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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 8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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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老夫人耐不住性子,正要在叫人去外头探探的时候,外头有人进来回话了,说是三皇子与三皇子妃到了。
老人家一听,顿时坐不住了,还是庄氏扶稳了武老夫人的胳膊,笑道:“人正朝着这边来呢!您老人家莫要心急,这娘家人的架子可得端稳了,免得叫三皇子觉得阿卿娘家没人呢!”
武老夫人不住的点头,重新稳住了身姿,等着两人进来。
等门外小丫鬟打了帘子,妙卿与燕琅一同走了进来,武老夫人便不住的打量起两人,瞧妙卿气色甚佳,笑容娇艳,一旁的燕琅亦是风姿俊逸,小夫妻可谓是一对佳偶,她越瞧心里越是欢喜,眼中的笑意似乎都要溢出来一般。
等妙卿上前见礼后,武老夫人忙将人拢进了怀中,念叨着:“带过去的下人可还得用?若是不顺手也不用顾忌许多,只管打发了就是,倘若是缺了人手,只管回来和你三舅母要,保准给你送去调教得当的,让你使得顺心。”
武三爷瞧着老母亲竟将燕琅忽略了个彻底,忙拱手赔笑,道:“殿下勿怪,阿卿这孩子打小就在臣母亲身边长大,如今这一嫁人心中不免惦记着。”
燕琅倒是不端着架子,笑道:“三舅舅哪里的话,外祖母待阿卿这般亲厚,我哪里会有怪罪的道理,您为长辈,可别一口一个殿下了,若是不嫌弃,只管唤我三郎便是。”
武三爷闻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他倒晓得燕琅为人素来倨傲,如今这般态度能这般和气,可见是极看重妙卿的,他这做舅舅的自然高兴。
武二爷为人甚为豪爽,对燕琅印象极佳,他见武老夫人拉着妙卿说个没完,便邀请了燕琅暂且先去园中品茶,又与他说起了英国公府园子里的景致。
燕琅先是瞧了妙卿一眼,之后欣然同意,与妙卿说了一声后,才随着武家长辈同去。
他这样体贴,都叫武家女眷瞧在眼中,武老夫人暗暗点头,待人走后,便问妙卿道:“三皇子待你可好?”
妙卿弯着一双好似凝聚了星辰精华的眸子,说道:“外祖母只管放心,三表哥待我极好,第二日便将中馈托付给我,府里的大小管事也是老老实实的,可见是提前有人吩咐过的。”
武老夫人听这话笑的越发见牙不见眼:“你是个有福气的,这桩亲事我原本还怕三皇子会仗着身份欺负你,如今瞧着三皇子待你这般上心,我这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一边说着,武老夫人的眼眶便发酸,声音不由带了几分哽咽,她这辈子除了幼女阿瑛以外不曾亏欠过任何人,如今妙卿能有这样一桩姻缘,她也不至于无颜去面对女儿。
“老夫人,国公爷打发了人来。”外头小丫鬟低眉顺眼的走进来传话。
武老夫人微微一怔,显得有些意外,便唤了人进来,来人微躬着身,年岁不小,是英国公身边的管事,他手上端着一个木匣子,轻声回着武老夫人的话。
任谁也不曾想到避世已久的英国公竟会在今日给妙卿做脸,特意着人送了见面礼来给燕琅。
妙卿先是替燕琅道了谢,之后便要叫人去将他寻来,不是她不知礼数,正是晓得英国公避世已久,这才不曾特意与燕琅去拜见他老人家。
那管事闻言则道:“国公爷已经嘱咐过了,不必娘子与三殿下特意过去走上一遭,他老人家如今正在打坐。”
妙卿应了一声,又一次托管事代为转达了谢意。
冯氏瞧着那匣子却是红了眼,府里谁人不晓得老公国手上有数都数不清的好宝贝,可府里这些儿孙哪个也不见他老人家如何疼爱,甚至长子结亲时亦不见他出来做脸,如今不过是一个外人,却偏偏这般抬举,如今叫她心中不怨。
“也难怪母亲说阿卿有福气,莫说是六娘成婚了,就是大郎当初成亲,都不见父亲这般周全他们脸面。”
冯氏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说出话也不带着酸味,甚至还瞟了二夫人陶氏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当初七郎可是亲上加亲,父亲也不顾念着一些,我若是没有记错,浵娘倒如今还不曾拜见过国公爷他老人家吧!”
