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神]祭》小神明

18、[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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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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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是我想说你，神尾。」

　　石田难得很认真的语调让神尾有些陌生，所以他停下手上正准备交给体育部的社团报告，抬起脑袋也非常认真地盯着他看。

　　「什么？」

　　「神尾你有没有觉得体育祭之后自己总是一脸愉快，高兴得不太正常？看起来简直就好像。。唔。。比如说遇见了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或是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发生了，才会这样的表情吧？」

　　以那个状况，可以非常准确地说，神尾最近是非常不正常，心情愉快得近乎诡异。

　　石田没有考虑神尾的接受能力，倒下来一长串的话。

　　「。。有么？」

　　思考一阵过后，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听懂这段话，神尾眨着眼睛单纯地看着他。

　　「没有么？」

　　「完全没有。」

　　这时候觉得自己停下工作却去听石田的废话是件很傻的事情，神尾低下脑袋准备继续年度报告。

　　果然深司的话没错，要是把石田的每句话都当真的话自己基本会疯掉。

　　「唔——真的没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么？」

　　难道这就叫做锲而不舍？神尾有点无奈地想。

　　「哈？石田你说什么呢。」

　　头都不抬。

　　「比如说。。。」

　　没管神尾隐约的不满，还有他低下头无视的样子，石田继续自己的话题。

　　「比如说伊武向你告白了？」

　　「啊？才，才不是呢！」

　　真是的。他要是说「比如说中彩票了」这种话的话自己还会比较能够接受。现在这种算是什么？深司告白？

　　神尾有些慌乱，放下笔抬起头打算开始认真反驳，没想到他刚皱起眉毛看了石田一眼，就一点都不担心了。

　　看着看着反而嘴角慢慢弯起。

　　「石田不要乱说啦。」

　　石田隐约觉得神尾的眼睛事实上穿过了自己看着别的什么人，而那张笑容是在对别人笑，或者是在嘲笑自己。

　　那表情，典型的幸灾乐祸。

　　自己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人？一边这么想一边侧头想确认自己的想法，瞬间的寒意让他浑身不由得一颤。

　　这个人的保护还真是。。。周密。

　　感叹了一句之后石田非常识相地走开了，以免为了个小孩的事情被伊武念到天黑。

　　「唔——」

　　神尾含义不明地用鼻子感叹了一下。幸灾乐祸还不至于的话，得意总是有一点的。

　　「干什么？」

　　不满于石田又说了很多不必要的话题，但神尾灿烂的笑容让伊武的心情并没有变差。对神尾不明所以的语气词其实应该带着些责问的他，这一次说出来的话却是用很温和的语气的。

　　当然很大程度上，伊武最近心情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好，也是个重要原因。

　　他说他要把自己送给我。作为生日礼物，他要把自己送给我。这绝对是全世界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就算过完这个生日我就死掉也没关系了。

　　伊武对自己竟然产生这种极端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中毒太深的自己大概，已经没救了。

　　不过谁希望被救赎呢？如果地狱美如天堂。

　　「没啦，深司不觉得深司这么突然站在别人后面会把人吓到么？」

　　神尾完全不了解伊武一系列的心理活动，只是善良单纯地傻笑着，话音里，是一种知道对方不会采纳但还是觉得应该说一下的平淡。

　　「会么？」

　　果然被立刻否决。

　　「会不会什么的，你看，这次石田的确有被吓到吧？」

　　神尾耸耸肩，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反正石田有没有被吓到什么的，他是无所谓的。

　　「对了，深司。」

　　神尾没抬头。

　　「嗯？」

　　已经顺势坐在神尾身边的伊武把脑袋搭在了手掌上，盯着神尾的侧脸。

　　如果看见的是左半边脸的话，就不能像现在这样看见他嘴唇的上下翻动了。

　　又是乱想。

　　「不能反悔呐，深司。」

　　「什么？」

　　没反应过来，伊武很顺口地问了。

　　「哎？深司不是忘了吧？生日礼物啦，礼物！」

　　还是没抬头的神尾强调了一下。

　　「我没忘。」

　　简单的回答听起来好像伊武很勉强才答应似的。而事实是，伊武怕说多了自己会不由自主地觉得这件事情不现实。

　　「。。。唔——要是深司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换别的。」

　　虽然他个人认为这个礼物其实还是很不错的，但如果深司不称心的话自己再怎么觉得不错也没用呐。

　　「换别的？」

　　闻言伊武皱眉，在自己的思维内转了几圈，以为神尾在仔细思考之后终于明白把自己随便送出去其实是件很不谨慎的事情。

　　但神尾能想得那么多么？

　　「你还能给什么？」

　　「哎？」

　　被伊武的反问弄得有些意外，神尾放下笔抬起脑袋看了看伊武，发现对方的表情并没有特别的变化。

　　「哎哎？」

　　思维陷入绝境。

　　「哎什么哎。。你说可以换别的，你打算换什么？别以为随便拿个什么东西来我就能接受了。。你还有什么东西能给我的。。。」

　　「这个。。」

　　说起来的确是这样的，自己不就是因为没有比自己更好的东西才决定把自己送出去的么？而且最近心情如此愉快，完全是因为想到深司的生日不用自己再担心礼物的事情。

　　现在突然改掉的话不就又要困扰了么？

　　「唔——那个，因为没有别的了，所以如果把自己送给深司的话，深司会高兴么？」

　　小心翼翼地商量。

　　「高兴？」

　　这种问题，亏他问得出来。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一般会有人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别人么？要不是因为他不知道别人的心思，可能死都不会愿意把自己送出来吧？如果他知道，自己在得到这份礼物的瞬间很可能就一个吻上去的话。

