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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雨中的访客 ...

  •   深深的,深深的幽暗密林中,夜雨正在漠视一切的下着。厚重的浓云遮盖了月光,没有雷声,却间或有电光闪过。在这样的夜晚中,野兽都潜伏在叶丛之下、灌木之下、泥土之下,屏息静气的等待着曙光的降临,其双目中投射出的光点就成为夜幕中唯一的光源。
      不,或许并不是唯一:在岩山的半腰处,某个洞穴中正燃点着篝火,橘红色的火光微微的摇曳着。火堆的后方蜷缩着两个青年,其中一个是天人,另一个则是人类。这两人从年龄到性格都有差异,而如果要问天人青年两人之间最大的区别,他可能会掀开毯子给你看两人身上的伤口吧!简单的说就是——天人青年全身都是刮伤和淤青,不少伤口才刚刚止血;而人类青年则只有一边脸颊略有瘀伤而已。
      因刻洛墨达翻着白眼,很没好气的伸出一条胳膊,将搭在铠甲上烘烤的衣服翻了个面,然后收回胳膊继续舔手指。托某个家伙的福,他被按进齐腰深的腐水里“洗澡”,现在皮肉破损的地方已经被泡得翻着白花花的肉,糟糕的是伤口还开始麻痒起来。更糟糕的是背包上装着药品的口袋被猫妖抓破了,现在连消毒药都找不到…………察觉到手上和腿上的伤口并没有感染之后,机械师只好靠舔伤口的办法消毒。
      只要双手没事就好,其他舔不到的地方以后再处理也可以——机械师就这样考量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因刻洛墨达突然醒了过来。机械师离“身经百战”其实还差得很远,但看到一旁的狂战士也同时坐起身来,他就明白:确实有什么东西接近了。
      亚尔蓝一边披上衣甲一边迅速的扑灭营火,火堆中腾起一股白烟后,周围陷入了一片漆黑。
      洞外的雨一直下着,在不紧不慢的雨声中出现了几声远远的猫叫。没有任何东西靠近的动静,但枪手可以感觉得到那种持续的紧张感,就是那种让人忍不住想用指甲抓挠点什么的烦躁的感觉。
      “它”来了,有东西就停在洞穴口,目光灼灼的窥视着里面,一对绿色的光点漂浮在外界的黑暗中。

      “呀……里面的人都睡了喵?”

      一个像是7、8岁小孩子的声音从黑暗中穿透雨丝飘了进来,听起来黏黏的,乖乖的,像是小动物在蹭着你的裤脚撒娇要你抱,语气则非常的睿智有礼。但是,在这种环境这种地方,这杳无人烟的密林的深夜里,出现一个孩子的声音本来就非常诡异,句尾那独特的尾音则是让枪手脖子后的寒毛噌的一下倒竖了起来。
      “还没有。”鬼剑士的回应也很平和礼貌,害的枪手一边在心里大喊(没有惊讶的感情真是方便啊)又忍不住想讽刺说“你怎么不干脆说请进算了”。
      小孩子的声音咪呜了一声,接着嘻嘻的笑了起来,慢腾腾的说道:“好稀奇呀……我看到‘龙王追猎者’和鬼神的幼生体一起出现在猫族的领地。‘小姐’说有两个背着‘分离之藤’的人会来,那是指你们吗喵?”
      “…………”因刻洛墨达沉默,黑暗中靠在旁边的亚尔蓝也不做声。外面那只语调老气横秋的猫讲话内容太过奥妙,根本连想反问都不知道从何问起。
      小孩的声音继续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小姐’让我转告你们呀……‘长久以来被玛尔的魔力所庇护的格兰已经改换了面目,灰雨临幸过的冰火之女就是通往命运尽头的第一个路标’。”
      “……‘小姐’是谁啊?”机械师忍不住扬声问道。再这么让它念叨下去,光是那些奇怪的名词就够让人头痛了。“‘小姐’说过,‘黑之战神’说的问题一概不予回答。”猫语毫不犹豫的回绝了这个问题,其间还夹杂着“我们早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恼人窃笑。
      (那又是什么啊……!)枪手已经抱着头欲哭无泪了。这时鬼剑士毫不受干扰的淡淡问道:“你想干什么?”
      猫妖慢吞吞的笑了一声,接着黑暗中一个巨大的东西被丢了进来;那东西大到会在隧道中卡住、刮划到山壁的地步。
      鬼剑士伸出手臂拦了一下,让那东西停了下来。猫妖慢条斯理的声音透过雨丝清晰的飘进来:“我们一族呀……既不刚强,也不软弱,但我们崇拜强者,要是那种绝对的武力的强,在此送上小小的礼物,希望鬼神大人放过我们一族。”
      这句话听起来相当有诚意,但只限于“商量”的程度,并不是“请求”或者“恳求”———不答应的话,拼个你死我活也无妨,胜负还未定呢——那声音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机械师停顿了一下,等着看狂战士的反应。而亚尔蓝始终保持沉默,于是那猫妖满意的笑了起来。
      “呀……对我们都好的结局。”猫妖似乎打算撤退回窝,临走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说:“对了,如果在这片森林里看到别的族群的猫妖,请剿灭无妨,那些家伙违背祖训吸了人血,已经被毒素冲的疯狂了。”
      “猫妖的祖训?”机械师皱起已经变成川字的眉毛,点燃一根引信丢了过去。橘色火花划出弧线掉入洞穴外的黑暗中,在那之前映照出了被当作礼物的瞪着巨眼的巨大牛头,以及洞穴外蹲在高枝上的来访者——那只通体漆黑、没有一丝杂色的猫妖眯起漏斗型的大眼睛挥了挥爪儿,晃动着尾巴消失在夜雨中。
      “……其实我也想吸吸人血试试呀……”风轻轻吹回来这样一句嘀咕。
      亚尔蓝点燃火堆,两人在重新光亮起来的洞穴里面面相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雨中的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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