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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光怪陆离 ...


  •   在索隆的记忆里,世界是黑暗的,不知光和色彩为何物,所以清醒后骤然陷入一片光怪陆离中,他捂住疼得要炸裂的脑袋,一时没意识到双目能视物了。

      “喂,绿藻头,怎么样了?又有哪儿不舒服吗?”厨子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满含诚挚的担忧和关怀。

      索隆抬头对上一片金黄。满身金黄的皮毛,人脸狐身,打着圈的螺旋眉,一双湛蓝的眼睛。

      这一切都无比陌生,他甩甩头忽略刚才的感知,闭上眼,伸出手触碰那片金黄。

      柔软的皮毛带给人丝丝痒意,不好的回忆一瞬间涌进脑海。

      他想起来了,不会遗漏一丝细节。

      金毛狐妖在酒精的作用下抵不住煎熬,彻底失了理智。索隆担心他控制不住妖力走火入魔,兜兜转转将狐妖送进他的房间,打算找哲夫帮忙。然而在突然被按在床上的时候,噩梦开始了。

      【作者的话:中间一点点的剧情肉而已,要看去论坛吧,我就不折腾了】

      ——山治,你要杀了我吗……眼前失了理智的狐妖瞬间变得无比陌生。

      从初识开始,他把这个男人当做拌嘴打架的冤家,可相互扶持相互信任的朋友,就算山治隐瞒了狐妖的身份,他也没有过多地在意。毕竟在当下的世界,人和妖在善恶本性上也没有那么泾渭分明,世间多的是两只脚的恶人,更不乏本性纯良的妖。

      这么快落于狐妖的掌控,全因他毫无戒心,在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在剧痛和被吸食的煎熬中,他渐渐失去意识。

      清醒后骤然面对失明了十余年后又复明的事实,脑筋一直转不过弯来,在那只自称是医生的狸猫结结巴巴地解释半天,再经厨子的充分肯定,他开始相信,双眼能看见东西了。

      只是传递到视觉里的颜色和形状,既熟悉又陌生,激得他脑袋一阵阵发紧,心情异常烦躁,不复以往修炼时的宁定。

      返回的一路上浑浑噩噩,如果没有山治的照拂,随时可能被路上的山石绊到,或是距离方位估算失误掉进水沟里,短时间内,实在难以适应这双眼睛,连一向敏锐的感知也因为视觉的干扰而迟钝了。

      在第二天傍晚回到仪河镇,在避灵寺外的仪河边停下,清凉的河风迎面扑来,索隆才感觉头脑稍稍清醒一些。

      看山治无精打采极是困倦的样子,想起狸猫说他上磁鼓山时冻伤了手脚短时间内不易复原,目前他没带隐妖墨玉环,进寺院对他不利便支使他回去。

      “你确定能找到回石屋的路?”

      “啰嗦!”

      不知为什么,从磁鼓山回来后,总感觉金发男人少了两分暴躁多了三分阴郁,湛蓝的眸子里深如沉渊。

      蓝眸……金黄……似乎有点熟悉?索隆对其他色彩很陌生,唯独蓝和金黄,好像在很久以前见过,但深入回想会思路阻塞,会头疼……

      “看……看什么?”山治偏过头避免与他视线对碰,像是想起好久没抽烟了,掏出来用红肿未消的手点燃,慢悠悠地回应,“才复明就被老子帅到了?”

      这样的抢白换在以前一定是傲慢欠揍的,可现在听来,不够连贯的说辞和稍低的音量显得他底气不足,丝毫提不起索隆回应的意愿。

      “走了……”更加敷衍的告辞,连惯用的讽刺都没有了。

      果然还是发生了什么……

      不过,索隆懒得去深究从被侵‖犯到被治疗好,还附赠恢复视觉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回来的路上想问始终开不了口,山治的冷淡也令他无从提起。

