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十八把锤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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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矮人和精灵到底是如何商量的，林和金不得而知。只知道从第二天起，老乔治的屋子旁边多了一棵树，树冠之间吊着一张藤床，上面躺着那位叫维斯的精灵。
每天早上维斯都会在树梢上用指尖凝聚晨露，伴着叶子卷成的水杯饮用，等晨露喝完的时候，再把叶子嚼吧嚼吧吃了。
精灵看起来真的很好养活。
这天早上，林在后花园给植物浇水的时候正好遇上了维斯使用水系法术的场景。
水雾在指尖凝聚成了一股涓涓细流，清透的水流在阳光下像是一串森林馈赠的水晶项链。更让人向往的是维斯使用法术时那种举重若轻的神态，让人觉得仿佛只要在这森林间，就没有精灵做不到的事情。
想到自己之前做下的“长寿计划”，即便知道维斯不喜欢自己，林还是开口了：“能告诉我精灵为什么讨厌黑发黑眸吗？因为死灵法师的传说？但我的头发和眼睛是天生的。”
林并不想和维斯打好关系，他只是想知道维斯对于他如此防备的结症在哪里，化解了这个结症之后他才能顺利的与其他精灵相处来学习关于术法的知识。
毕竟艾维拉大陆上，法术是神的下赐，而精灵族是神的爱子。
维斯并没有因为林温柔的语气而放下防备，他单身扶着树干站在树上，广阔的视野让他可以看到后花园的角落里有一抹金色的头发。
“你知道死灵法师为什么会成为死灵法师吗？”
并没有看到过这段历史的林摇摇头。
“死灵法师是天生的。
他天生冷漠，世间一切动人心魄的美丽于他而言都是过路的风景。他会欣赏却不会深爱，会微笑却不会快乐，独自一人时他面无表情，他甚至偶尔会忘记自己长什么样，因为他连自己都不在意。”
“他缺乏对于这个世界的爱，他只能与生死相伴。就像是你的眼睛与头发，这一切都是天生的。”
会欣赏却不会深爱，会微笑却不会快乐，独自一人时候他面无表情，他甚至偶尔会忘记自己长什么样，因为他连自己都不在意。
维斯每说一句，林嘴角原本温柔到完美的笑意便淡了一分。
“精灵族喜欢的是爱，对万物，对执着。幼崽们喜欢老矮人的手，因为老矮人对制造的爱都凝聚在了手上。
而你，虽然我没看到过，但我保证所有的幼崽一定都不敢靠近你。因为你的心是空的，在你的周身根本感受不到爱。”
林嘴角的笑意已经消失了，他面无波澜地看着维斯，心情一如表情般毫无波澜。维斯的话并没有让他生气，甚至他的心里没有产生任何的感觉。
就像是维斯所说的，他根本不会为了这种事情产生任何多余的情绪，没有理由，只是觉得没必要而已，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仿佛维斯在谈论的不是他。
林的反应似乎也在维斯的意料之中，他没有任何的讶异，只是朝着花园的角落扬声道：“你听到了吧。”
精灵的话语让林下意识猜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是谁，他转过身去。
维斯没有看见的是，这一瞬间，林的表情有一丝慌乱。他在担心，金会怎么想……他很在意……
金宝蓝色的眼睛里隐隐能看见火光，他在愤怒。
“你倒是让我很惊讶，象征战争的巨龙，却很喜欢这个世界。虽然被属于龙的凶气挡住了一部分……”
精灵族看似都十分高冷，内心其实都是典型的崇爱派，不然喜爱安静的他们也不会容忍矮人们天天在森林的边缘烧炉打铁。
只要矮人还拥有对于制造的热爱，那精灵偶尔射向他们的木箭就永远会是毫无杀伤力的圆头。
“你是刻意想让我知道这些的吗？”看着林眼中的一闪而逝的慌乱，再想到刚才林默认的精灵给予的评价，金只觉得心下一痛，咬牙切齿地问道。
维斯站在树上骄矜地点点头。
“那我告诉你，你错了。”金深呼一口气，克制住属于龙的想要撕咬敌人的本能，拉起了林的手，“去他妈的会欣赏不会深爱，对这个世界没有爱。”
金骂起了脏话，林的眼睛却在金牵起他手的那一瞬间亮了起来，像是黑夜里燃起的一豆幽微烛火，虽不炽热繁盛，却是唯一的光明。
“你当我是假的吗？只要我一天不死，那林在这个世界上就会永远有爱着的人。”想到刚才捕捉到的那丝慌乱，金的心也跟着整个乱了起来，他想要告诉林：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所以别担心，我不会离开你。
“你……”维斯因为金的发言有些错愕，想要说些什么，又被金打断。
“就算林真的像你说的，看到被燃烧的花墙心里只有一瞬的动容继而重归沉默，看到嬉笑打闹的兄弟心里也依旧体会不到那种温情，但这又如何。”
“他相信我，把所有的在意都给了我，那我就能带着他去感受挤在人堆里热闹是什么感觉，带他去感受在高天上畅快翱翔是什么感觉，我总能带他去感受属于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感觉。”
金龙是直觉很强的动物，普通金龙将这种感觉应用于战斗和对于危险的感应，而金将这种直觉应用于林。
隐隐之中，他能察觉到林的淡然与不在意。但他从不提起，因为他知道林是因为想要在他面前做一个人温柔的人才努力温柔的。只是所有的努力在今天被戳破了。
“我告诉你，你说的什么我对世界的爱根本都是假的。我爱的是林，我所有的爱都是属于他的。既然现在有凶气都盖不住的那么多爱，那么就算林永远没办法知道爱是什么感觉，那我也能温暖他。”
金想证明林能感受到属于人的情感，结果情绪激动之下，将自己的感情和盘托出。
说完后，金僵在了原地，不敢回头去看林的表情。
“金。”林喊了一声金的名字，语气像是金最喜欢的海洋，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暗流涌动。
像是生锈的齿轮，金感觉自己转身过去的时候全身骨头都是僵硬的，一点点咔哒咔哒地朝林转去。
眼睛注视着地面，不敢看向林的眼睛。
“金，我可能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爱的感觉……”林缓缓说道，一切都是思考判断之后的结果。
金的心随着视线沉了下去。
“但我知道厌恶，有人怀着爱意接近你的时候，我会希望那个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大概是因为所有的伪装都被戳破了，甚至金一开始就看破了，林直白地表露着内心深处最扭曲的占有欲。
“你是我一个人的，可以吗？”林抬手托住了金的脸，与他额头相抵，呢喃地说道，像是爱人的低语。
他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坏人，只有一条名为金的分界线。
金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林甚至能感受到掌心下传来的热意。
他突然笑了起来，相比于平时待客的温柔，对待灿灿的包容，此时的笑容带着一丝魅惑。
微微低垂的眼眸与轻轻勾起的唇角，无一不在昭示着独属于林的，游离于善与恶边缘的混沌魅力。
金只觉得自己被蛊惑了，眼睛里只看得见林。
下一刻林微微侧头扬起下巴，吻住了金的嘴唇。温凉与微热的唇相贴，没有进一步的缠绵的交缠，这个吻像是契约时的印章，带着虔诚的灵魂印记。
生机葱郁的丛林里，两人精心照料的花园中，小酒馆主人和他的巨龙，他们的灵魂从此交缠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十八把锤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