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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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你这又当姐姐又当妈的，还真的有点国产苦情伦理剧的意思。”关然打趣道。
李锦妤也知道，在关然眼里肯定特别不能理解自己吧。但是没法子，她性格就是这样，对待事情是很认真的。既然全家人都这么关心孟潇静，那她就势必要肩负起一些责任来。她没办法帮着孟潇静一同去对付家人，这次这个事，可能真的不是什么值得发这么大火的大事。毕竟孟潇静也已经是法律规定的成年人了不是吗？
只是说不上自己在丧些什么，可能还是有点失望吧，她朋友并不多，这个表妹算是很亲的了。就像前阵子对自己出柜这事，她都没敢告诉家人，本想着自己打探情况把这事解决了，结果呢？她以为亲密无间的亲情，就是把自己当事外人。
“关老师，你说这些大学生为什么会搬出去住？”
“很多原因啊，有可能是室友关系不协调，也有可能是喜欢独处，或者和恋人同居。”看到李锦妤的表情没多少变动，关然这才继续说，“一般搬出去住的是谈恋爱住一起的比较多一些。”
“那就是她不仅搬出去不告诉我，就连谈恋爱了也不告诉我吗？”
“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就别操心了。你想想，要是你被你们家人这么管着，你肯定也不情愿是不是。孟潇静她说到底毕竟还是个孩子，大学还没毕业呢。年轻人都不喜欢别人管教，而且她成年了，也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就算是恋爱了同居了，我想她也会有自己的想法的。”
“我很忙，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出差，飞来飞去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懈怠过对她的那份责任，就算是我出省甚至是出国，也都会让助理留意她这边的情况。”
“对，所以你能做的都做了，你的心意尽到了，剩下的就交给她自己处理好吗？”感觉李锦妤真的像个被不懂事的孩子伤害的家长，她没体会过这种亲情，不是很能体会李锦妤的那份失落感。但是她愿意去感受这份感觉，去体会这个单纯的人的世界。
有了关然的陪伴，李锦妤的心情果然好了很多，但是也是因为有关然的陪伴，李锦妤头一次认识到原来自己也会脆弱，会因为这些小事就变得很感性。潜意识里，她觉得关然是一个很让人觉得心安的人，如果可能，她希望在以后的人生里，能和关然成为至交好友。
“还要坐坐吗？”李锦妤心情缓和的也差不多了，她自我调节的能力还不错，这会儿也觉得自己何必呢，既然孟潇静敢这么嚣张，她也就不管得了，赶明儿回去给外公说一说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剩下的，可就和自己无关了。至于孟潇静是否又会闹脾气，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以后，关于孟潇静，她也不想再分出这么多的心思了。
“心情好点了吗？”关然侧过身子，故意将自己的头靠在了李锦妤的肩膀上，顺势伸了个懒腰，看上去就是一个因为久坐而放松的再自然不过的动作。
李锦妤虽然还有点不习惯这种亲近，但是又觉得这样也似乎没什么不妥的，只是身子僵了僵，“嗯。好很多了，谢谢你。”
“嗯？”关然好奇的抬起脑袋，一张脸凑的李锦妤特别近，近到李锦妤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呼吸。本来靠肩膀已经是李锦妤说服自己慢慢接受的亲热举动了，可是关然猛的离自己这么近，近的已经突破了自己人生中已有的面对所有人的安全距离，李锦妤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了。
暗暗捏紧的手指，李锦妤正打算退后起身避免这种尴尬，结果关然十分可恶的还开口说话了，“谢我干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做呀。”
温热的吐息透过空气传递到李锦妤脸上，这个温度，仿佛可以贯穿一个人的灵魂。关然的香水味道很淡，淡到要很仔细的去嗅才能闻到那个味道，但是这个味道又很深刻，迅速的钻进她的脑海，直白的对她下达命令，让她记住这个味道，是属于面前这个女人的独一无二的味道。
李锦妤对这样的亲近表现的十分不自然，脸上的表情换了又换，有害羞，有愠怒，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做出哪种反应才比较合适。
