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太子断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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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敬同意了以太子和魏太师为首的大臣的意见——出兵攻打南蛮。
杨司马离朝时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大臣们都尽量和他保持距离，怕撞枪杆子上。
杨司马公认是太子的岳父，以往议事，不是太子附议杨司马，便是杨司马附议太子，两人俨然同舟并济，但太子此次却在朝堂上公然反对杨司马提出的“休养生息”意见，这得多伤面子？甚至让人推测太子这么做的背后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难道岳父和女婿的事……还有变数？
下朝后，轩辕敬把太子叫到了尚书房议事。
当爹的很困惑，因为他儿子向来和杨司马一个腔调，有时轩辕敬都觉得比起自己他跟杨司马更亲，但今天，太不同寻常。
周仪知道轩辕敬要问他什么，在他开口前，他就坦诚道：“父皇，儿臣私下和杨司马并无嫌隙，儿臣只是就事论事，觉得出兵攻打南蛮较好，魏太师说的有理，才附议他的。”
轩辕敬沉默了一阵，点了点头：“你以国家大事为先，这很好。”
周仪点了点头：“谢父皇理解。”
轩辕敬看着周仪，似笑非笑：“只是今天朕倒想看你和杨司马拧成一股绳，你也附议魏太师，朕最后也采取魏太师的意见，这样恐怕让杨司马心里不大好受吧？况且他还是你未来的岳父。”
原来轩辕敬考虑到意见平衡的问题，希望他附议杨司马，如果是前世的轩辕仪，自然是会这么做的，如果周仪没有看过前世的履历，也会这么做，但是现在的周仪不会。
周仪说：“儿臣明白父皇的顾虑，只是……就出兵南蛮这件事儿臣无论如何都想表达自己真实的意见，这与杨司马是不是臣未来的岳父并无关系，况且杨司马是不是还说不准。”
轩辕敬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太子是他生的，他自然无比了解他，刚才他从他的话里，听出他……不想认杨司马为岳父。
周仪直视轩辕敬，面上毫无退缩之意。
轩辕敬的面色沉了下去：“你是怎么回事，还说和杨司马没有生出嫌隙，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仪道：“儿臣方才说的句句属实，杨司马和儿臣之间并没有什么问题，是儿臣觉得，与其女的婚事不妥。”
“不妥？”轩辕敬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喷笑了出来，只是面色很冷：“都到今天了，你跟朕说不妥？哪里不妥？你为什么要抗婚，说不出原因朕饶不了你。”
周仪知道轩辕敬外冷内热，并没什么可怕之处，如果他真是位手段雷霆的君主，也不至于让南唐国势倾颓下去了，对国家是如此，对儿子自然也狠不到哪儿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傻，相反，他精明得很。
周仪说：“杨司马是母后的弟弟，是儿臣的舅舅，儿臣知道父皇至爱母后，因此便想让儿臣也娶杨家的女儿为妃，给杨家一门两后的荣耀，儿臣自小听人提起杨家女容貌甚美，乃绝代佳人，因此本来没有生出反抗的想法，只是近日儿臣的想法变了，不想娶杨家女为妻，想另择珍爱之人为妻。”
“说的好像你喜欢上别家女儿所以不要杨家女了，那朕问你，到底喜欢上谁家女儿？”
