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关系的界限，警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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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冲进厕所干呕了几次，肠胃的哀鸣抗议声才极不情愿地逐渐减弱了一些。
仔细想想，上次委屈自己把这种东西咽下肚还是在扮演赛琪娅殿下的时候，并且还未消化就差不多全吐出来了。也就是说，被人类食物所困扰的感觉，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啊。
怪不得身体的排斥会这么强烈。
已经是深夜了。我一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勉强从床上爬了起来，扶着墙拖着软绵绵的双腿走出了卧室。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个零件在正常工作，每迈一步都要消耗庞大的意志力。
好不容易挪到了餐厅，踮起脚尖打开冰箱，从冷藏室拿了瓶矿泉水出来。我蔫哒哒地就地坐下，倚靠在冰凉的墙面上。
五感和体力都被削弱到有史以来的最低谷，导致在这样安静的凌晨时间段我什么也听不到。像是普通人被捂住眼睛、塞住耳朵一样，不由感到有点惶恐。
……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吧？
摇摇头把莫名其妙的念头驱散了，我轻吁一口气，准备喝上一口矿泉水填填肚子。
——拧不动。
我松开右手，有点发愣地盯着开始泛红的手掌心。什么鬼，打开方式错了吧？
用裙角垫在瓶盖上，不信邪的我甩甩右手，又努力了一把。
瓶盖纹丝不动。嗯，这个瓶盖特别坚强呢。
拒绝承认正常人类八岁小女孩的力量值差不多就是这个水平，被隐隐打击到的我一把将冰箱门拉开，把这瓶不识好歹的矿泉水扔回去，换了另一瓶看起来比较好欺负的出来。
这次果然——还是拧不开。
不可能吧？！第一次吃错东西，居然会被削弱到这种地步？？！！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随即开始了喰种化。腹部的抽痛和喉咙间的恶心感愈发强烈了，所剩无几的RC细胞被拉出来充了壮丁。似乎能看清楚漂浮在我头顶上半透明的体力值格子显示出一连串的“ 1”字样，伴随着轻微的啪嗒一声，蓝色的塑料瓶盖终于不情不愿地屈服了。
终于能成功地喝到水了，真是可喜可贺……个屁啊！！！
恨恨地把矿泉水往地板上一掼，快要接触时还是下意识放轻了动作，生怕声音过响。一点点想要喝水的念头都没了，我抱着膝盖在地板上呆坐了一会儿，白天的场景像是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回放着。
……果然还是很对不起飞坦啊。
或许只是普通人眼里的小事而已，但是却忽略了，我们之前的游戏规则是不同的。
那种刺猬一样尖锐又孤僻的性格，勉勉强强开辟出了一小块刚够立足的空地给我，已经是他可以忍耐的极限了。作为交换，要求的是我的绝对不隐瞒。
无论是多不足挂齿的东西，允诺、欺骗、粉饰、最后真相败露——这一连串的动词，足够他怒火中烧地把我弄个半死了。
库洛洛说得对，要不是飞坦意识到不能在团长还要呆上两年的地方惹麻烦，下午的事情绝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过去了。我不由自主地蜷起食指，把指节塞到嘴里轻轻咬啮着：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难道飞坦看起来像那种忘性大不记仇的人吗？
……等不及了。还是按照我的方法来。
我站起身来，摸黑深一脚浅一脚地朝二楼走去。循着早上的路线抵达他的房间，用极轻的力道敲了两下门。
木质的黑色门扉吱呀一声开启了一条缝——屋主并没有上锁。
我低唤了他两声，没人回答。稍作纠结，还是就这样推开门进去了。
房间里的窗帘被人严严实实地拉着，我反手关上门，尽量小声地落了锁，眯着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郁黑暗里打量着，步子都不太敢往前迈，生怕踩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小黑？”
还是没人应声。难道是闹脾气没回来？
不不不，早上房间里有阳光的话就表示当时窗帘是拉开的，肯定不会自己把自己合上。明明这样安慰着自己，心里却越发虚了：“小黑你在吗，回我一声？”
