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龙凤》缘若无月

3、御街行•失魂雨

　　3.御街行•失魂雨

　　纷纷雪落人飘坠
　　同死生
　　共玉碎
　　前尘后世君莫问
　　柔肠百结如醉
　　情丝未断
　　尘缘难了
　　萦绕千千岁

　　舍却残生犹不悔
　　身已空
　　尽成泪
　　路长梦短无寻处
　　总是情愁滋味
　　眉间心上
　　柔肠百结
　　尽付东流水

　　2月29日，2月的最后一天。
　　武林至尊盟，盟内至尊室，室内念丝阁。
　　阿斯兰端坐在窗前，看着这二月的最后一场雪。距拉克丝接下米娅的任务已经24天了，她还没有出现。

　　“兰，喝药了。”门外传来米娅那近似于拉克丝的声音。不可否认，阿斯兰把来路不明的米娅作为自己的心腹，她的声音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阿斯兰的身体倒没什么，只是上次在江畔坐久了，受了些许的风寒。
　　“娅，谢谢。”阿斯兰停止发呆，停下了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想——比如说，拉克丝放弃任务了。

　　药一入口，是一如往日的苦涩，但……
　　“啪”，飞刀刺在碗上，刺的是正中央的地方。于是碗碎了，药撒了，药汁滴在地上，有白烟升起。
　　“什么人？”伴着阿斯兰有些激动、期待的声音响起的，是米娅的尖叫声。
　　短刺没喉，香消玉殒。

　　“你的救命恩人。”一身素白的拉克丝翻窗跃入，稳稳立在地面。窗外，雪未留痕。
　　“救命？恐怕是来索命的吧。”阿斯兰冷笑。敢入至尊盟至尊室行刺的，她还是第一个。亏她是天下第一的杀手，到没辱了她自己的名声。
　　“索命？我索的是要杀你的人的命。”拉克丝的心因为阿斯兰的冷笑，有些痛。

　　“要杀我的人？米娅明里是我的未婚妻，暗中则是我的影，我的第二条命，她要杀我？开玩笑，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我看，你若要索将要杀我的人的命，不如自尽的好。”
　　拉克丝的身躯猛然一震，凝视着阿斯兰入深海般深蓝的眼睛，问道：“那那碗药呢？”
　　“你伪造的！”阿斯兰原本凝聚的内力突然紊乱，随即失控，口中一口鲜血喷出，血沫溅在了拉克丝素白短衫之上。
　　拉克丝的脸上流露了某些特别的表情，素指稍动，已有十八颗银针没入阿斯兰周身大穴，有近三分之一露在外面。
　　“你做什么？！”阿斯兰略有惊怒的问道。
　　眼中透露出了些许的悲伤，拉克丝封了阿斯兰的哑穴。蓦然间香唇落在阿斯兰的唇上，冰凉，却透着决绝。
　　拉克丝略显羞涩的将香舌深入阿斯兰的口中，双手抚上阿斯兰僵硬的身体，旋转着一根根的银针，引导着阿斯兰体内的内力按小周天运行。或许阿斯兰的神志受了一定的影响，竟在内力流经下颚的穴道是冲破了穴道的阻碍，在毒血逼出的瞬间竟合上牙关，将拉克丝即将推出他口腔的软舌咬破。
　　拉克丝瞬间痛苦的表情让阿斯兰略感到报复的快感，但随即而来的内力恢复的冲击将体内的银针逼出的同时，让他的神志真正恢复了清明。
　　毒血溅血，拉克丝怕是……也中了毒吧……

　　这个认知将他吓了一跳，伸手欲扶，却被拉克丝用手打掉。“你体内的毒没有清净，还有危险。不要乱动。”
　　“可是你……”也中毒了这四个字卡在阿斯兰的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放心，我本身就打算以身试毒的。自此，你我同生死，共玉碎，应该没问题了吧？”拉克丝的表情有些僵硬，大概是毒素摄入不多，尚在她的控制下吧。

　　自此后的一周内，拉克丝易容成为米娅随侍阿斯兰的身边，两人相敬如宾，仿佛约好了一般，忘记了前尘不知多少的恩怨纠缠，只守在这一刻。
　　情丝渐缠，萦绕千千岁。

　　春来了，雪融了。
　　在此1个月中，拉克丝尽职尽责的照顾阿斯兰，也有两度助他逼毒。于是，阿斯兰的毒在拉克丝复杂的眼光中宣告失效。
　　解毒的当晚，拉克丝凭借全身内力压制自己的毒素，硬生生地将阿斯兰体内的毒素逼到阿斯兰右手食指上，以针刺破，引出黑色的毒血。
　　“呼……终于完成了。”在阿斯兰因毒血涌出而失神的一刻，拉克丝口中喃喃道。
　　“丝……你……”待阿斯兰清醒过来，伸手抓住了拉克丝的左臂，用最温柔的语气，望进拉克丝湛蓝的眸子中。
　　“什么？”拉克丝起身跃至桌边，给阿斯兰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
　　“……你什么时候走？”不是，不是的！自己不是想说这句话的！不是的！阿斯兰的心底在吼叫着，但表面上仍然古井无波的表情。
　　“啪”，茶杯落地，碎成一片一片的。

　　“我……这就走。望盟主遵守诺言，将米娅已死的消息公布出去。”拉克丝低头，用指尖去拾捡地上的瓷片。她没有用内力护手，只是单纯的……用指尖去做。于是，瓷片染血。
　　阿斯兰看着心疼，但仍然没说话，看着拉克丝收拾完茶杯碎瓷，从窗户处飘出窗外。

　　拉克丝的心好痛好痛……痛得有些麻木了。她无意识的向一个树林中的小木屋走去……
　　而阿斯兰，呆坐在窗前，整整一夜。
　　泪成双，两人之间的恩怨纠缠，再多一重。

　　《江湖•龙凤》之三，御街行•失魂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