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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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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是坐稳胎后回的娘家,就算如此,也令得史氏诸多埋怨。
等贾敏揽着宝玉逗他说完话后,史氏就让丫鬟翡翠带着两个孩子去隔间玩耍。
“太太,太医说女儿该多走走,女儿才来看您的!”
贾敏带着小女儿的撒娇姿态和史氏说话。
史氏无奈道:“你当我为谁,女婿膝下只有玉儿一女,好容易你能再怀一胎,在房里走走倒罢,出门又是坐轿,又是坐车,怎麽不让人悬心?”
林妈妈坐在几上道:“可不是,老奴也如此说,偏姑娘说太太风寒刚好,定要来看一趟才放心。”
林妈妈是贾府的老仆,贾敏乳母,后随嫁林府,史氏更加看重,一并令坐下。
贾敏没奈何,低头作反省状。
张氏笑着打岔道:“姑奶奶偌大喜事,太太不该赏些好东西,媳妇们在这看着,不吃醋的!”
史氏失笑,指着她道:“敏儿看你大嫂,变着弯说我偏心呢!”
贾敏素与张氏亲近,闻言笑道:“太太好东西偏了我,两个嫂子白吃两口干醋,酸些也无妨!”
众人都笑,史氏指挥丫鬟抬出妆匣,笑道:“今日敏儿大喜,你们都沾光,去把元丫头,盈丫头喊来!”
张氏,王氏忙起身推谢,“不过玩笑一句,怎麽敢如此!”
史氏不耐道:“姑娘家正该多打扮,我不偏不倚,哪个孙女都有!”
“老二家的,探丫头的你替她拿着,等她大了给她!”
“是,媳妇替探春谢太太。”
王氏起身谢道。
正说话,丫鬟来报,“敬大奶奶来了!”
史氏唬道:“她怎麽来了!"
忙吩咐道:“去叫轿子,别累着大奶奶!”
张氏起身道:“媳妇去迎敬嫂子!”
史氏点头。
贾敏走到史氏身旁,低声道:“敬嫂嫂身子已经破败到这个模样了吗?”
史氏叹道:“东府没个顶事的人,她又是个刚强的人!”
说话间外面传来声响,丫鬟打着帘子,露出几人身影。
张氏侧身扶着敬大奶奶许氏,她另半边身子压在丫鬟身上,只搭了一只手给张氏。
几人要把许氏扶到铺着银灰鼠毡子的圈椅上,许氏不肯,执意要向史氏行礼问安。
史氏忙免了礼,感伤道:“敬家媳妇,你有什么事,只管派人来说,两个弟妹粗笨也能帮着做事,何必亲自的来一趟,你把身子养好方是正经!”
许氏蜡黄着脸,瘦的人脱了形,露出油尽灯枯的趋势,把本来知情的史氏张氏三人都唬的不轻,遑论只是听闻的贾敏。
许氏朝贾敏一笑,捂着嘴道:“敏妹妹大喜,快离我远些!”
史氏见她执意,就让贾敏去隔间照顾孩子。
许氏喘了口气,平息了胸腔的咳嗽,才虚弱道:“叔母,我才明白过来,人争不过命,,可两个孩子我不管好了,到了地下,,我也咽不下最后一口气!”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落泪。
史氏不免更是伤心,她也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
许氏说一句话喘了七八口气,众人不敢打断,只听她道:“珍哥儿,,被惯坏了,他媳妇生了蓉儿撒手去了,后娶的这个只会一味捧着他,我若是也走了,还有谁管着他!”
史氏劝道:“还有他老子呢,过两年蓉哥儿大了,你也能抱曾孙了!”
许氏苦笑,“叔母不必安慰我,我今日来是为了惜春。”说着咳嗽数声。
许氏拉着史氏的手求道:“这孩子可怜,有个爹跟没有差不离,再没了娘,指望珍哥媳妇,我是不敢把孩子托给她,求叔母疼这孩子,我走了就接她来您这住,有您教导,她也有个名声!”
史氏看着许氏油尽灯枯的模样,心中再为难也不好拒绝,点头应了此事。
许氏就是为了女儿走这一遭,她也知道这样是仗着身子求人,可她实在没法子。
许氏不敢多待,她的身子也撑不住,勉强谢了史氏,由人扶着坐轿回了宁国府。
许氏一走,贾敏就见母亲面露为难之色。
她素来聪慧,劝道:“敬嫂嫂是信您,才把惜春托给您,我也听说敬大哥闹的不成样子了!“
史氏道:“何止如此,前几年外面那么凶险,咱家能平安,全仗着老爷的薄面,闭门不出,偏东府那边还想着掺和一脚,亏得老爷先知道了。”
贾敏倒不知道还有内情,闻言叹道:“天家的事情,成败都不是外人好插手的,敬大哥糊涂!”