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就连最具判明性的气味也变得若有若无，根本不足以得出任何结论。
眼神不安地逡巡了一周，试探性地往前移动着脚步，目的地是印象里床的位置。屏着呼吸好不容易才摸到床沿，但是柔软的床单上面空空如也——那个人不在。
和茫然若失的巨大落差感相伴而来是胃部的痉挛。我跪在床头，右手紧紧地捂着嘴巴，不由自主地干呕着。
要不还是去餐厅把那瓶水喝掉吧。好不容易才熬到铺天盖地的反胃感过去，我忍着眩晕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踉跄着朝门口冲去。然而指尖刚刚碰到门把手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背随之一麻，耳边响起了沉闷的“砰”的一声。
慢悠悠地清醒过来，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整个扔到了床上。
“……飞坦？”
我试图坐起身子，顿时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抵住喉咙无声胁迫，只好乖乖躺着。他的声音在近旁响起来，在黑暗里显得又低又哑：“你怎么了？”
“吃错东西了。”我安静地把双手放在身体两侧，轻声地解释道，“对我的种族来说，人类的食物不仅难以下咽、导致呕吐，还会削弱我们的力量。我第一次做这种尝试，不知道后果这么严重。”
他似乎又贴近了一点，呼吸喷吐在颈侧裸露的肌肤上，带来些微的痒意，“因为是今天那个人给你的，所以你就吃了？”
“不是，我又不傻。”皱了皱眉头，“是库洛洛给的教训。”
“那还真是谢谢他帮我出气。”他用和话语内容截然相反的语气低低冷笑了一声。我忍着些微的怯意刚想说话，突然感觉到右边肩膀的衣服被扯开了，随即有什么软而温热的东西贴了上来——
“唔呃——！！！小黑！”
肩胛骨上方的血肉被猛地撕裂开，还带着体温的血液从新鲜的创口里欢快地奔涌出来。我压抑着喉咙中的惨叫，冷汗迅速渗满了整个背部。
一波接着一波的疼痛里，恍惚间听见他含混不清的低喃：“愈合速度也变的这么慢。这样下去你会死吗？”
伤口附近的鲜血被堪称耐心地细细舔舐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呼吸变得急促了：“你咽下去了？吐出来、快点吐出来！”
“凭什么？”他的脾气好像变得更差了，字里行间都是一触即发的危险意味，“即使是等量交换，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也更多呀？”
“说什么胡话。”不知是因为疼痛亦或别的什么，眼角不由自主地开始湿润了，“都说了吃错东西很严重的，你有没有想过人类可能消化不了……拉肚子可不关我的事。”
他默然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压制着我没有放开：“说谎。”
我连做几个深呼吸，还是没能平复心情，开始抽抽搭搭：“没有。你还、还要怎样？”
“给我憋住别哭了，”小黑的声音里莫名带着一股子生无可恋的烦躁意味，“怎么好像理亏的人是我一样？”
“反正道歉你也不会好好听，”终于忍不住别过头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生气吗？要不要再来一口？”
抵着喉咙的尖锐物体顿时往前送了送，但到底还是伴着一声妥协了的压抑叹息收了回去。压在身上的力道消失不见，顶灯随之被人打开了，过于明亮的白光刺得我唔了一声。
裸着上半身的飞坦把手从开关上收回来，转头看向我，原本淡色的嘴唇被染成了几欲滴落的鲜红：“起来坐好。药和绷带在抽屉里，我给你包扎。”
我用左手草草抹去眼泪，低头看看被染得一片狼藉的白被单：“不生气了？”
他弯下腰把抽屉拉开，提出银白色的医药箱啪嗒一声打开：“谁说的。”
我不吱声了，耷拉着脑袋看他娴熟地上药包扎，把绷带缠好以后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这是最后一次，莉莲。”
“对我来说，有你这种人在身边果然还是太奇怪了呀。底线总是一退再退，这让我感觉很不好。”
“我是很麻烦的人，又自私又严苛。”他摩挲着床单上开始干涸的血迹，金色眼睛嘲讽地眯起来了，“莉莲，这种关系是什么都好……但是我只想享受馈赠。”
要忍耐着去努力维持什么，那也太勉强了。想想就让人烦躁。
“所以如果过了界限，天平开始倾斜的时候，”他盯着我右肩缠裹的一层层洁白绷带，神情没来由地让人觉得发冷，“——我会立刻动手。”
到那时候，就不是这种发脾气似的小玩笑了哦。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关系的界限，警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