”
“小妹,你怎么瘦这么多?”
一时之间,湖边全是不解的关怀声音,掺杂其中的一声“爹爹”没人在意,也就少有人看到两个年轻人眼疾手快的给一个人披上斗篷,飞速的离开了。
含玉见流百雪看着远方出声,连忙喊道:“师父师父,您看什么呢?哎!我看见师妹了!”
说着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女孩扑向了含玉,含玉连忙接住,然后一看,愣了:“师妹,你在里面受欺负了?”
女孩慌忙的环视四周,没看见那个身影这才松了口气,而后再也忍不住抱住自己师姐哭了起来。
含玉立刻哄人,但是人就是直哭,也不说为什么。
正纳闷呢,抬头,周围出来的弟子都这样,甚至一个门派的二长老也在抱着自己的徒弟哭,含玉惊愕:“他们这是在里面经历什么了?!”
流百雪摆手:“先回昆城。”
脑子不断回想刚才看到的惊鸿一瞥,她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人是什么时候的出现的?
不行,要仔细确定一下,不然,寝食难安。
昆城,东面最繁华的去处,每年热转凉的时候都会举办一次市集,为其十天,极其热闹。
常常这里的房间要提前半个月预定,不过,人多,事情也多,每天各处的小摩擦也是不断,好在是城中规矩严明,治理很好。
一家普通的客栈,三楼,七弦紧紧盯着床上刚刚昏过去的人,焦急的等待九隐诊断结果。
三分钟后,九隐眉头紧锁:“筋脉几乎尽断,内府受损严重,右肋骨全部骨折,严重失血,灵台混沌,丹田崩裂。”
“境界恐怕会跌落,大人应该是对上越级的对手了,还不止一次,而且,有强行使用能量值的痕迹,恐怕——”
七弦咬牙:“你要是敢说爹爹时日无多我就杀了你!”
九隐给了人一个死鱼眼:“我是说,大人恐怕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最起码,最近一年内是不能再动手了。”
七弦这才松了口气,捶了九隐一下,喜极而泣的看着床上睡得安然的人。
下一秒,七弦带着杀气的话出口:“我要去查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在这看着爹爹。”敢这样伤害他爹,简直是找死。
九隐神色严肃:“小心为上。”
七弦点头,随即离开。
秘境结束,事情就告一段落,但是在一些人跟前可不一样,剑宗的大殿,十几个门派代表人坐着,神色严肃。
“我也问了我的弟子,确有其事,那人就是当着众人的面生生把李家的小儿给肢解了。”无韵门的大长老宫弦阅道。
“岂有此理!”
“那李家小儿本就是个坏坯子,那人也算做了好事,这么生气干什么。”
还丹宗的三长老宴合卿嗤笑一声,眉目流转间还有对那人的一点好奇。
“你!”全阵门的长老金笙被气的胡子都飘了起来。
“好了,不如我们先说说接下里要做什么?”万事阁掌门鱼素笑眯眯道。
百炼宗春景鸣理了理自己发丝,道:“不如先看李家怎么做?流道友觉得呢?”
流百雪沉默片刻,点头:“可以。”
等众人散去,流百雪站在殿门口有些出神。
“流道友,可是还有事?”剑宗掌门凌物生一身古朴剑装走到人身边,与凌厉剑意不符的是他文雅的相貌,一笑,便让人倍感亲切。
流百雪轻声道:“一个弟子身中奇毒,手里只有一颗药,但是这颗药可能让人活下来也可能加快消亡,我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给他吃下。”
凌物生哈哈一笑:“他的命,自是他做决定,我们就算是师父也改不了人心里所想。”
“若是我希望他活呢?”
“那就换个方式去救他。”
“暂时没有其他方式。”
“那就要承担他活着的责任。”
“若是我想他死?”
“你想,只要你能,那就能,何须问我。”
“若是凌掌门会如何选择?吃还是不吃?”流百雪看着人问道。
凌物生道:“看我当时心情吧,再说我吃与不吃还能影响你的吃与不吃?流道友,你的心思不太坚定啊。”
说完笑着离开了。
流百雪看着人身影,下了决定,回到宗门,即刻发出去了两道纸鹤,当看到对方回信,流百雪慢慢恢复了冷静。
自己本就是合欢一道,随心意动,为何要去纠结什么狗屁大道大义!天塌下来有人顶着,实在不应该庸人自扰。
想着,流百雪心情都明媚了,回想道之前见到李家小儿的事,厌恶皱皱眉。
那人只是手段激烈了一些,也没乱开杀戒,这不挺好,为自己灵兽报仇,有情有义,挺好。
不过,得盯着魔修那帮子了,省得他们把这个考验别人心理承受能力的死法给乱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