她道:“我听说敬大哥如今一味修道,在府上养了许多道士,东府烟熏火燎,闹得敬嫂嫂都不能安心将养。”
史氏道:“可不是,老爷骂也骂了,劝也劝了,还带他去见过老神仙,神仙都说他没有仙缘,修不成仙,可他不听,老爷总归只是叔父,东边又是长房,还能如何?”
史氏还有一句话不好告诉女儿,贾代善亲口和她说过,称贾敬眼里没有亲人家族,丝毫不在乎他做的事会不会给贾家宗族带来灭顶之灾,偏外人看来,荣宁一体;从亲缘上,未出五服,真出了事情,也逃不开。
贾代善不敢让这样的人继续做官,既然劝不回正路,贾敬去修道,不过是把铅汞朱砂往自己肚子里塞,贾代善管不了就不管了。
贾敏道:“总归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东府那边太难看,老爷和您也不好不管。”
史氏叹道:“正是如此。”
“祖母,四妹妹要来咱家住吗?”
史氏贾敏两人说话是屏退左右,连张氏王氏都不在,没想到两个心肝宝贝躲开丫鬟婆子藏在屋里。
“玉儿,你怎麽也在?”
贾敏笑着拉过女儿,给她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对母亲道:“这两个孩子玩的倒好,玉儿在家是不敢甩开乳母的。”
黛玉眼巴巴的看着母亲,知道母亲肚子里有小弟弟,没有求着抱抱。
史氏也揽过心肝,喊丫鬟给两个孩子换衣服,笑道:“两个玉儿青梅竹马,说不得能做一家人!”
贾敏没有接话。
两个孩子收拾好后出去玩耍,贾敏才对史氏道:”两个孩子还小,以后再说。“
史氏叹道:”我是觉着除了咱家,玉儿嫁到外面,婆母小姑子一大家,哪能简单。况且三岁看老,她不是个能受委屈的性子!“
贾敏苦笑道:“太太慧眼,这孩子太过灵秀聪慧,我倒盼她拙些!”
史氏笑道:“咱家的女孩子,第一个你,后面的元丫头,盈丫头,都比别家姑娘灵气。“
宝玉拉着林妹妹出了房门,问道:“妹妹,我们去找大姐姐,还是找二姐姐?‘
黛玉奶声奶气道:“大姐姐学规矩,我们去还要照顾我们,还是找二姐姐吧!”
“妹妹说得对,二姐姐肯定闲着,咱们去找她玩!”
张氏和盈姐儿正说闲话,两个小客人不请自来。
盈姐儿从炕上跳下,乐道:“宝玉弟弟,林妹妹,我在这儿!”
张氏捂着心口看着女儿从半人高的暖炕蹦下去,压着火气道:“盈姐儿,娘跟你怎麽说得?”
盈姐儿拍拍脑门,“女儿忘了,下回一定记住!”
说完跑出去和弟妹会合。
张氏觉着心口更愁。
盈姐儿领着宝玉,黛玉进了自己屋子,把丫鬟婆子赶出去,笑着道:“哥哥从福满堂买的蜜饯点心,宝玉弟弟,林妹妹快尝尝!”
盈姐儿取出点心盒子,还有糖人,泥人,红白相间的面具等玩意。
两个孩子胃口不大,略吃了一点尝新鲜,对外面的小玩意很感兴趣。
黛玉把拿过一个嫦娥奔月的糖人,短短几笔划出了美人飞天的美态。
盈姐儿道:“这是糖做的,能吃。”
黛玉两只手拿着,很是喜欢,奶声道:“我想放起来,不吃它。”
“可糖人会化的,放不了。”
盈姐儿为难道。
“那怎麽办?”
两个奶声同时道。
宝玉也觉着糖画上的美人很好看,化掉多可惜。
盈姐儿被弟妹期望的眼神一激,拍着胸脯道:“我有法子,你们等着。"
盈姐儿从脖子上挂着的香囊里掏出一张黄纸。
她想了想,“你们不能看,看了就不灵了!”
盈姐儿拿过糖人跑到内室,回头叮嘱道:“不许偷看!”
宝玉无聊的拿过蜜饯吃下,”二姐姐去了好久,她不会不行吧?“
黛玉也愁,不过她道:“二姐姐可厉害的,不许胡说!”
盈姐儿双手捧着匣子,笑道:“宝玉不相信我,这个给林妹妹。”
两个孩子欢呼一声。
原来匣子里的糖画上附了一层冰,宝玉小心摸了一下,冰的他立刻放手。
“二姐姐好厉害”
黛玉崇拜的看向盈姐儿。
盈姐儿挺着身,一脸骄傲,忍者笑道:“这是法术,除了我们,别人知道就不灵了!”
“太太也不能说?"
黛玉为难道,她想让小弟弟看到。
”不能,宝玉,你也不许告诉别人,否则就不给你了!“
宝玉连连点头。
“二姐姐快给我做一个!”
午后,盈姐儿送过姑母,回房就见师尊拿着俩个冰冻糖人笑眯眯的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