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十章、杀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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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关上房间一刻，笑容从脸上完全消失了。
萧恩膝盖上的创口形状——子弹擦过造成的！
急步通过走廊，下楼到车库，发动轿车，开出了公寓，方向是哥伦比亚大学案发现场。已经深夜10点，在索特蓝，道路上已经没有车辆了。在纽约却大不相同，车经过大桥进市中心时，仍能看到从纽约时代广场打出的奇形怪状的人造冷光，在这个寒雨之夜，一座座摩肩接踵的黑色大厦在光的照射下，仿佛整个向人压过来，有种说不出的冷森。车后汽车喇叭声鸣响，偶尔开过的巡逻警车，车轮水溅的声音很刺耳，车灯打着闪，一辆一辆追逐着，就像一个个鬼火球出现在后视镜中，追上，又从旁一闪而过。
天空中的牛毛细雨，细细密密。就像芮此刻心中没有任何根据的臆测，隐隐约约，却如一张大网，罩在黑暗中，无边无际。他的手因为大力的抓方向盘有些发颤，仿佛寒气正从后脊梁骨一股股渗上来。车内一片安静，只有车前窗防雨刷嗡嗡作响。让芮能在大脑冷静的情况下，换作旁观者的角度，思考整个案件。
芮了解自己，虽然不是那些具有丰富办案经验的刑警，但自己却具有那些人没有的东西。第六感——没错，这是他身为狙击手，在2年多弹火纷飞的战场上，在生死线上淬火炼钢，磨出来的。
在战场上，时间决定一切，你不会有听取证据汇报，证人说明的机会。
你能凭借的只能是——感觉、经验、技术。
这三项加在一起，让你在战场与死神交锋时，抢占1、2秒的抉择先机，仅仅是一个念头，决定你是生是死；这场仗是赢是输。
在哥伦比亚枪击案报告中，探长麦克•哈金斯向芮指出本案中唯一他无法解释得通的地方。
模糊的血斑印记。
根据探长的初步推测，血斑DNA、被衣料碾压模糊、以及行政官当时所在地点，判断该血斑是由于萧恩看到枪手射击，下意识的半蹲，使受伤膝盖触及地面，伤口裂开，血渗出衣料淌在地面所至。
麦克•哈金斯述说完后一双灰眼平静看他，手友好的伸过来，芮伸手握住探长的手，犹豫一下道谢：“谢谢，麦克。”麦克看了他一眼，作个‘不用提’的手势，彼此心照不宣。最后郑重讲一句：“它是与本案无关的最后一个巧合，因为救了行政官的命。”
是啊，这才是最可疑的地方，因为离开索特蓝前，芮非常清楚，萧恩膝盖根本没有任何伤。那么这个伤又从何而来，它的发生时机太过巧合。
而现在，这个不是‘凶手射击的伤口’，却又是‘子弹’造成的。
雨层层密密的下，芮放慢车速下桥拐上马路，他需要去哥伦比亚大学案发现场，这个真实的世界也许存在着无数巧合，但巧合绝不可能，相同地点、相同时机，重叠的发生。
车到达目的地，熄掉火。枪击案告破，警戒线已经撤掉，但警方还是加强了这一带的巡逻。雨似乎下得更稠密了，芮拉高大衣领子，将双手插进口袋。走进食堂前这个空地。
神像仍悲天悯人的站立在食堂原形空地上，在它脚下，一些为悼念逝去生命的蜡烛，已经熄灭。很静，空寂无人。芮慢慢蹲下身，看看自己脚下，借微弱的路灯，仍能看到地面上，暗黑色的血迹、白线画出的人形隐约还能辩别出来。
抬头四方环视，圆形空地，下凹地型。
10点钟方向10米距离——空地中央的神像。
12点钟方向100米距离——食堂大门。凶手倒地的位置在50米处，正好在自己与食堂同一线上。
芮看看自己的膝盖，凶手站在自己50米远的地方，他向自己射击，自己单膝跪下，摔跪地面，血流淌地面。确实，射击角度不可能是凶手造成的。萧恩膝盖上的创口，位置在膝盖上方斜斜一道，一个向地面斜角。某种不可思议的直觉。侧过头，扩大视野范围，向上，一直向上。
2点钟方向，600米距离——校外20层大学宿舍楼。
4点钟方向，800米距离——校外的50层酒店。
可子弹怎么解释？CSI没有在现场发现其他子弹。尸检报告中，没有发现任何存在的迹象。等一下！
芮心里咯噔一下。
泰格！
当时护挡在萧恩身前是泰格，如果狙击手子弹射偏只擦伤萧恩膝盖，弹道会迸飞进入泰格的体内。而他记得抢救时外科医生说，有一颗子弹留在泰格脊髓骨节中，没有取出的原因是有50%瘫痪的危险性。射入却不贯穿，曾经的狙击手经历，芮立刻想到在手工打磨子弹头中注入一定量的水银。射出时，就像坐进加速度的跑车，水银会始终压在子弹尾部，减慢子弹速度、同时保证高速狙击子弹进入人体，不贯穿，这种方法是特警在人群密集区的共公场合狙击暗杀者同时必免伤及无辜时使用的方法，但同时它还有另一个广泛的用途，
即——双重暗杀。
感觉手心的冷汗涔涔，无论幕后者是谁，他才是真正想狙杀萧恩的人，并且巧妙的隐藏在枪击案中。拿出手机拨通越洋电话。
“嗨，芮？”温森特的声音从索特蓝传来显得有些模糊。
“温森特，你在CSI办公室？”
“我正在值班。”
“泰格，刚刚被护送回索特蓝。我要你，用X光查一下他体内那颗子弹，告诉我它是不是手枪射出的子弹。”
“行。”
关掉手机，芮打量着这两幢建筑物。会是哪一幢，低头看自己膝盖，这个狙击方向，然后目光渐渐聚集。这个角度，几层？说不准。得开车去那儿查查。寂静的夜晚，当他走到车前时停下步子，一个穿黑西服的白人已候在他车旁。
“韩芮宇校官？”白人结实的身材、冷漠的表情、机警的眼神，显示着训练有素。
自己被跟踪了？什么时候？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随即背后响起脚步声——至少两个人。芮明白对方之所以发声，是在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一时间，芮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这时一辆黑色商务车慢慢开过来，打开车门。
“韩校官，有人希望与您见一面。”男人示意请。
芮走近，隐约看到商务车的黑暗中坐着一个人，而此刻男人却进一步挡在他面前：“抱歉，校官，请将手机、通讯器、以及武器交给我们。”
“嗡——”
手机的震动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如此突兀——是温森特。
“我要是不呢？”
身后脚步逼近一步，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突然车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不是本•拉登，不用劳烦韩上尉缴械，他绝不会对我开枪的。”
这个声音！
就在芮怀疑听错时，坐车中的男人，慢慢把脸从阴影中露出来。仅仅一瞬，芮当场目瞪口呆。
马克斯•苛纳。
——萧恩的父亲！
——现任副总统。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十章、杀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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