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Z]忠犬的再做成》Cola软糖

30、休息日的结束

　　“就是这样……因为他称呼你是使魔吗？”
　　“大概吧。也许因为功败垂成？”
　　“没办法，那个人比起战果更看重掌控啊。后者的话倒不必挂怀，王若会毫无反抗地被令咒迫使，倒让我觉得奇怪呢。”
　　“……一提到他，你的话就变多了。”

　　“是吗？”那瓦尔修懒洋洋地趴在弹性十足的宽阔大床上，撑起上半身抚摸着床头打盹的橘猫，任由迪尔满是醋意地在肩胛骨附近轻轻咬舐着，“是你先提起的吧？我可不会在这种时候做这么不解风情的事。”

　　“不管。”后者含含糊糊地撒着娇，显得有些委屈，“我说的是实话啊。”

　　他略感好笑地叹了一口气：“傻子。”

　　喵酱乖巧地跃到另一边的枕头上去了，压出一个分量十足的凹坑。他翻过身来揽住迪尔的脖子，像哄孩子一样捧着他的面颊：“王说了，下次见面不会再留余地，只当彼此是敌人。放心了？”

　　迪卢木多用琥珀色的眼睛静静凝视着他：“我倒希望他对你手下留情。”

　　他随口揶揄道：“那你不吃醋了？”

　　后者理直气壮：“吃。”

　　“真是坦诚。”那瓦尔修哈哈大笑，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真的有喜欢到这个地步吗，迪尔？故意在讨我欢心吧？”

　　黑发的骑士有些炸毛地瞪视着他，随即郁郁别过脸去：“……随你怎么想。”

　　眼看调戏过头，他压抑着闷笑反手搂住那人，心里像是被猫尾巴挠动着一样痒痒的：“我错了，唯独这个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事。要怎么道歉才会原谅我呢，迪尔？”

　　似乎等这句话很久了，刚刚还一副心灰意冷样子的爱人回头兴奋道：“那下次我在——”

　　“不行，各凭本事。”

　　“……哦。”

　　他们互相拥抱着沉默了一会儿。纯白的被子一半堆叠在地板上，一半拼尽全力抓紧皱巴巴的床单，不至于完全滑落下去。两个枕头一个歪歪斜斜地躺在角落里充当猫窝，另一个形迹可疑地出现在客厅的地毯上，和一堆“厚度太不合适”的靠枕凄凉地躺在一起。窗帘大大咧咧地半掩着，放任日暮的余光浓浓散落在卧室的各个角落里，把不合常规的一切都染成浓墨重彩的橘红色。

　　“迪尔？”
　　“嗯？”

　　他慢慢地蜷起身子来，将那人温热的右手按在脸上，头紧紧抵着爱人布满吻痕的赤/裸的胸膛。后者安抚着摩挲着他的脸颊，在金发上落下一串细密的吻。

　　温暖的……
　　莫名地，觉得十分安心……
　　永远停留在此刻就好了。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确定无疑的现在，门一关就是整个世界。他艰难地深深喘息着，仿佛被某种轻盈而滞涩的东西堵住了胸腔，视线都变得模糊了。

　　盘根错节根植于心中的某种执念，束缚和支配着他，已然变成了无解的藩篱。然而此刻回头一看，一切都已经土崩瓦解，漫天烟幕之下，一切都是闪着亮光的崭新的，一切都将被重塑。

　　“没什么。”他抬起头来看着爱人，在暮光里两人周身都盈满了沉重又温暖的橘色，转瞬即逝的明光，“……只是觉得我被创造出来，仿佛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

　　一直等待着你。

　　-----------------------------------

　　“那么，休息时间结束。”

　　肯尼斯挺直脊背坐在沙发上如此宣告到。索拉站在他旁边，心不在焉地抚摸着手背上鲜红的令咒，不时抬头飘飘摇摇地瞥一眼两名从者，又少见地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一鼓作气地结束这场战争吧，”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脸上挂上惯常的趾高气扬的笑，“Saber背弃御主，Archer失去魔力供应，Berserker的御主油尽灯枯，毫无疑问，我们才是最后的赢家。”

　　那瓦尔修偏偏头，语气微妙地重复道：“Saber背主？”

　　“无用的骑士操守，面对现实成了绊住自己的荆棘。”肯尼斯别有深意地嗤笑一声，“对她而言，只重结果的御主手段太激进了。”

　　不再接着他的话往下说，红眸的枪兵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下一步要我们做什么呢，肯尼斯大人？”

　　显然对此早有考虑，肯尼斯直起腰来，上身微微前倾，显然认真了不少：“准备圣杯的容器。”

　　“当初港口一战，你们见过那个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白发红眼的，伪装成Saber御主的家伙。——杀了她，把尸体带到市民活动中心的会馆里，然后静候决战。”

　　现世之前便被灌输了关于小圣杯的知识，两名从者沉默不语，并没有肯尼斯想象中那么不配合，这让他比较满意：“那么，就让——”

　　那瓦尔修抢先道：“我去吧。”

　　肯尼斯斜睨他一眼。后者毫不在意地耸耸肩：“为了保险？”

　　“那当然，这可是相当重要的任务。”御主展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扭头道，“索拉？”

　　“啊，”红发女子一个激灵，“有事吗？”

　　“你不是听见了吗？”他循循善诱地引导着她，直到后者的目光落到自己手背的令咒上，“——为了保险。”

　　屋内静得落针之声亦可听闻。索拉脸色难看地做了个象征妥协的手势，颤抖着将右手举了起来。
　　“我以一枚令咒下令……那瓦尔修，杀死小圣杯，将她的尸体带到会馆！”

　　红光猛然一闪，霎时荡漾开来。索拉紧握拳头低垂着头，再抬眼的时候，金发的从者早已不见了。

　　肯尼斯以一种微妙的审视目光打量着余下的从者。明明一脸毫不掩饰的嫌恶，却又没来由地对当下的境况极其满意似的：“他主动请缨也好。你就与我一起，去会会宿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