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八章、隔阂（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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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时间有多久？
足够影响人的一生吗？
不知道，谁都不清楚这种变化是否会存在。
当萧恩站审讯室中面对他的弟弟时，却震惊与惊愕。他无法相信，那个剃着短发，跟宠物狗杰斯鲍在绿色草坪中跑啊跑，玩水仗的小孩哪去了？那个满手满脸黑泥巴，亲手埋葬小狗杰斯鲍痛哭流涕的少年哪去了？那个捧着哥伦比亚大学录取通知书，踌躇满志冲他挥手的青年哪去了？
3年……只是3年？漫长，或者短暂。
贾斯汀断断续续的叙述：
“我想激你走，故意用父亲激你，像以前那样，我们起了争执。你会气愤的一走了之。可那天，你一直跟着我，一直跟着……枪响了。你扑倒了我，枪声、尖叫，人群发疯似四处乱冲。你拖起我往角落拽。我看到鲜血到处都是，有人倒在那儿。我，没想到那个疯子会朝你开枪……”
“……”
“萧恩，你……永远不会懂。就像那天我们面对面，你西装革履，而我破衫烂裤。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你就是父亲希望得到的那种政治家的儿子，那种苛纳家族的接班人，社会的精英。而我，好像是个，是个……投错胎的家伙。萧恩，那天你真不该来！……”
然后是宣读权利，手铐的咔嚓声，萧恩木然站在审讯桌边，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员进来押贾斯汀出去，他想伸出手，至少开口说些什么，但只一动不动站在审讯桌前，扭头注视隔玻璃墙，看着警员押他弟弟穿过走廊，径直穿过母亲时，她站立在贾斯汀面前。母子的直视，然后贾斯汀侧身从自己母亲的面前擦身而过。突然母亲转过身冲着贾斯汀的背影：“你这是在报复我吗？！贾斯汀！”贾斯汀僵直背脊，然后默默走进了拐角。只剩下母亲独自立在走廊中间，冷静、端装的仪容下，是紧捏颤抖的手指。
木然走出玻璃门，就像一场舞台剧，谢幕后，是灯光的闪烁。后来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萧恩记不清了，记忆暴风过去后，是如尘埃沉淀般的大脑混沌……
整天整夜，坐在贾斯汀曾经的卧室中，看着光透过窗户在房间中变化移动，从开始升起，到开始降下，接着是门缝中脚步驻留，挡住那些人造的暖光，那些脚步会驻留一会，然后慢慢离开。
很意外，闪现在脑海中，不是贾斯汀的话，不是审讯室里激烈审问。而是那段录音，那段他毫无记忆的与贾斯汀的对话。它们一遍又一遍就像播放机，在他的脑海中播放。每一个字，每一个词，反反复复。悲哀无摭无拦，淹没整个心田，这就是他与贾斯汀3年重逢后的对话——最后的对话。
敲门声此刻响起，门开，是上尉，掩好门后一步步走到他坐的床沿。萧恩眼睛一眨不眨只是漠然面对他，芮慢慢蹲下身，直到视线平行，然后开口：“萧恩，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也知道你需要时间调整自己。”
他没有应声，手拨弄着拐杖。
相视间，芮轻蹙眉，眼滑过一道悲伤，面前白纱布遮右眼的金发男人此时此刻是如此陌生。他慢慢讲：“我只是想告诉你。对你，确实有隐瞒，但没有欺骗。”
“隐瞒、没有欺骗？”他唇边滑过同样的一丝苦涩——他的职业是政治，不是侦探，找错了怀疑的对象，或者把搞清谁是谁的轻重缓急给颠倒了，转回视线面对芮，“真的？”
芮无声眨一下眼，是种默认。萧恩头扭向一边，自问自答的叙述：“那么我问你，那段录音。在场，不是我、不是贾斯汀、只能是——银翼。是你把录音提供给纽约警方，以期贾斯汀认罪。为什么？警方询问时，你回答：银翼不知道。而不是：我不知道。事发前，我们通过电话，整整26分钟。我有向你说过，我要去哪儿吗？”
“有。”
“那么，身为银翼，你在事先知道的情况下，却没有通知银翼事先准备？”
“没有。”
“疏忽？”
“你认为，我交给纽约警方录音，是为弥补自己工作上的疏忽？”
“或者排除嫌疑。我当时怀疑的是你。”
“你是在指责我因为疏忽，让这一切发生？还是，我不应该提供这段录音给纽约警方？”
萧恩垂下眼，沉默、不置可否的态度让芮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实际上，芮宁愿萧恩站起来冲他喊，冲他吼，大发雷霆而不是这样，安安静静就像一道透明隔阂让人根本无法穿越。接着，芮就听到萧恩转过话头，默默问一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疏忽？”
芮侧侧脸，手轻碰嘴唇——这是一个进退两难的问题，他该上报银翼吗？身为银翼少官，确实需要。然而身为另一半他得保有萧恩的隐私。但换个角度，他身为萧恩的另一半，早在他决定留守时就错了。而出事时无论哪种身份，他都该在萧恩身边，而不是让泰格替代本应是他的位子。现在换到芮长久的沉默。面对这个第三种答案。萧恩嘴角扯过一丝苦笑，似是无奈说：“你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一旦我恢复记忆的话。”
莫名奇妙的话，却显然有弦外之音，芮的眼神一闪，“你恢复记忆了？”
……真这样，也许更残酷吧……
……我该怎么面对你……
……你甚至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不，我只是恢复了出事时的记忆，关于你的——”萧恩顿了顿，把答案含在唇中看向那双黑眼——为什么以前没有注意，对方一直在暗示自己。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心底莫名疼痛，有些细节如果你毫无察觉，一旦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说，还是不说？
有些问题，没有答案。
有些问题，单有答案不够，
有些问题，仅缺面对的勇气——最后他清清嗓子重复：“已经……不重要了。”
那双黑眼出现了三秒钟的空白，像冰封湖面，底下却是雪水消融。长长寂静的屋子内，只有秒针的嘀嗒声，芮无声开口想说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说，起身默默离开了。
望着房门挡掉那个离去男人的背影，撑拐杖侧过脸的萧恩按下了手机键，电子声机械响起：“您有一条电话留言——”
“——嗨，萧恩，我醒了，你买炒饭肉太少，我加工重做一份。快回家，过时不候！”
苦苦一笑，从不知道录音电话还有这种作用……长长叹息。
有些问题，没有答案。
有些问题，单有答案不够，
有些问题，仅缺面对的勇气
有些问题，还是回避的好……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八章、隔阂（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