      小心翼翼地上台阶进院门,高高低低的阻碍总让他行动受限,手和眼难以协调。

      等进门遇见守门人布鲁士,正要带他去藏剑阁找耕四郎。有人头前带路,他干脆闭上眼以感知来行动,免去因估算不准而畏畏缩缩。

      一路上,布鲁士简单告诉他事情经过。原来哲夫早在山治带自己离开后就找到耕四郎告知事情原委,现在去,肯定有重要的事。

      比起重要的事,他更想看看自小伴随左右的师父是什么样貌。

      拐进藏剑阁,一个蓄着灰白长发的高挑老者弯腰在门前打理花叶,一身暗灰色的宽松剑道服,与一路上遇到的弟子的剑道服相比,除了颜色更浅淡外别无二致。戴一副圆框眼镜,镜片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对手中的花草微露笑容,满面尽是亲善慈和。

      这就是耕四郎?师父?感觉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索隆一时愣住,不知该怎么开口。

      倒是耕四郎先发话,确认他伤势无大碍后点点头,进而盯上他刚复明的眼睛,也没有多余的问候,仅是让索隆跟着进藏剑阁,走到供奉名刀的神龛面前,拿起那把通体如玉的白刀,双手呈送过来。

      “索隆,这把刀以后就属于你了。”字字铿锵,带着郑重的寄托。

      这应该就是镇寺之宝和道一文字,几十年如一日受香火供奉不曾见天日,上一次作为竞剑大会的彩头,而双方不分上下顶多算平局,索隆不敢接也不能接,手迟迟未动。

      “这把刀适合你,也只能属于你。”耕四郎近前一步,双手举剑完全没有放下的意思,“拿着!”短短两字,低沉而有力,镜片后的眸子冷光森然,满含一个师父的威严,促使索隆犹疑着接在手里,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恰在此时,熟悉的危险气息袭来,亦风正好到了。

      索隆不假思索地拔出腰侧的鬼彻,阻挡刺向要害的刀刃,金属相交,索隆被逼退几步,而亦风显然不想给他喘息的机会,刀刀劲急,招招致命,索隆还不适应用眼睛感受世界,亦风动作迅疾,刀光扰乱了索隆的视线和思维,很快,冰冷的刀刃贴到了颈边动脉,而鬼彻难堪地滞留在亦风腿边。

      “你的眼睛似乎给你带来了麻烦。”

      亦风总有各种嘲讽自己的理由,索隆懒得与他计较,输了较量也在意料之中,连路都走不好的人,又如何抵挡亦风的快攻。唯一的便宜之处就是借机近距离打量一直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小师兄是何尊容。

      苇白色的开襟长袍松松裹着精瘦的身子,个子比索隆想象中的矮一截,一头幽蓝的长发蓬松地束在背后,另留一大把短碎发飘在前面,挡了右半边脸。说起来,剑道馆里的不少男人有蓄长发的习惯,像耕四郎、撒加和亦风都是,据说是浪人武士流传下来的习惯,不像索隆,因为嫌麻烦,从来都顶着翠绿的刺猬头。

      短小精悍,面色不善,这是索隆见亦风第一面的印象。看他左手拿的武器,只是一把普通的短刀。索隆感觉到的奇特的妖刀气息,隐藏在他的长袍里,应该是剑斗会上那把能飞旋的弯刀逆魂。看来自己现在这副状态,还不足以让他使出全力。

      “和道,交出来。”再平淡不过的字眼,满含胜利者的威压。

      “亦风,收起你的刀。”耕四郎作为师父的威压也不甘示弱,他冷冷劝一句,随即转身转动神像,打开暗格取一把暗红色的华丽短刀,拿着鞘身,刀柄朝外,给亦风递去,“这才是给你的,二十一大快刀,红雪。”

      亦风真的收起刀,抬手握住递过来的刀柄,却猛然拔刀出鞘直直朝近在咫尺的耕四郎划去。

      耕四郎手中除了刀鞘再无他物,距离太近,事发突然,亦风速度够快,耕四郎只来得及微一侧身,红雪霎时割破他的剑道服,留下长长一道刺目的血痕。

      “亦风!”索隆提刀要上,受了对方一个冷冷的白眼。

      “竞剑大会的彩头是和道一文字,就算是根烂铁也是胜利者的标志。至于这种挑剩下的所谓名贵的东西……”亦风举起手中的红雪,“送一车来小爷也不稀罕!”话音未落,名刀已然被摔落下去,在刺耳的呛啷声中,亦风扬长而去。

      索隆忙去查看耕四郎的伤。入肉一寸,长达半尺,伤势并不算轻。

      “馆主当家的,你们剑道馆需要添个医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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