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淡淡》夕熙

49、第 49 章

　　福康安原本笑着，慢慢就凝下了脸，她最近陡然变得厉害，他说抱宝祯过来睡，她都是不应，连孩子的面都不愿意见的样子，和她说了多少次，九格格的事情没谱，有他在宝祯总是她的，他迟早给她要一副诰命来，这分明是还不肯信他。或者是根本不曾在乎过……
　　和父母说不了几句也就告辞，方才云素那个样子，没得让他刚松快一点的心情坏得没一点晴色，回到他们住的院落就听见宝祯委屈的哭，“娘娘抱，宝祯要抱……”然后是云素的声音，”宝祯乖，嬷嬷抱，回去歇午觉。”
　　宝祯不干，哭得大声起来，“娘娘抱，宝祯要娘娘抱，和娘娘睡……”
　　只听云素低低的声音，“嬷嬷，快抱走吧。快抱走吧……”
　　他进去弯腰抱起宝祯，安抚孩子得不到母亲拥抱的委屈，看着云素，隐忍着不去发火，“素素，这不是在家里，你怎么还这样？我和你说过，不要这样。”宝祯趴在父亲怀里，歪着头看着母亲，委屈地眨着眼睛。娇娇地开口，“娘娘抱……”
　　云素不敢看，低头不语，福康安看女儿又要哭泣，不由得恼火起来，一手哄着宝祯抱了自己，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回话，你究竟想怎么样？”
　　虽然刻意压抑了语气，可是宝祯还是听出了什么，扁着小嘴哭了起来。云素忍不住伸手要抱过来，福康安听着女儿哭，越发心里纠结得要滴出血来，一把拂开了她的手，“你不是不肯抱她么？那就别抱，滚！”
　　宝祯趴在父亲肩头，伸着小手，“娘娘，宝祯要娘娘……”福康安抱着女儿往屋里走，把门关紧，不去想云素可能的表情。宝祯小小的身子在他怀里扭着，哭着，闹着，他心烦，他难过，他听不下去，抱起她，推开门，看见云素站在门口，目光转开，大踏步地出了院门，”人呢？来人，抱格格下去。“
　　宝祯哭着被抱走了，云素还站在原地，咬着嘴唇看着他。
　　他受不了，受不了她这样，转身一把抱起她屋里去，摁倒在床上，胡乱解着两人的衣物，来了好几天了，她身上该干净了，她想不要女儿，她想不要他，他非要她要，他要她再给他生个孩子。
　　虽然是午后，房内亮的很，可是还是让她想起第一次的时候那个乌黑的帐篷，衣服离开她肩膀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咬住了嘴唇，事情完了她才觉得原来咬出了血，咸咸的，腥腥的，恶心得她只想吐。
　　她瑟缩着想起身，福康安却抱住她，下巴就挨在她肩膀上，“疼？”
　　疼，每一次都是疼的，云素咬着牙，把脸埋到散开的发丝里，福康安也不需要她回答，他知道他又弄伤了她，平日里就是他百般的温存她也难以动容，更何况方才？她的身子就好像一块冰一样，他们从来无法相互籍慰。
　　福康安怀念那段在九灵的日子，虽然那时候的云素有些恍惚，有些迷怔，可是那个时候她真心的依赖他，真心地期待着孩子的降生。而不是现在这样，凄楚而痛苦地看着宝祯不敢拥抱。
　　掰过她的脸，轻轻揉着她咬破了的唇，轻轻吻着，忍不住抱紧那冰冷的身体，他用尽了全力，难道她还不肯原谅么？
　　云素闭着眼睛，唇上温热的触觉让她有些恍惚，福康安的恼怒让她变得脆弱，过往的畏惧或者是不甘，于她似乎都不再那么强烈，她只是变得虚弱，变得很容易难过，孩子已然让她难过的呼吸都艰难，他却还是要逼迫她。
　　好难过，她想哭，可是哭又有什么用呢？她从小就知道，哭是没有用的。可是遇到福康安之后，她总不时会哭的，就好像现在，她闭着眼睛，泪水就会不断滴流淌下来，划过脸庞，落入枕中。
　　福康安轻轻擦着她脸上的泪水，突然听见她喃喃的低语，“我想回家，带格格回家。”
　　福康安停住手，莫名地惊诧，她说出来了，她终于说出来了，他支起身子看她，蜷缩在那里无助孤单地哭泣着，他得到了她，和她生了格格，可是她还不是他的，她连宝祯都愿意承认是他的，在她心里，宝祯是她的孩子，而不是他的，她要带着宝祯走，她依旧不肯要他。
　　云素睁开眼睛，依旧是雾茫茫的一片，但是她看清了福康安的面目，她终于是说出来了，方才女儿的事情给她的刺激太大，她终于是说了出来，他会怎样？他会怎样？
　　福康安突然起身坐起，宽阔的脊背对着她，一堵墙一样逼迫着她，她缓缓地支起身子，惶恐之间他突然回身低头抱紧了她，紧得仿佛两个人都不能呼吸一样，赤裸的肌肤紧紧贴着，他滚烫的身子包裹着她，她无法再冰冷，就好像方才的话一样，不过是说说，她甚至不再觉得需要瞒他，瞒不瞒都是一样，她只能忍不住的时候这样哭一哭，没有用的，她回不了家，再也回不去了。

　　那拉氏很奇怪，云素这样的性子会和儿子吵架，不过这也难怪，这夫妻若是从无口角也就不叫夫妻，事情的结果是儿子把人抱房里去呆了一个下午，让她这个做额娘的都没好意思叫人吃晚饭。而吵架的缘故更是没人清楚。
　　傅恒说，“你倒是操不完的心，这事你也要管？”
　　那拉氏没好气地啐他，“你道两个人在房里呆了就没事了？我可看康儿的脸色格外不好，康儿的性子你还不知道？那是牛角也要给别直了的，如今他在御前行走，可不要让人瞧出不是来。”
　　傅恒看他的地图，“这点子城府都没有，也就趁早回家抱孩子，宝祯呢？抱来我瞧瞧。”
　　外面人听见声音去抱，回来却是说四爷抱着出去了，傅恒皱眉，大晚上的抱出去做什么？那拉氏待下人出去了，不禁白了他一眼，“我说出事了吧？你们男人的城府我不知道？外面多深家里多浅，和那猫碟子似的。”

作者有话说

　　再次声明，更新实在不能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