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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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废寝忘食地翻阅史书、历代皇帝包括自己在任时积攒下的奏折和各种心得，他活着时都不曾如此勤奋过，可饶是如此，半个月了，他依然毫无头绪。
望着不知还有多少待翻阅的、成箱成箱的资料，宋高觉得有些晕眩。
他该下个什么样的诏令，来尽可能地发挥出金手指的功效，去影响万民呢？这必须是有利于民的，宋高对当个昏君没什么兴趣，程然、太后十几年的严厉教导，已经让宋高的性子定了型。
可怎样做才是有利于民呢？黎民百姓他们最渴求的，是什么呢？吃饱肚子，过太平日子，这是最基础，也是最难达到的。
土地兼并，是每个王朝中后期都会发生、并越来越严重的问题。宋高是本朝第六任皇帝，各种积弊已开始突出。
宋高在世时便考虑过，是否需要效仿前朝变法。可惜一，他手下无合适人选，程然忠心、能干，但是个不折不扣的守旧派，只盼着宋高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无功无过地寿正终寝，死后不要落个太难听的名声，太傅就心满意足了。旁的人，宋高还没来得及考察清楚。
二，变法若不强硬，那么便会在守旧派、混日子墙头草派的阴奉阳违中不了了之。但若强硬了，又会激起反弹，推行过急过广，很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最终为此买单的，还是最倒霉的百姓，以及他这个皇帝和变法派。
为什么历朝变法鲜有成功，就算成功，变法主导者也都落个惨淡收场？虽说不做不错，多做多错，但变法者也会有私心，有目光短浅、思虑不周之处，最怕的是，名为变法，实为争名夺利，以变法为名行党争之实。
他虽可为所欲为，但这只代表他的一切言行，无人反对，人皆顺从他。从刚刚颁布的禁止裹脚令的效果便能看出，朝臣一致通过，并且很快地推行至全国，然后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人心惶惶，不知所措，顺应诏令不裹脚，又怕女儿嫁不出去；不顺应，就要全家流放。已裹脚的身价陡增，毕竟大众的审美还没转变，人们依然还以小脚为美。
这是宋高第一次自己提议颁布的诏令，也是第一次被如此强力、大范围地推行，带来的反弹与影响也是巨大的。这若不是黄粱梦中，宋高见到这种景象，肯定会慌得睡不着觉。
不过，这若不是黄粱梦中，这诏令宋高也没胆子下。
程然自然知道这诏令因谁而来，他简直无语了，万没想到新婚之夜侄儿就学会吹枕边风了，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身上竟有奸后的潜质。
他没有去寻程颜，而是等民间议论纷纷之时，去上书房，将宋高从奏折的小山中唤了出来。
“陛下读书那会儿，都没这么废寝忘食过，怎的刚与皇后大婚，正该琴瑟和鸣时，这般的刻苦起来？”
“太傅，朕也是您从小看大的孩子，您也别太偏心了，朕要吃醋的。”宋高活动了下脖子，道。
程然道：“臣不是怨陛下冷落了皇后，臣是怕陛下，太宠爱皇后了。”
宋高心不在焉道：“先不说他了，太傅，朕欲效齐威王，太傅意下如何？”
程然沉思半响，道：“陛下欲广开言路，但谏言如何上达天听，中途不被拦截、被篡改，不成为他人告密捷径，此为一难。谏言的整理、筛选、传达，必耗费人力财力，国库本就空虚，再添一支出，怕会捉襟见肘，此为二难。”
“还有三难吗？”宋高问道。
“陛下广开言路，不是单纯地只是听听意见吧？陛下想要择人、纳谏、变法。”程然望着宋高，眼里神色莫名，“陛下真是长大了，臣惭愧，帮不上陛下了。”
宋高一个激灵，抓住程然的袖子，急道：“你不是想告老吧？你才多大！”
程然忙宽慰宋高道：“臣并无此打算，陛下放心，臣还想厚着脸皮，求陛下容臣在侧多聒噪几年呢。”
宋高自己吓自己，吓出一身冷汗。他喝了杯茶压压惊，不满地看着程然道：“帮不上就帮不上，你在朝上杵着，朕看着心安，也养眼。别想着告老还乡什么的，你侄儿可在朕手上呢。”
“臣不觉得皇后有什么需要臣担心的地方。”程然含笑道，想到程颜，笑中又恢复了初来时的担忧，“陛下，别太惯着皇后了。”
“是不是后悔了，大婚前，不该和朕说那些话。”宋高乐道，“现在还怕程颜受委屈吗？”
程然自嘲一笑：“是臣多虑了，陛下与皇后，皆是大人了，臣就不上赶着讨人嫌了。”
“朕可从来都没嫌过太傅。”宋高诚恳道，“朕准备干一番大事，太傅，您要做好给朕收拾烂摊子的准备了。”
程然的手抽了抽，强忍住了在皇帝面前扶额的举动。谈了这半天，他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