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和反派相依为命》廿鸠

14、第十四章

　　钱代代看着低头吃糕点的小少年，也察觉出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心想着这小少年也太好哄了些，一块糕，就感动成这样......
　　“你也别在这儿练剑了，昨晚守了一夜，吃好早饭去睡觉。”她拿着剩下的糯米糕走进义庄。
　　曲旧庭等她从身边走过，才抬眼，正撞上掌剑长老探寻的目光。小弟子没有躲避，只微微颔首侧身，似乎在等着掌剑长老先走。
　　君一曲眯眼笑了，走到他跟前：“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休息？”
　　“是。”曲旧庭一言一行，皆如首阳山上学的那般有礼有度。
　　君一曲挑眉，也没言语，这小子怎还见人下菜碟？方才对着小钱袋倒是兴高采烈，对着他便是彬彬有礼了。
　　对着曲旧庭多看了几眼，君一曲才向着钱代代的方向，进了义庄。
　　曲旧庭蹲下捡起木剑，这木剑很轻，与他往日练习用的剑差许多。
　　君一曲走进庄子，便感到此地灵气甚旺，明明是尸体汇集之地，却无半点怨气鬼气。
　　想来，守庄人也是个意趣盎然之人。
　　他停下脚步，钱代代正在前面台阶之上，和一个紫衣姑娘谈话。紫衣姑娘手里拿着糯米糕，对着钱代代点头。
　　“师叔，这几日怕是要委屈你了——”钱代代转过身，正好看见君一曲，“要与曲师弟住一间房。”
　　君一曲向着紫衣姑娘颔首致谢：“无碍。”
　　“曲旧庭，掌剑师叔与你一间房，你领着师叔去熟悉熟悉——”
　　曲旧庭才进来，就听见钱代代的声音，他对上钱代代平静含笑的目光，便点点头：“好的。”
　　钱代代想起什么似的，对曲旧庭说：“我们还有些事没解决，打算在钦州留几天，现在开始，掌剑师叔是大哥，我是你二姐，称呼的时候别给说错了。”
　　曲旧庭乖巧的点点头：“知道了。”他把最后一块儿糯米糕咽下去，“大哥，这边——”
　　君一曲撇头面向曲旧庭：“三弟真是乖巧，哥哥心里甚是高兴。”
　　这小弟子还真的一板正经的瞎说也不脸红，君一曲心里感慨，首阳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钱代代瞧着这两人，突然想起首阳山众人的原著结局。
　　曲旧庭血洗首阳山之时，君不知因为男主光环，被打下倾天台断崖生死不明。兰倾被曲旧庭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被摁在地上剖出心脏，活活疼死在启云殿上。月明珠和季桓檐被烈火焚烧，死在启云殿外道场上。
　　而君一曲，本有机会离开，却为了保护首阳弟子，被曲旧庭打得经脉尽断，最后被曲旧庭捏着脖子提起，当着那些被他保护的弟子的面，生生被掐断了脖子。
　　钱代代咽了咽口水，现在这个天真善良的曲旧庭，应该被保护起来。实在不行，也要消除他和首阳山的仇怨。
　　两人走远，钱代代听见身边的款冬感慨了一句：“你们的师叔可真是好看啊——”
　　钱代代缓过神儿，并顺利被带跑偏——可不是吗，他可是拥有一张男主脸的男配。
　　哎——钱代代猛然想起，款冬爱慕男主君不知，可不就是因为他那张脸吗？
　　原著剧情里，款冬到领盒饭也没和君一曲碰过面，只是在弟子闲聊里，听说君不知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哥哥。
　　如今炮灰女配见了炮灰男配，这同样的一张脸，等到她与男主见了面，还会被君不知美貌迷住吗？
　　钱代代赶紧闭上眼，这些关我屁事——
　　“款冬，我出去一趟，如果我哥哥要看红衣旱魃，你带他去看。”她原本想回来睡一觉的，谁知一回来就看见曲旧庭在练剑。
　　钱代代临时起意，准备去个地方。
　　——
　　街上往来匆匆，昨夜赵家灭门的消息也没影响到这条街上的热闹。
　　钱代代很快找到了“杨家当铺”，此时当铺没什么客人，她进门便看见柜台木栏后面有个年轻的书生在打算盘。
　　她慢慢走过去：“店家，我要买东西。”
　　书生抬起头，看见柜台外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便客气的笑道：“姑娘要什么？”
　　“剑，宝剑。”钱代代仰头看着书生，眼里带着淡淡笑意，“只要中品即可。”
　　书生还是眉眼弯弯的笑着：“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本店近日没有收到宝剑，怕是——”
　　钱代代冷嗤了一声，想自己怕是被人当成离家出走的任性小姐了。
　　她掏出私人的荷包，里面装满了上品灵石，是她下山时在小木屋临时装的，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吃喝用度都有司务楼报销，这些灵石反倒有些累赘。
　　“这里灵石虽不多，但换一把中品灵剑，应该也是够的吧？”
　　那书生打开荷包瞧了眼，里头的灵石皆是灵气充沛、光泽剔透，再看钱代代，才确定她是仙门中人。
　　“不知是道友，多有得罪。”书生对身后做了手势，又把荷包扎好递还给钱代代。
　　钱代代接回荷包，不由感慨，这和砸钱的道理简直是一样的。
　　没一会儿，就有伙计从柜台侧门出，对钱代代做了个请。
