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
窗外红彤彤一片，有小孩儿在楼下的胡同里大喊大叫着放小烟花，路寻歪着头高兴地看了会儿。
“吃饭了。”路琪在厨房喊了他一声。
路寻应了声，一把关掉窗户接着去洗了手，问：“今天有可乐鸡翅吗？”
路琪从厨房出来，背影窈窕：“你是逮着一样喜欢的不撒手是吧？”
路寻笑了笑：“是有一点点。”
年夜饭很丰富，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但在灯光和电视的烘托下竟然有些温馨。
路琪打开电视，看了眼晚会，主持人正在喜气洋洋地说着话。她啧了一声，拿起遥控器调了台。
“我要看这个，”路寻的目光亮晶晶的，“柯南！”
路琪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今天动物世界有重播。”
“……那我看动物世界。”
路琪其实一直搞不懂他为什么对动物世界有这么大的执念，却依旧调了台。
电视频道闪过去几个，花花绿绿的，路寻啃着鸡翅抬头等着，突然一愣。
“啊，是楚子琤。”路琪换到一个台，犹豫着停了两秒，“这个是他去年参加的一个节目……”
她刚想问一句要不要看看，一回头就见路寻的视线早就黏在了电视上，她叹了口气。
楚子琤的脸在镜头里似乎格外清晰，他唱着歌，手扶着麦架，镜头里定格的目光冷淡淡的，表情却很细致。
两个人沉默着看了半天，路寻突然说：“没有现场好听。”
他得意地笑了起来：“前几天的那个典礼我去了，现场更好听。”
路琪看他一眼，问：“要不然你明天去找他？”
“……不去。”路寻又丧气起来，低下头，连鸡翅都不想啃了，“他可能不太想看见我。”
路琪好奇地问：“为什么？”
“我之前……”路寻犹豫着瞟她一眼，小声说，“亲了他一下。”
“什么？！”
“就亲了一下！”路寻赶紧解释，“很普通地亲了一下！”
路琪瞪着他：“……”
“所以我不敢找他。”路寻捏着筷子。
过了好半天，路琪才揉了揉他的脑袋：“吃饭吧小狗儿。”
路寻有些委屈：“我不是小狗。”
守着晚会的烟花声跨过了零点，路寻早就困得迷迷糊糊东倒西歪了。
路琪关了电视，看一眼窗外绚烂的烟火，小声喊他：“小寻醒醒，去屋里睡。”
路寻半天才坐起来，闭着眼应了声，顺从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往卧室走了过去。
他住的房间之前是文远的卧室，路寻不乐意睡他睡过的床，于是在地板上打了地铺。
夜色很深了，外面隐约传来市中心的跨年钟声和欢呼声，路寻眯着眼睛想：不知道楚子琤在做什么。
他迅速打住了汹涌泄洪一样的念头，睁开眼，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眼角余光里突然触及一抹红色。
路寻一愣，迅速睁大了眼睛，转过头盯着床下一团带着血色的卫生纸。
他皱着眉，抽了张纸巾垫着，把它弄了出来。
血迹已经干了，黏连着卫生纸皱成了一团，看颜色应该时间不久。
……很大概率是前天中午，文远回来吃饭的那天。
路寻若有所思地忆起，那天文远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进屋之后没多久就去换了衣服。但他换洗的衣服上却也没有血迹……否则姐姐早就发现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咳血？鼻子流血？
他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干脆爬起来，准备丢完纸顺便再去洗个手。
路琪正在客厅里母亲的牌位前上着香，一眼看见他出门愣了下：“怎么起来了？不睡觉？”
路寻看了眼牌位前的香炉，犹豫了片刻，抬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纸团，说：“来扔垃圾。”
“……你流鼻血了？”路琪皱着眉，走上前来仔细看着他。
路寻摇头：“没有，这好像是文远之前留下的。”
路琪一愣，盯着纸团看了半天，最终只说了句：“别管了，你快去洗洗手睡觉吧。”
“好。”路寻嫌弃地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年初里胡同口都热热闹闹的，小孩儿大人一溜拎着东西去拜年。但路家却没什么亲戚，唯一的一个表亲还离得远，于是他们姐弟两个只老老实实地坐在家里自己玩。
期间文远一次都没有回来。
路寻倒是不太在意，每天吃好喝好，只不过路琪却有些神色恍惚，打过去的电话很少有人接，就算接了也是两三句匆匆挂断了。
直到大年初二晚，网曝电视剧《猎鸟》全员剧照，一片细致的精修图中，文远的照片赫然在列。
当天晚上，路琪把自己独自关在屋里打了个电话，打了很久，一直到夜深了才开门出来，神色淡淡的。
路寻抱着一桶果汁，咬着吸管犹豫地问：“怎么样了？”
“分手了。”路琪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他跟别人好上了。”
路寻无所谓地点点头：“哦。”
他的样子实在太过理所当然，路琪忍不住失笑：“哎，不安慰安慰我？”
路寻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怎么安慰？”
“算了。”路琪无语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也不指望你长脑子。”
路寻生气地灌了一大口饮料。
文远的事暂时告了一个段落，年后没多久，花样旅途的第二期马上又要开拍了。
临行之前，助理小程提前和路寻打了个电话安排接拍的时间，地点则又安置在了金月酒店。