周仪被他问懵了，难道不想接受包办婚姻就一定因为另有所爱吗，周仪本来只是敷衍轩辕敬一下，被他这么一问，那是真说不上来。
看他说不上来，轩辕敬冷笑一声：“胡闹，你若没有所爱何不就娶杨家女为妻，杨家女有何不好？”
“不是她哪里不好，是儿臣不想娶素不相识的女子为妻。”周仪觉得跟古代人说这种话肯定说不通，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更好的措辞来。
他不想娶杨家女的原因很简单，借此机会他也想向轩辕敬表明他的态度。
前世轩辕仪立下死志前曾到后宫一趟，看望杨后，按理说在敌军兵临城下的情况之下，历代贤后贤妃都会自刎追随陛下而死，但杨后从小娇生惯养，不知死为何物，怕到不行，看到那样的她，轩辕仪没勉强她殉死，离开了后宫。
不久萧胤的兵马闯入了深宫，看到杨后，乃绝世美女，焉有不动心的道理，先是宠幸，随后迎接杨后当他的妃子，杨后含泪应允。
旧朝皇后在新朝为妃，虽然遭人诟病，但如果能安稳过日子倒也算值得，但杨后在北魏的日子却不大好。她得萧胤宠爱，被北魏众妃所妒，其中有一个狠辣无比的女人，趁萧胤不在宫中，闯入杨后住处拿人，扒下杨后身上的皮做成皮灯，萧胤回来时还指给他看，笑称是“美人皮灯”，萧胤先是没反应过来，知道后一笑置之。
这件事一直传到隐居乡间的轩辕仪的耳里，杨后素来受他宠爱，别说算计，连让她受气的人都没有一个，根本不会后宫女人的生存手段，无法自保也是意料之中的。
轩辕仪叹息一声，美人香消玉殒，何尝没有他的过失，若当初未曾嫁他这样一个亡国之君，便不会遇到日后那般惨事。
周仪不娶杨家女为妻，其一是为遵从轩辕仪的意愿，其二，他自己也觉得，如果没法扭转南唐的亡国命运，萧胤再次兵临城下的话，后宫无人才是对后宫女人最好的保护方式。
因此不仅仅是不娶杨家女，周仪一个妃子也不会立的，报答宁远昼、复兴南唐便是他唯一要做的两件事，完成后他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轩辕敬当然不知道儿子头脑里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他无理取闹的有点过分了。
仁慧皇后是他的爱妻，他想让她的侄女当他们儿子的妻子，亲上加亲，就这么简单一件事，太子竟然想忤逆？门都没有。
“天下没有比杨家女更好的女子，你自己心里应当有数。”轩辕敬的口气独断起来：“素不相识？朕和你母后在大婚之前也不相识，后来朕还不是喜欢上她？你就别想着娶其他女人的事，朕是不可能答应的，你死了这个心吧。”
周仪本来也没打算娶其他人，听轩辕敬这么说，回了一句：“那儿臣就不娶妻了罢。”
他说的是自己的决断，听在轩辕敬耳里，是为忤逆他说的气话，轩辕敬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周仪的鼻子骂道：“你想用断子绝孙威胁朕？朕还真不吃这套，你有本事一辈子打光棍儿，那朕还真就不说你什么。”
周仪心下有些讶异，古代人不是最注重子嗣问题吗，尤其是皇帝，怎么轩辕敬好像不大一样，也许是世界不同，观念也有差别？
不过这样正好，周仪说：“那儿臣就打一辈子光棍。”
轩辕敬被气得拿起一面砚台想扇周仪，看着像爱妻七分的面孔，终是下不去手，放下砚台，气得浑身发抖：“好啊！那你就一个人孤独终老吧。朕告诉你，除此之外，只有一个选择，但凡要娶——必娶杨家女。”
“儿臣谨记在心。”周仪看轩辕敬气到了，怕他伤身，回答得倒是格外诚恳。
轩辕敬看他这副样子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和往常有点不一样，太子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了吧。
他挥挥手，让周仪退下，感觉今天很辛劳。