　　她向书生点头，便跟着伙计进了里屋。
　　杨家当铺，是首阳山在钦州的分号。除此之外，钦州还有城北书局、利湘酒楼以及行远镖局，这些都是首阳山司务楼开设的。
　　钱代代不打算自报家门，让他们只将自己当做是同道修行者即可。
　　不然碍于她的身份，这些弟子肯定不会收钱，到时候怕是得有受贿之嫌。再者，这是她准备送人的礼物，这第一次送礼，还是要讲究点的。本就不是什么上等的好东西，这点儿钱都不肯出，越发显得廉价。
　　进了侧门，里面是个不算大的房间，没有窗，四面墙摆着木架，架子上尽是些古玩宝石。屋子中央摆着个圆桌，几张圆凳环绕摆着。
　　伙计请她坐下稍等，为她倒了杯茶，便循着另一个门出去了。
　　钱代代拿起茶杯轻嗅，茶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轻呡一口，肺腑留香。
　　待客的茶倒是不错。
　　她放下茶杯，那边便有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赶来。
　　“不知是道友，小店怠慢了。”中年男人满眼堆笑。
　　钱代代就坐在原处，这当铺的掌柜姓陈，是季桓檐的弟子，无论年纪辈分，都该叫她一声师叔。
　　陈掌柜虽在凡世，却也是仙门中人，自然知道瞧起来的年纪未必是她真实年纪，他的态度也就分外恭敬。他向钱代代赔了礼，便在一旁坐下。
　　“不知道友想挑个什么样的灵剑？”陈掌柜直接询问，并观察眼前少女的表情。
　　钱代代认真想了想，转过头十分认真的问：“适合新入门弟子用的，可有？”
　　......
　　君一曲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便看见钱代代背着柄灵剑进来。
　　“哟，小钱袋你去哪儿捡垃圾了？”他一眼看见那把剑，啧啧啧，这种货色，也不知哪里能捡的到。
　　钱代代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却也不生气，只拿下背上的剑给他看：“哥哥看这把剑，比起山上弟子们日常所用的灵剑，如何？”
　　君一曲看钱代代一副炫耀的样子，还以为这剑真的另有玄机，便接过来看。
　　“确实锋利一些，灵气养的也不错——”君一曲看了一圈，“若放在凡人眼里，这算得上是个神兵利器，但在仙门也就马马虎虎。”
　　“能得掌剑长老如此评价，那便不亏！”钱代代笑嘻嘻地接回灵剑。
　　曲旧庭端着碗小云吞来到前院转角，便看见这幅场景。他不自觉停下脚步，明知道自己要么转身离开，要么把小云吞端上去给掌剑长老。
　　可是，他依旧站在这儿。他想着，钱师姐对着掌剑长老笑的时候，真的是满心满眼的乖巧讨好。
　　君一曲不懂钱代代在高兴什么：“你想要兵器，尽管去静水斋拿便是了，我放你进秘境。”
　　钱代代来了精神，拿手指着他：“这是你说的！你欠我一件兵器，到时候我去取！”
　　“呦呵，你这小丫头片子，敲竹杠敲到你哥哥我头上来了！”君一曲抬手拍掉眼前这只伸出一根手指的爪子。
　　钱代代不管：“你说的，放我进秘境，我不管，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们击掌为誓！”她抬起手掌。
　　君一曲看着她这死缠烂打的模样，也是被逗笑了，便抬起手跟她击掌。
　　“好，我静水斋欠你一件兵器。”
　　曲旧庭双手紧紧捏着碗沿，面无表情，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手上的力道松懈下来，正准备转身离开。
　　君一曲的声音又响起：“你手上这把剑，经得起你的真气吗？别还没出手，就被真气震断了——”
　　“谁说是我用了。”钱代代将剑放放好。
　　君一曲倒是好奇了：“那你给谁用？这种剑，也只能给初入仙门的小弟子拿来熟悉剑法罢了——”
　　掌剑长老的声音停下，曲旧庭木木顿在原地，他只觉得耳畔在嗡嗡的响。
　　少女坦诚无畏的声音响起：“对，我就是给曲旧庭买的。”
　　曲旧庭觉着自己被什么东西缠裹在这里，他说不清自己的心情。还没进首阳山的时候，姜师姐出手救他，他也没像现在这样。
　　因为他知道，无论是谁，姜师姐都会出手相助，他虽心存感激，却也不会多想。
　　如今面对着钱师姐......他不由的多想。
　　虽有些自作多情，可他就觉得，钱师姐是因为他，才做这些事的。
　　膳房躲避巡夜弟子，四处追查赵禹的罪状，也不责怪他吞了凫水珠，教他静心咒，现在还给他买灵剑......
　　曲旧庭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你怎么就对那小弟子这般好啊？”君一曲与这位六师妹是相识已久，但相熟也就这阵子，所以实在猜不准她心中所想。
　　“看他顺眼呗——”钱代代说的理直气壮，“别说一把灵剑，就是给一件神兵我也乐意。”
　　君一曲想想便点头：“这话不错，世间人海茫茫，能让自己看顺眼的，不过那两三个人。若是遇上了，豁了命也是值得——”他又想到什么，“哎，不对！你说送他一件神兵？”
　　钱代代心虚的抬眼看他，怕他耍赖似的赶紧说：“你已经击掌为誓了！不许反悔！”

作者有话说

钱小代：你不懂，我在保你的命——
曲小庭：钱师姐为何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