出门的时候路琪叮嘱了他很多，最后叹了口气，伸手抱抱他：“好好玩，注意不要乱说话。”
路寻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事实上，他从前一天晚上起就没再能睡上个安稳觉。
马上又要见楚子琤了……紧张。
下午到了酒店，小程安排好把他放下来接着就回了公司，大概是刘春华那里找他有事。
路寻倒是无所谓，洗完澡直接就躺在了床上玩手机。
微信消息还停留在初一的那天早上，楚子琤给他发了一个：新年好。
他当时磨蹭了半天，也回了一句新年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路寻看着手机，突然坐了起来，呆愣愣地盯了会儿墙柜，半天又躺下了，下定决心般地打开微信发了条语音：“楚楚明天记得帮我带行李箱。”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没有动静。
相隔不过几千米的十七层高楼上：
楚子琤趴在床上无聊地看着小说，男主角马上就要把第七个老婆收服了，此时正在搂搂抱抱中准备着更进一步……他无动于衷地直接点了下一章。
然而怎么都看不下去。
他有些无奈，正准备关掉小说去洗澡，屏幕上方却突然闪了一下。楚子琤一愣，看见熟悉的头像立即有些激动，飞快地点开了微信：
“楚楚明天记得帮我带行李箱~”
……
带你大爷行李箱！
他妈的连聊天都不聊还指望爸爸给你带行李箱！
楚子琤气愤地打字：
--就不！
……删掉。
--叫爸爸。
……噫，有点色.情。
--你之前为什么不找我聊天？
……太傲娇了。
他握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个翻来覆去，最后清了清嗓子，按住语音键说了句：“……知道了。”
……
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你知道！就不能多说两句吗！
在楚子琤以为天已经聊不下去了的时候，幸好路寻又回了过来：
--明天见【笑】
楚子琤盯着这三个字盯了半天，心中突然间升起一股热流来，最后神使鬼差地发了句：
--我挺想你的。
他按完发送键手指一个哆嗦，清醒过来之后耳朵有些烫，极其想撤回，但转念十分不自在地想了想：撤回干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过了好大会儿那边才回了句：哈哈。
楚子琤皱着眉扔了手机，立即有些丧气，隔空蹬了蹬腿，趴在抱枕上不动了。
手机半天没再有动静，路寻松了口气，把脸埋在被子里，悲愤地想：楚子琤要是再这样撩人他肯定就坚持不住了。
……路寻你要清醒一点，直男是弯不了的！
又是一夜不安眠。
第二天早上小程打来电话的时候路寻还迷迷糊糊地做着梦，梦里的楚子琤是个锦衣玉食的大家公子，衣袂翩翩十分清俊。
而他自己则独自站在宫殿门口欣赏美颜，无数个摄像机在旁边打着光对着两人，突然间，楚子琤抬起头朝他笑了笑，说：“我好喜欢你啊小寻。”
我好喜欢你啊小寻……
好喜欢你啊……
啊……
路寻猛地弹坐起来，迷迷瞪瞪地呆了半天，任凭手机铃声自己响了一分钟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接起来，咳了一声：“……喂？”
“小寻哥该起床了，化妆师一会儿就到了。”小程一板一眼地说。
路寻莫名有些心虚：“好。”
心思神游着收拾好准备下楼的时候，路寻向镜子里看了一眼，墨绿色的工装外套，黑色休闲裤干净利落，头发剪短了些细细碎碎的，嗯……很帅。
他扒拉了拉链，松了口气，推开门是时候笑容已经挂在了脸上：“新年好啊大家。”
摄影师沉默着朝他笑了笑。
弹幕上人还挺多：
--新年好呀寻寻~
--哼我就是来看一眼情敌[Q。‘Д’。Q ]
--嘤~这一身工装风好帅啊【星星眼】竟然莫名一股攻气
--寻寻好久不见啊啊啊！妈妈爱你！
下楼的时候路寻左右看了看，年假期间住酒店的人很少，周围也没几个注意到他们的。
外面已经停了不少车，他莫名有些紧张，喉结动了动。
楚子琤早就等在了酒店门外，坐在驾驶座里，时不时往窗外看一眼，然后低头翻一下手机。
他的直播视角里弹幕就更欢乐了：
--大哥你们难道不是在机场汇合吗~在这儿等谁呢~
--儿子长大了，学会惦记小……小伙子了【卧倒】
--这种让人羡慕的“友情”是真实存在的吗嘿嘿嘿
过了约莫有五六分钟，路寻终于出现在了他视线可及的范围内，楚子琤一激动，差点就想打开车门直接迎过去。
然而他的理智告诉他：车里还有摄像头，不能轻举妄动。
路寻似乎看到了他的车，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过来。
楚子琤隔着车窗仔细地看了他几遍，心里涌上来一股股怪异冲动的酸软，他按压住，看着路寻，心想：头发剪短了，还是很帅……但好像瘦了点儿。
--楚楚啊，想下去就下去吧……
--唉，这个眼神，真让人头秃【来自楚楚老母亲的第一百二十四次一拜】
--嘻嘻我觉得我可能腐眼看人基了
--这个大概就是直播的好处吧哈哈哈后期都不敢剪辑成这样(*/ω＼*)
路寻已经认出了他的车，他站在车前想了一会儿，最后却转身走到了后座排，打开车门上了车。
楚子琤本来想佯装平静地说一声新年好，可见他这一串动作却忍不住皱了眉，问：“你怎么不坐副驾驶？”
“……都一样。”路寻半天才接了一句。
楚子琤有些生气，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气得毫无道理，于是更生气了，干脆闭了嘴什么都没有说。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