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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赤色朗姆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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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很繁华啊!”
“毕竟是首都。”
赫顿玛尔城街道两旁的石造建筑辉映着中午时分的阳光,显出雍容的象牙白色,在这些建筑的排列之间则留出了大量纵横交织的街道;道路上全都铺着花纹古朴的黄棕色石砖,这些道路分别通往教堂、议事厅、酒馆、商铺,或是分散成一条条小道,通往隐藏着神秘的欢乐的昏暗小巷中去。
因为是全大陆数一数二的贸易都市,各种商人聚集于此,他们雇佣的保镖和寻找工作的冒险者们也因此大量出没在街头,也因此两人并没有受到过多的盘问就进入了城中。放眼一看,到处都是携带着武器、披挂铠甲的剑士,也有用斗篷将全身包裹严实、透露的神秘气息的过客,甚至还看得到几个来自异国的女性格斗家,这些不让须眉的女子穿着暴露出全身曲线的紧身小衣,健美的身体每一个动作都彰显着刚强的气势。
与之相对的,也有大量的当地女子,穿着传统的长裙、手挽藤篮穿梭在人流中。
某个枪手一边东张西望的看着形形色色的女孩,一边吹出与这个动作相配的口哨声,一不留神走过了头,赶紧小跑两步赶上一声不响拐进纵街的鬼剑士:“拐弯也要告诉我一声嘛!”
亚尔蓝理都没理他,继续看着手里的地图走路。因刻洛墨达凑过头去,伸出手指指着现在两人行经的地方:“大教堂…刚才已经经过了…那么从这里向右拐,最近的就是‘月光酒馆’,先去吃饭怎么样?”
亚尔蓝停步。因刻洛墨达又多走了一步才倒退回来看着他:“你又干嘛?”
“……”亚尔蓝歪着头,表情平静的看着他。因为两人停在大路中间,穿行的人流都从他们两边走过。良久,鬼剑士问道:
“谁付饭钱?”
“……………………………………”
之前在艾尔文防线,两人是靠着赛丽亚在白吃白喝,中间的旅途上则是风餐露宿打野食,现在到了文明的地方,经济问题立刻浮出水面。
枪手之前狼狈得连鞋也没有,亚尔蓝同样也是穷得叮当响;从牛头人那里缴获的战利品变卖后,除去买补给的钱已是所剩无几,缴纳城门税之后,两个人虽然还没到身无分文的地步,其实也差不了。
“………………先、先看看再说吧……”
“……………………”
月光酒馆—————赫顿玛尔最有名的地方。这里每天都聚集了大量的冒险者,有发掘了遗迹、满载而归的冒险者,也有剿灭大量怪物、得胜归来的冒险者,当然也有时运不济、两手空空的冒险者。这些整日与铁、血腥和死亡为伴的狂热者聚集在此不仅是为了品尝一杯极品的醇酒,更大的原因是为了一睹月光酒馆之花、美艳迷人的老板娘索西雅。
索西雅不是人类。
当然也不是天人、魔族或者亚人,她来自一个古老而神秘的种族——————她,是一位精灵。自从艾尔文防线的神秘大火之后,精灵族已经在阿拉德大陆消失了踪迹,索西雅恐怕是现今留在这块大陆的最后一位精灵。而这最后开放的一支蔷薇,如今正向世人昭示着精灵一族令人无法抗拒的美。
…………用笔墨无法形容的话,单来说说某人的反应就知道了。
“……好漂亮的姐姐!!”
因刻洛墨达一边跟着带位的女侍穿过拥挤的大厅,一边扭着头盯着斜倚在吧台的老板娘。精灵贵妇人手里的酒杯摇啊摇的,深红的酒液反射出的烛光映照到了她胸前开口的红色晚礼服上。
“活着真好……”流浪枪手差点眼泪与口水齐流,要不是前面伸出来的爪子把他的脑袋掰正按低,他可能已经在撞翻桌子的同时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谢谢。”亚尔蓝对着带领他们的女侍点头微笑,坐在椅子上的同时把行李踢到桌子下边,冷不防被桌子对面的枪手一把捏住腮帮子。
因刻洛墨达上身趴到桌子上两手捧住亚尔蓝的脸,用拇指把他上扬的嘴角强行掰下去还原成面无表情的弧度,旋即心惊肉跳的说道:“我说你啊,笑不出来也不用这样皮笑肉不笑的好不好?”
