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神/伊神]虹》小神明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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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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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武想要是当初迹部能像刚才那样干脆地说一句「我有事」然后拉起身边的人就走，那天晚上神尾就不会在半夜里突然跑到自己这里窝在客厅的角落里一言不发死也不肯走。

　　他当然也不会在那个笨蛋用沙哑的声音说一句「抱我」的时候彻底失去理智，甚至忘记去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还是神尾道了歉，用一种可怜的生怕别人责怪他的语气好像全世界都是对的只有他的存在是错的。

　　「有烟么？」

　　迹部愣了一下，抬起头。

　　伊武安静地重复了一句然后迹部点头。

　　「你抽烟的么？」

　　「不是，是这个笨蛋。」

　　他僵在那里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伊武，然后再低头看看神尾。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

　　「。。。谁知道。」

　　伊武只知道神尾有一段时间只要闻到烟味就会咳嗽，他不知道一个可能别人在他面前点烟都会呛上半天的人到底是怎么想起来去抽烟的，但事实上神尾的生活却从某一天开始突然就变得离不开尼古丁，有时候还有轻微的酒精依赖。

　　他阻止他这种自虐的行为，然后神尾就会抬起头用充斥血丝的眼睛盯着伊武，缺乏面部表情只是看着他直到他最终不再进行任何劝说默许他的自我放弃。

　　「大概是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是么。」

　　伊武记得那次他们僵持了很长时间，每次吵架都会发展成冷战也不知道是谁太过倔强，但他和神尾吵得最严重的一次事实上是当他向他强调他和迹部是不可能的。

　　他说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怎么可能在一起，很难得用了有些严厉的语气让神尾似乎被吓到地沉默了好久，抿着唇皱着眉头盯着他一脸受伤。

　　「——可是已经分不开了。」

　　最后他这样结束自己的思考，倔强地告诉伊武他们现在就是已经在一起了。

　　而结果还不是分开了么？

　　烟草的味道和迹部印象里乖巧的孩子的形象有些错位，他努力猜测着神尾坐在不远处点烟的场景但总是一片模糊。

　　「我以为他过得没那么糟。」

　　因为之后神尾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温顺地说迹部你要好好对别人，还会教训他说不要总是那么大少爷脾气人家女生本来也是家里的大小姐会受不了你的。

　　他不认为那种善解人意是那个孩子伪装出来的。

　　「你是不是也以为他其实没有那么痛苦？」

　　伊武觉得很好笑，对于迹部那种他从来没想到过的天真。

　　「本少爷是说见到他的时候不知道他有过得那么糟糕。」

　　「因为他见到你的时候就把那些糟糕的事情全部都忘记了，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只是在装作自己什么错都没有？那么长的时间了你难道还不知道那个笨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么？他觉得遇见你就很幸福了，怎么可能还敢对你说他过得不好？你大概也是笨蛋吧，连那个家伙瘦了快十斤都没有看出来，还和我说什么他过得没那么糟，你真的有认真和他交往过么？」

　　迹部很认真地听着伊武根本没想让他听明白的长篇大论，一个字一句话地思考着但没有意义，他依然不能在回忆起那个人的时候想象一个抽烟喝酒熬夜到双眼充血的神尾的形象。

　　他只记得一张笑脸，即使快要哭出来还固执地假装不在意的表情。

　　伊武突然停下来从迹部手上接过烟自己抽了一口，呛到然后咳嗽到眼泪掉出来。

　　「你根本就不适合抽烟。」

　　他看见神尾用手指抹掉眼泪然后把香烟重新放到嘴边的时候有些生气地把他手上的烟抢了下来，掐灭然后扔到一边。

　　神尾一边说对不起一边重新掏出一根烟。

　　「说不听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从来就不听，每次都自己往死路上走最后还要来找我说些根本没意义的废话。知道会来找我说那个大少爷不要你了怎么从一开始不离他远一点？如果。。。」

　　「是的是的都是我错了，但深司能不能偶尔忘记迹部的事情？」

　　他还是点了烟，手有些颤抖。

　　「想去喝一杯么？」

　　伊武侧头看看提出这样莫名其妙建议的迹部，而迹部在低头看表。

　　「我和你的关系有那么好么？」

　　「没有。」

　　迹部顿了一下，抬起头表情似乎有些复杂。

　　「但你不是也喜欢他么？」

　　他看着伊武坐在自己的对面微妙地语无伦次着，关于神尾这个人的所有他知道的事情混杂成一段缺乏标点毫无逻辑的碎碎念。

　　迹部讨厌别人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像是想把所有的话在很短的时间里说完一样，所以每次神尾有很多话要和他说的时候他都会有些不耐烦地说你给我慢一点说，还有非重点的都给我放到以后再说又不是只剩下今天一天了。

　　于是神尾会一下子闭嘴沉默几分钟，然后小心翼翼地挑着他觉得可能比较重要的事情告诉看上去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迹部。

　　迹部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无法回忆起向自己滔滔不绝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叙述一件事情的神尾的样子了。

　　而伊武却还记得，每个表情每个手势甚至语气上的每个细节，伊武在迹部耳边叨叨着这个那个明明迹部有比他更多的机会去好好了解的东西，可是迹部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第一次发现同样的事情神尾的叙述会完全变成两个不同的版本。神尾会挑他认为迹部会觉得比较重要的部分告诉迹部，然后把所有和他本人的情绪相关却可能不算重点的东西全部扔到伊武那里去。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也许自己从来都没能让神尾觉得对自己来说他的感觉也很重要。

　　迹部想自己可能早就失去了和他在一起的资格。

　　虽然是神尾抓着头发有些尴尬说「原来迹部有客人么」然后逃走，但谁又真的确定被抛弃的不是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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