一番千回百转的内心独白，李锦妤最后锁定了最自然的状态，一张脸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对关然的如此亲近丝毫也不介意。连说话的语气也是不高不低，听不出任何波动来。
李锦妤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从嘴巴里发出来，说谢谢你陪我在这儿坐，听我说那些话。
可是在关然听来，真是一点谢意都没有。但是就是如此，越是表现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越平静，关然越能体会到李锦妤内心里的紧张感。
紧张是件好事，要是真的丝毫没有情绪波动，或者很自然的迎合了她的亲近，关然反而有些不满意了。因为大多数直女还是没办法分辨她们的不同的，在直女眼里，凡是一个性别的都一视同仁。那样的话，就真的是我想睡你，你却把我当姐妹了。
对于关然而言，李锦妤就像是一座垒的特别高的山，在外人眼里看起来高不可攀，甚至想要攀登都是很困难的。但是关然有信心，也许根本不需要爬那么高去接近她，李锦妤这个人，可能只需要你抽掉她一直撑着的那根底基，这座山就会轰然倒塌，而李锦妤就在她伸手可触及的地方。
“哼，听不出来你的诚意。”关然也跟着站了起来，不满的抗议。
从一个30岁的女人嘴里听到哼，李锦妤还是觉得有些违和的。关然不是在网上一大批粉丝追着喊御姐的那一型吗？怎么私底下竟然这样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李锦妤暗戳戳的想。
“那为了表示诚意明早我请你喝咖啡吧？”
“好！ 明早你开车上班！”
“不行，那我只能载你去不能载你回家了，你忘了我和别人明天有约了吗？”李锦妤的记性还真是好，而且真的把说过的话都有很当一回事的纳入安排计划，这一点，虽然可气，但是做事情认真的女人最迷人不是嘛。
关然也想起来那位自称竹马的男人来，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是毕竟也不好干涉人家正常的人际交往，所以只好垂头丧气故作可怜。
“后天可以吗，后天我们开我的车就好，为你省油省钱，你看怎么样。”饶是李经理这种在工作中冷酷无情没人性的人也受不住30岁的美女姐姐的请求呀，干脆先行哄着关然，应承了后天载关然去上班。
“如果要拖到后天的话，那我要求这期间我们一起去工作地点的情况下你都载我。”关然不依不饶，打算为自己谋的更多福利。
“哎关老师，这你可就过分了啊，你这是想压榨我的剩余劳动力。开车也是很累人的哎？”
“你说了要为我省油省钱的，一天哪能见效。”
“好好好好吧，答应你了。”李锦妤也算是败给了关然，要是再争来争去的实在也是没意思，最近正好也顺路，那就当节约出行，低碳环保了吧。
差不多也快晚上9点多了，学校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在外面玩的一些孩子回学校了，大多数学生晚上还是要在寝室睡的，毕竟10点多就有门禁了。李锦妤一路开着车慢慢的在机动车道上行驶，因为人流量大，所以很多小年轻到处追逐着尖叫乱跑。
关然和李锦妤都是一阵感慨，大家都是从那么年轻过来的，他们那一批人，当年也许比她们玩的还浪还疯，大学校园，差不多也算是青春时代的最后一站了吧。
“对了，有件事想问问你。”关然想起同学们的反映，打算先在李锦妤这儿探探口风。
“什么事？”李锦妤打了个转向灯，转了个弯，从学校后门开了出去，后门车来车往的，正好是等刷卡的间隙，所以李锦妤直接转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关然，等着关然说话。
“就是一建那边，我刚才去我学生他们那里去走访了一下第一天的情况，大家都很闲的样子，在一建也没什么工作可做的。”
“嗯，第一天嘛 ，很正常的。你可能在国外呆惯了，工作效率比较高是吗？”这种事李锦妤已经见怪不怪了，关然以前在国外工作，怕是没接触过这种风气。
“怎么国内工作效率都这么低的吗？”关然有点好奇，按道理也不应该啊。
“那倒不是，但是要看是什么公司什么企业，像一建这种老国企，而且公司单位呆的都是一些有资历的老人了，所以效率是比较慢一些。”
“那之后会慢慢好起来是吗？”关然不是很懂，她前半生基本都在国外带着了，虽然因为前任也是同胞所以精通母语也热爱祖国，但是关于国内的这些所谓的“风俗文化”她还是不大了解的。
“不一定，但是这次这个项目的话，可能性不大。像我们公司，参与这次项目就是为了赚个名气，实际工作还是由一建和你们C大完成的。再细致点的站在你们C建的角度来看的话，其实目的和我们公司是没差的，最多就是教育需求，完成一下教学任务，所以派学生们出来体验一下。”