被一把拍开。
“闭嘴。”亚尔蓝冷淡的回了一句,随即低头看菜单去了;看到这样熟悉的表情,因刻洛墨达才算放心的开始打量四周的布置。
就流浪枪手的修辞水准来说,他能够做出的形容也只有:很大!很气派!而已。但月光酒馆最出名的特色并不只有这些而已。
“哦?”因刻洛墨达用力跺了跺脚,因为客满的大厅中人声鼎沸,还特意俯身到桌面之下倾听声音。(好结实的材质……)他站起来四面观望,果然全大厅从天花板到地板每一寸都是用这种特殊坚硬的木料制作的,光可鉴人的同时,其耐用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一间酒馆的需要。
仔细一看,连每张桌子都是以金属镶边补强过的。
“喂嗨!看这里的布置,好像可以赌赛呢!”某人兴奋的拍了拍鬼的手背。
鬼剑士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要赌赛吗?”
“嗨!真的有?”
“…………”鬼剑士报以鄙视的斜眼,最终还是挥手招来了女侍。
长相相当可爱的女侍巧妙的穿过人群挤过来、用笔记下两人简单的餐点后,亚尔蓝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再要两杯酿熟的朗姆酒。”
女侍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毫不掩饰的打量了同桌的两人一眼之后迅速的回应:“酿熟的朗姆酒两杯,请稍等。”说完捧起账本,以绝妙的步伐一溜烟穿过人丛跑到了老板娘所在的吧台边。
女侍将柔软的樱桃色嘴唇凑到精灵贵妇人细长的耳朵旁边,一边用账本掩住嘴角窃笑,一边指点着两人的方向,就这么嘀咕起来。
索西雅边听边点了点头,末了回了流浪枪手一个煽风点火的微笑。
不知到底有多少血气方刚的汉子被这种微笑害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但月光酒馆最受欢迎的娱乐却从来没有停止过。
这种娱乐的名字就叫作:决•斗!
“两杯酿熟的朗姆酒!”老板娘清亮而甜蜜、蛊惑人心的声音高声响了起来。整个酒馆随之一静。
在这突如其来的安静中,女侍的高跟鞋踩着“咯咯咯”的脚步;她端着一只式样与众不同的托盘,盘中放着一只精致的玻璃壶和两只倒扣的酒杯,色泽醇红如血的液体在瓶中随着步子轻轻的晃动着。
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女侍一起来到了两人坐着的桌子上———姑且不论中途这些视线集中的地方是托盘还是女侍的臀部。
来自异乡的流浪枪手圆睁着眼睛歪头看着托盘,这时候一只血红色的巨大爪子捏起了其中一只酒杯。亚尔蓝在其中一只酒杯里倒上酒,连同空了一半的酒壶放到枪手面前,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枪手于是倒满另一杯,放到鬼的面前。“我要说,我喜欢上这地方了。”枪手含义不清的说道。震耳欲聋的喝彩声顿时响彻酒馆。
看来两人是今天第一对决斗的对手。粗野的吆喝下注声、口哨声和敲打铁器的声音全都献给了这对对手;当看清这是一对从一个桌边站起身来、良性切磋的朋友之后,毫无顾忌的喝彩声立即变得更大了。从最靠近吧台的一桌开始,惯客们纷纷站起来拖动桌椅,瞬间清出了一大片空地。
走进这片舞台、两人分开走向两边的时候,亚尔蓝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用口型说道:“输了的请客。”
因刻洛墨达咧嘴而笑,摸出双枪转了几个花式:
“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