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总有人想让我改邪归正》Cola软糖

53、争斗的酝酿，火星

　　“这样啊。”
　　库洛洛的眼神从我临时赶制的粗糙眼罩上滑了过去：“看来你吃了点小亏。”

　　我挫败地抓抓头发，顺手把布条紧了一下：“大意了而已。一心防着猎人，谁能想到问题出在这种地方。”眼珠一转，“我又不是专业盗墓的。”

　　他挑起眉毛“嗯？”了一声，似乎对我的暗自腹诽颇不感冒：“你的意思是还要多加锻炼？”

　　“团长——”我近乎呻/吟地叫他一声，乖觉地转移了话题，“那我这就归队了？”

　　他朝身后的漫天风雪里一瞥：“希娜在那边。”

　　这言下之意很明显了，我烦躁地抖抖裙子，上面大块大块的血迹已经变成了硬邦邦的红褐色，显出一种扎手的难看来：“告诉她我磕到膝盖了不行嘛？”

　　黑发少年又悠悠静静地看我一眼。我立刻平心静气地把皱巴巴的布料捋直，可怜巴巴地扯着裙角对他眨巴眼睛：“飞坦都回去了。”

　　他顿了一顿，几近无声地叹了口气，微微低下头伸手摸摸我的头发。我心里一喜，知道他这是妥协了，也就笑嘻嘻地任他摸着，洋娃娃一般乖巧可爱。

　　这黑心团子不知是摸上瘾了还是想趁机多占我点便宜，平常一两下就完的草草抚摸，今天居然不带停的。我呲牙咧嘴地偷摸抬头看他，结果愕然发现他眼神空茫毫无焦距，显然又陷入了对不可知事物的深入思考之中，完全无视了即将被揉到掉毛的某弱小无助团员。

　　……从这点来说，他和希娜还是挺配的。

　　我气哼哼地把他的手从头顶拽下来，跃跃欲试想咬上一口。他这才回过神来，对我展露出一个表面浮着虚假歉意的微笑：“莉安。”
　　“嗯？”
　　“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吧。为什么这么想回来呢？”

　　我盯着他看。库洛洛脸上的确一副毫无破绽的平静表情，微笑的影子还浅浅留着，黑色瞳孔带着兴味毫不动摇地回视我。嗯……的确没有嘲讽的意思？

　　我有点泄气地把双手背在背后：“什么啊。看了我那么多记忆，早就一清二楚了吧。”

　　他慢吞吞地、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温和语气满是循循善诱的意思：“我想听你自己说呀。”

　　“……其实你根本就不懂吧。”

　　大概是年纪尚轻，修炼水平还不到家，某人在惨遭打脸的尴尬境地里无言一滞，不由自主地暴露了这句话的真实性。反应过来后他下意识地挑唇一笑，把面前童言无忌的团员吓得嗖地蹿开两步：“别别别团长，别灭口我就是随口一说——”

　　库洛洛抬手拢了拢领口，干脆毫不在意地摊开了，直接明了道：“那告诉我，莉安。”

　　“啊……”我犹犹豫豫地磨蹭过来，心不在焉地用脚尖踢着硬邦邦的冰壳子，“怎么会不懂，你不是有旅团吗？”

　　“不一样吧，大概。”

　　“一样的哦。”我像个被教导主任训斥的小学生一样低垂着头，“因为是人，所以渴望同伴。同路者会陪伴着我，让我觉得不那么——难以忍受。”
　　“难以忍受什么？”
　　“多了去了。生存压力、自我认知混乱、种族差异、社会融入问题，哦，还有交际方面的，你是指？”

　　“告诉我，莉安。”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俯身逼视着我，“难以忍受，什么？”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伸手箍住了少年纤细的手腕。
　　“……一切。”

　　“这样吗。”

　　“惊讶吗？库洛洛能看见我的记忆，却体会不到我的感情呀。”扯不开他的手，我干脆捂住了那双墨玉一样的黑色眼睛，“无法身临其境，哪怕我再撕心裂肺，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一段删减过的褪色影片罢了。”

　　他一声不吭，我接着往下说：“痛苦也好，快乐也好，都需要有人分享。真正意义上的独自一人会把人逼疯掉的，库洛洛——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你是天生的领袖。”

　　“那你呢？我们对你而言，是无法割裂的同路者？”
　　“这问题太赤/裸裸了，团长。”我模糊地笑了一声，“算是吧。”
　　“嗯？”
　　“打太极你不是最擅长了吗，放自己身上就不爽了？”我满不在乎地放下手，顺便把缠裹着的布条取下来抛飞了，露出的眼睛已经变回蓝色，“走吧，他们还在等着呢。”

　　我裹着库洛洛的外套，两人一起沉默着回了大部队。

　　希娜一抬眼，便看见他只着一件薄薄单衣晃来晃去，下意识哎了一声：“那个，要不要先穿一下我的？”

　　“你带了换洗衣服啊，”库洛洛偏偏头，把身后的我让出来，“给她披一下——外套还我。”

　　后半句显然是对我说的，我冲一脸惊喜的希娜粲然一笑，一边黏在她身上联络感情一边暗搓搓白了眼库洛洛：小气。

　　他倒没怎么计较，换衣服时帮我挡了挡身上的血迹，一脸自然地披上自己的外套走开了。

　　希娜这才揉着我的脸轻声问道：“你跑哪去了？”

　　我含糊不清地回答她：“没跑啊，就是和小黑去前面看看——他性子比较急嘛。”

　　她将信将疑地嗯了一声：“看见什么了？”

　　我挑挑拣拣地把地下墓穴的情形跟她粗略一讲，每说一句要删减大半段才酝酿出一个不含血腥片段的安全绿坝版。即便如此实践方面的新手希娜还是一脸痴迷向往，恨不得现在就插翅飞过去。

　　飞坦慢悠悠凑过来，不带感情地瞥了一眼旁边已经又忙活起来的希娜。我会意和他往外面走了走，他这才道：“眼睛好了呀？”

　　“有点看不清楚，不过差不多了吧。”我踮着脚勾住他的脖子，嘿嘿嘿地笑，“怎么，特地来关心我呀。”

　　他冷冷地嗤了一声，眉头都不带皱的：“我管你去死。”

　　“啊，好伤心好伤心。”我夸张地捂住心口倒在他身上，一副盈盈欲泣的可怜样子，“小黑好冷漠——”

　　话音未落，希尔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蹿了出来，那副兴冲冲的样子一看就是来找飞坦茬的。我还没反应过来，这二傻子的下巴就唰地掉下来了，往后退着结结巴巴道：“呃，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你们原来是这种关系——”说着还自以为了无痕迹地朝飞坦丢了个微妙的眼神，意思大概是“看不出来啊”和“你行的”之类的。

　　我直起身来，一脸冷静地去拔飞坦背着的伞：“灭口吧。”

　　小黑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想砍死这家伙又顾忌库洛洛从角落里突然冒出来。他咬着牙再三纠结，最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别乱动——有些机关是一次性的。”

　　我茫然地诶了一声，希尔已经一副欠揍的表情胜券在握地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挑衅。然而下一秒伞的主人握住武器，无声无息地从伞柄里抽出一柄寒光四射的细剑丢过来给我：“喏。”

　　希尔：“……”

　　我握着剑空挥了两下，手感不错：“那你呢？”
　　飞坦眯眼一笑，森森寒意弥漫上来：“我空手就够了。”

　　他看向逐渐亢奋起来的希尔，金色瞳孔被愉悦点亮了，带着毫不掩饰的狠毒意味：“——杀了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