“可是报道里说的不是很透明吗？整个流程听说也会跟进报告。这样的话，事实要是被公开了，公众不会有意见吗？”关然有些不能理解，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并没有人告诉她事实是这个样子的，她还很用心的带着学生们去做准备，了解情况，结果到头来现实就是告诉他们她们都是打酱油的。
“哪有报道的那么严格。”李锦妤笑笑，继续说，“今天是第一天，你有看到有记者来跟进报告吗？民众只关注结果，关注事故，对于项目的进程，根本不会有人去关注，报道里的话你别太信，那都是官话，说的好听罢了。”
关然内心有些复杂，她不想自己带着学生也出来混闲置。而且之前不是说了吗，这次是奔着获奖去的，难道这样的态度和效率也可以随随便便就获奖了吗？
“那说好的奔着设计奖去的目标呢，按照这个样子，你觉得最后有可能得奖吗？ ”倒也不是关然看不起一建的设计们，只是这样的工作态度太让她没办法理解了，她不相信在这种的大体制环境下的设计者能设计出什么好东西来。
“不是有没有可能，而是一定会获奖的。”李锦妤一字一顿，有些话无需过份解释，关然也能很快的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关然没想到，最终，自己有一天也会踏足这种为人不齿的灰色行业链中来。
“所以就是，宁愿搞暗箱操作，也不愿意实打实的和C大的学生好好合作真真正正的做出一份设计来的意思吗？”关然问。
“太麻烦了。”李锦妤开着车，目视前方，没有丝毫表情。
关然觉得有点可笑，不仅仅是觉得国家企业如此搪塞言行不一，媒体面前说的天花乱坠那么理想，结果现实就是这么不堪。另一方面也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和学生们说，她带的学生里不乏有想进国家建设单位吃这份国家公粮的人，现在呢？难道要老师去亲口告诉她们，告诉他们你们梦想的职业就是这个样子？
李锦妤也不知道该如何清楚的给关然讲明白这些事情，关然的表情很明显是不太高兴的，也许她还一直处于事外吧，没有真正领会到这次合作的用意来。
其实，前期造势那么大，不过也就是三方之间互相合作，大家名利双收而已。虽然开会什么的大家也都说的特别好听，仿佛就是那么回事似的，也或许是这些人安逸太久了，自我麻痹以为自己就是那个样子，过那种工作模式的吧。
这其中的话，其实李锦妤是不一样的，她现在算是私企高管出身，私人企业和国企可是有很大区别的，她们必须安上马达装上皮带不停歇的转，否则下一刻，很有可能就被别的公司干到了。这次只是公司想搞点名气，顺便给她放个假，所以她就接了这份好意，但是国企的这些伙伴们可不一样啊，尤其是这些国家垄断行业建筑业的公司，一般除了那些在前线的技术人才，大部分坐公司的都是一些资历深的“前辈了”。大多数人是一证在手，天下我有，就每天朝九晚五的上上班，捋捋社会主义的羊毛。拿着固定的工资，外面又赚着外快，真的有什么费心费力的活了，大不了外包招人做。这就是常态，不仅仅是建筑行业，也是很多公职人员的常态。
关然想起了在国外的日子，虽然外国的空气也没有清新到哪里去，但是至少在工作这一方面，大多数人说不上兢兢业业吧，至少他们都是很热爱自己的工作的，那种热情，那种认真，关然觉得自己这边了解的越多，对比之下越是失望了。
李锦妤一直都觉得关然是那种特别free的人，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被这点事情给打倒了，一直到回家开到停车场了，关然都还在那里做思考状，沉默不语的很down的样子。
“你也别这么绝望啊，我说的只是一建坐公司的那些大佬们的样子，还有大部分人都是坚守自己岗位忙的跟个陀螺似的，一建这边家大业大的，有人在公司闲到打扑克，就有人在现场熬个通宵赶工程的，而且咱们国家的劳动力性价比有多高，你也不是不知道吧。”李锦妤有些不忍心了，想要救赎一下自己之前说的那些，她也没想到关然竟然还是这种走在道德前沿的人，对这些不好的社会现象反应这么大。
其实也是学校那边没选好老师，这要是换了别的哪个老师，肯定乐的像朵花似的，又能带薪休假，又能认识人脉，每天就把学生们往公司一扔，想起来了去看看，想不起来了就远程指挥一下，平白的得这么大一好事，结果非给关然撞上，好事现在也变糟心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4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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