周仪走后，轩辕敬回想了一下今天.朝堂上的争议，他决定出兵只是因为魏太师坚持出兵，魏太师是他的良师，再加上轩辕敬知道他时日无多，因此在这剩下的日子里无论如何也想多顺着他的意思来。
轩辕敬倒没有想到太子会那么坚持出兵，攻打南蛮么，结局是胜是败轩辕敬并不大看重，只希望北周方面不要认为他们此举是在挑战权威就好了。
一想到北周那老头子的难缠劲儿，轩辕敬就浑身难受，心想年龄都这么大了，早点入土为安有何不好？听说底下几个儿子都想争夺皇位，若是如此，他们国内乱起来，南唐也可稍微松口气呵。
“你听说了吗？太子不想娶杨家女为妃，要和杨司马决裂！”
虽说皇家注重保守秘密，但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消息又往往都像长着翅膀般，尤其是那等劲爆的消息，更是没多久就传得人尽皆知。
父子俩在尚书房一番谈话，很快传给了宫人侍卫知道，不多久，连宫外也有人议论纷纷了。
连续几天上朝，周仪发现杨司马看到他都躲着他，看他的表情就像看着一尊阎罗，好像他身上写着“司马勿近”的标识似的，躲他躲到了让周仪觉得好笑的地步。
周仪偶尔主动跟他搭话，杨司马只说三句话，一是“臣谨记太子教诲”，二是“臣愚钝”，三是“臣恭送太子”，跟他谈事的时候，往往是周仪说完了就结束了，杨司马没有任何意见，表情写满了“臣不敢有意见”模样的文字。
轩辕仪经营多年的和岳父的良好关系，就这样毁于一旦了。杨司马以为是哪里讨了太子的嫌，就怕太子借题发挥整治他，怕他就像老鼠怕猫。
身为准岳父的架子？身为一国司马的尊严？不存在的，谁让这位就是日后的新君。
在那之后，杨司马还禁止任何人谈及杨家和太子的婚事，他认为太子不想娶他女儿为妻，因此怕提起了招致太子的厌烦。
准岳父自愿让，太子从东床快婿忽然之间变成了黄金单身汉。
但谁也没想到，几天后宫内的风言风语，让太子这个黄金单身汉快速卒业了。
一切都源于对“太子为什么拒婚”的讨论。
“都说杨家女美，但也许是个母老虎，或者有脚臭等不可告人的缺点？”有人说。
很快有人知会宫外亲友，让他去杨家打探情报，进入闺中观察了杨家女几天，发现是个娇蛮的美人，虽说有脾气，但是绝没有“母老虎”那么夸张，至于脚臭之类的，检查了杨家女使用过的所有东西，都和“臭”字搭不上边，杨家女毫无疑问是个香香美人。
于是讨论继续进行下去，排除杨家女的个人问题。
“其实是太子有了喜欢的人。”有人推理道。
众人附议，对头，这个比较靠谱，看样子他们接近了真相。
“那么太子喜欢的是谁？”
众人打着灯笼找了半天，也没看出太子有任何接近雌性生物的苗头。
“太子对宁侍卫很好。”有人进行了重要的论据补充。
于是他们发现是太子把一文不名的宁瑬从宁家挖出来，带进宫里当侍卫，一当就当了一等侍卫，为他革除了宫中侍卫里的霸主林刚，时至今天，已经升为太子侍中。
侍中，天哪，东宫除了太子以外的第一把交椅，谁敢相信一个小小的教头之子在短短的时间内爬上了侍中的位子？
“太子喜欢的人是宁侍卫。”有人进行了进一步推理。
“对啊，太子跟皇上说不娶妻，因为他喜欢的是男子！所以根本不用娶妻，太子怕是个断袖。”有人恍然大悟。
多数人赞同这个推理，于是结论就是——
“太子因为宁侍卫的缘故，誓不娶妻。”
消息很快疯传，传到了宁瑬住处，宁瑬一天回来时听到下人的谈话，手里拿着的字条掉到了地上。
仆从们只见他们的主子站定在那儿，愣了足足有一刻钟，表情震惊得无以复加。
消息继续疯传，随即传到了周仪的寝殿，周仪听到殿外的小宫女在说什么悄悄话，提到了他的名字，留心听了一下，脸色顿时黑成了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太子断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