武老夫人原是欢喜英国公今日肯给妙卿做脸,此时一听冯氏挑拨的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亦不给她留脸,当即便道:“这酒还不曾吃过,你就说起了酒话来了。”
冯氏对武老夫人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尤其是在失了管家权后,被她这般言语敲打后,心中虽不满,可也只能陪着笑道:“是儿媳眼皮浅显,委实许久不曾见国公爷这般偏爱一个晚辈了。”
武老夫人淡淡瞧了冯氏一眼:“阿卿素来乖巧懂事,自然是招人疼爱的。”
说完,她懒得在理会冯氏,又与妙卿说起了话来,只是她年岁已大,精力到底比不得年轻人,没一会便有了倦意,便不在拘着妙卿在这陪她说话,放了她与姐妹们去玩耍,毕竟姐妹们各自嫁人后,能再聚一起已属不易。
今日武家出嫁女都纷纷回了府,姐妹们素日里不管有过什么嫌弃,在出嫁后抛到了脑后,只有嫁人为妻后,才知原本在娘家能和姐妹们拌嘴都是极值得怀念的一件事情。
武八娘与妙卿最为要好,此时少不得要拉着她说些悄悄话。
嫁人后,才知为出阁时乃是生平最幸福的时光,武八娘有一肚子的话想和妙卿说,她所嫁人是镇远侯府嫡长子,偏偏作为长媳她年龄最小,早先进门施三娘处处都要压她一头,更因施三娘如今掌着府中中馈,以至于许多事上她不得不看她的脸色,在府中她已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到了如今,武八娘才后悔当初不曾将妙卿的话听进心里,施三娘虽出身不显,可因她是镇远侯夫人长姐之女的缘故,极得镇远侯夫人的欢心,处处以她为重,哪怕武八娘进了门,也不曾染指中馈半分,她这长房媳妇莫说府里下人轻看几分,就连她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那许七娘倒是不声不响的,好似已经习惯了府里的环境,素日里与谁都不曾往来,甚至还信起了佛来,让她连个说话的人没有。
想到这些事,武八娘不由红了眼眶,一边啜泣一边与妙卿说着府里的事。
妙卿不由轻叹,这门亲事哪哪都好,就是施三娘亦不足为惧,若是换个人嫁进镇远侯府,只会将施三娘压的喘不过气来,怎会还由着她掌管府中中馈。
“八姐,你糊涂,你是什么出身,英国公府的娘子,那施三娘说到底除了是镇远侯夫人的外甥女外,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妙卿恨铁不成的瞧着武八娘,难掩心疼的说道,她这八姐姐为人最是天真不过了,也难怪武八娘敢明里暗里的拿捏她。
武八娘抹着泪道:“我进门倒也想接过管家权,可婆母说我新婚,年龄又小,让我先跟着施三娘学着如何管家。”
妙卿轻哼一声:“英国公府的娘子还能不会管家不成?难不成她施家的教养要远胜于英国公府?这样的话她镇远侯府敢说,也要问问英国公府肯不肯听,你当时大可以去寻了三舅母,叫三舅母上门去问问,这话施三娘敢不敢认。”
武八娘嘟着嘴道:“我也是轻信了他们,哪里想到这话不过是推脱之语,闹得我如今就是多要一篓子橘子都要瞧她的脸色。”说道这,她恨得不行,抬手便扫落了石几上的茶碗。
妙卿愕然的瞧着武八娘,哪里想到她竟会被欺到这样的地步。
“你这些不曾与三舅母说吗?”
武八娘面露羞愧之色,低下了头,声音放的也是极轻:“我哪里好意思和母亲学这些事呢!你又不是不晓得母亲的性子,指不定要如何说教我。”
妙卿不由一叹,眼角眉梢都透着无奈之色,拉着她道:“与我一起去寻三舅母,这事必然要让她知晓的,我是晚辈,可以和施三娘计较一番,却不好与镇远侯夫人说道。”
武八娘认由她拉着去寻了庄氏,只是整个人躲在了妙卿身后,往日里那样爽利的人,竟也叫施三娘压的好似换了个人一般,变得有些畏首畏尾。
庄氏哪里会晓得自己女儿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更不曾想到镇远侯夫人会这样糊涂,当即大怒,又指着武八娘,恨声道:“你个糊涂东西,今日若不是阿卿拉了你过来,你还要瞒着我多久?她施三娘算个什么东西,焉敢这样拿捏你,我倒是要上门去问问,谁家有长媳无过错叫二房掌家的道理?”
武八娘看了庄氏一眼,低声道:“咱们府上如今也是您和二伯母掌家,您过去问可能站得住脚?”
庄氏叫这话气了倒仰,沉声道:“那是你大伯母做错了事,若非如此,早些年我和你二伯母可曾染指过中馈半分?”
她惯来晓得武八娘并不是个精明的,当初临时抱佛脚教她理事,也不曾指望她能有条不紊,可哪里想到她嫁过去这么久了,竟连半分中馈都不曾染指。
“阿卿,明日你若无事,便陪我去镇远侯府走上一遭可好?我倒是要会会这个施三娘,看看她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庄氏与妙卿说道,她到底是长辈,不好直接与施三娘对上,若是输了,便越发叫她得意,若是赢了也不光彩,好似她这个长辈欺负晚辈一般。
妙卿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依着她的意思,也是她和庄氏一同去镇远侯府瞧个究竟,免得让武八娘一直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