　　但愿到时候不会吓倒他。

　　「果然是不高兴的。」

　　神尾扁扁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深司不喜欢我却送出来的话才更让人觉得不愉快吧？」

　　深司也好自己也好，都会觉得不高兴的。他可不想做那么傻的事情。而且说到底，到最后被念叨被抱怨的都是自己不是么？

　　「我没那么说。」

　　「但深司的语气是那个意思。」

　　神尾别过脑袋不高兴地噘嘴了。

　　「深司的语气就是说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你不要我，所以当时答应也只是因为你根本没仔细想过而已。早知道这样，反正深司又不在乎我送什么，你不喜欢我我随便拿个别的也。。」

　　「唔——也？」

　　打断神尾像是自说自话般的抱怨，伊武皱了皱眉头。

　　「随便拿个别的什么给我，也无所谓是不是？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么，只是敷衍我而已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在乎，所以随便什么都可以，给我之后就不是你的事情了是不是？」

　　伊武的语调则已经不仅仅是抱怨了，逐渐的带上了让神尾有点害怕的责问。

　　「我。。。」

　　转回头看着伊武，神尾发现伊武虽然始终没有表情却能看出他生气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深司。我就是怕。。。」

　　我就是怕深司不高兴啊。就是因为太在乎了才更觉得这样不行呐。

　　「傻子。」

　　「才不是呢。」

　　「大傻子。」

　　「什么啦！深司你真是很讨人厌！」

　　明明我很担心，深司却又是莫名其妙生气又是嘲笑我，一点都不把别人的心情放在考虑的范围内。

　　早知道就不理他了。

　　神尾一边这么想一边低下脑袋，趴到了桌子上。

　　「明明我也不是无所谓啊，否则才不会为了礼物犯愁呢。」

　　「是么？」

　　「什么是不是的，深司今天好奇怪，好像我说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似的。」

　　神尾把脸蒙在手臂里闷闷地出声抗议，唯一露出的眼睛眨着，表示他很不满。

　　「明明都是事实不是么？我也不是无所谓，也没有想要敷衍你。。。」

　　「你是说你其实是在乎的？」

　　一般的人类，幸福太多的时候都会怀疑现实的真实性不是么？伊武是个天才没错，但很遗憾的是他还没有超脱到非人类的境界。

　　他在乎么？

　　「啊——真是的，深司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嘛！」

　　神尾没回答伊武的问话，继续用沉闷的声音抗议着。

　　「我说什么都不好，深司想要听什么直接告诉我算了。」

　　「。。。唔——」

　　伊武被神尾赌气的语句弄得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来回应了，感叹词的波折带着犹豫和不知所措，但神尾听不出来。

　　「我要做报告了，深司你走远一点啦！」

　　神尾坐直了转动身体朝向伊武，伸手把他推开。

　　「你不要烦我了啦！」

　　差点跌坐在地上的伊武皱了下眉头，又回到神尾身边的座位坐下。

　　「你在生我的气。」

　　「是啊，我很生气。」

　　结果，这又是场没意义的吵架，和之前很多次的吵架一样，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只会越来越糟糕。

　　伊武和神尾同时这么想，然后就都沉默了。

　　到此为止就够了。

　　整个教室里都是神尾的笔在纸上沙沙写字的声音，头也不抬，也不管伊武是什么表情，在想什么。

　　再去管他的心思，自己会疯掉的，绝对会的。

　　「ァキラ。。。」

　　叹口气，其实说到底，自己怎么可能对他狠下心呢？

　　「唔——」

　　神尾停下笔，理了理桌上的文件。然后用一种不高兴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我去交掉它。」

　　明明还在生气的孩子安静地说了一句，就错过伊武目不斜视地往外走。

　　「傻子。」

　　神尾的身影转出门口，伊武才舒了口气叹了句。

　　裂痕总是会越变越大的，这一丝伤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距离。

　　他不要这样。

　　而要弥补，只要道歉就可以了。

　　道一句「对不起」的话，就好了。但他说不出来，对他来说对不起这个词不适合他对那孩子说。

　　那种词语太生疏了。

　　「没走？」

　　神尾回来发现伊武还呆坐在那里，顺口问了句。

　　「啊？嗯。」

　　「那，回去了。」

　　犹豫了一下，神尾还是开了口，提出平常却又不容易的提议。

　　「走吧。」

　　伊武看见神尾咬着嘴唇眼睛还故意看着地上，就知道他其实还在生气，最多只不过是觉得这种生气是小孩子赌气所以不想明显地表现出来而已。

　　「嗯，走吧。」

　　傍晚的街道上很多小学生背着书包愉快地走着，神尾因为不知道应该和身边的人说什么，就一直把脑袋别向另一边不说话。

　　「喂、ァキラ。」

　　「什么？」

　　而伊武如果开口，他也不会不回答。

　　「。。没什么。」

　　胆怯是什么？伊武嘲笑了自己一阵之后叹气，伸手过去拉住神尾靠近自己这边的手。

　　「唔——」

　　神尾挣扎了一下，知道挣不开就转而用力握住。

　　「不生气了好不好？」

　　哄小孩的语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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