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家徒四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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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顾乐进了兰殿，躺在自己自己温暖的床上，才吁出一口气，可真不容易。
在队长也是村长家，沈茂光给了四人两个住处的选择。
沈湾的人都是前些年土改从山上搬下来的，原来都在山里住，山上从上到下留着很多空房子，没人住但也没拆。
要是想自己单独住的话，那山上有的是屋子，就是有的年久失修，得好好打理一下，而且单独住得给队里交钱。
不然就四个人一起住在队里安排的地方，算是知青所了，不用交钱。这个房子在山下，队里提前收拾过了，直接就能住。
这是沈茂光看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混在一起住不好，才多此一问。
村里对于这些还是有点古板忌讳的。
不是一家人的男女走的近了都有风言风语出来，何况住一起了？这也是落后地方的坏处了。
沈茂光也是为了两个小姑娘着想。
顾乐毫不犹豫的选了独居，而且还是山上的房子。
虽然山上基本都搬下山了，却还是有几户人家的，也不算真的独居了。再者，让一个封建年代的古人和别的男人住一起，就算不在一间房，顾乐也受不了。
眼下有选择顾乐当然选择单独的屋子了，到时候请村里人帮忙修整修整就好。
而且，她还有兰殿这个秘密。
刘一苒也不想一起住。
城里房屋紧张，都是一家人挤在一起，小小两间房。
顾乐家是。
刘一苒家也是。一家人挤在两个小屋子里面，她一直都想有个自己的房间，眼下看顾乐要上山，她想想单独住的美好，立马也选了山上。
秦志国和郑浩瀚对视一眼，想着家里人叮嘱的和村里人打好关系，而且看村里人对于住一起有点不喜欢，为了远一点，两人就在山下合住了，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晚上吃完饭还早，天没黑透，胡兰带着两个儿子儿媳妇举着火把，一起帮两人把睡的屋子稍微打扫了一下，床铺那块清理干净了就行。
屋子是距离山下比较近一点的。说是在山上，其实不到真正的山上，还有路的，只是不是很宽 。
顾乐和刘一苒一人拿了一个纸包包着的红糖，大概二两，送给了胡兰的两个儿媳，看眉开眼笑的五人下山了，两人相视一笑，各自进了屋关门。
没有热水，今晚上也不用想着洗澡什么的了。
顾乐的屋子是三间土坯茅屋房，左边卧室，中间堂屋，右边一大间分了厨房和仓房。
想想好几天天没洗澡了，顾乐顿觉一阵鸡皮疙瘩，还好兰殿的范围是完整的，除了寝殿前面的院子还有库房和小厨房和后院。
小厨房后面有口井，搭了个凉棚。顾乐体弱，夏天冰都不能多用，故而以往就喜欢院子里葡萄架下乘凉。后来吉祥去找了内务总管，在小厨房后面的空地也就是后院，挖了一口井，引了水过来，收拾了很久才弄好，眼下倒是都便宜了。小院子角落里整齐的码着柴火，顾乐看的止不住的笑。
不管外面白天黑夜，兰殿都是亮堂堂的。日里有阳光，晚上有灯，都不要顾乐自己去点，搞不懂顾乐也不管了，反正她也研究不透。
等到在锅里添了水，搬了柴火进来，顾乐就傻眼了，她她她，她不知道怎么烧这个土灶啊……
试了两个多小时，在把自己变成花脸猫之后，顾乐总算得到了热气腾腾的开水。
在浴桶里泡了个舒服的澡，顾乐也不舍得出去了，那屋子没人气，冷死了，还是兰殿舒服，顾乐抱着被子想。
将顾家明送自己的机械表放在枕头边，看时间才十一点，光叔说明天太阳出来地上解冻之前去队里，那就起码能睡八个小时了，足够。
早上七点。
睡了饱饱的一觉醒来，顾乐神清气爽。
重新烧了一锅开水洗漱，这次有了经验，虽然还是手忙脚乱但也没有变脸了。顾乐得意不已，自己果然聪明。
冲了一碗麦乳精，就着啃了一块干的发硬的杂粮饼，顾乐噎得直翻白眼，叹口气，看看外面的院子，顾乐决定自己要学做饭。
至于老师，胡大娘就是现成的人选啦！自己也不会让人家白干事的。
想罢，顾来拍拍手，把桌子上的东西收了一下，出了兰殿回到老屋，看看这里缺啥，趁过年前赶快弄好，光叔说过完年就要忙了。
要干活，要挣工分，要分钱分粮！
深吸一口气，即使觉得不可思议，顾乐还是斗志满满。
打开屋门一看，刘一苒已经起来了，正在拿着一把破尾扫帚清扫堂屋的灰尘，真是好勤劳啊！顾乐羞愧不已，掩着嘴巴鼻子，“苒苒，我们先下去吧，回来再收拾的”。
刘一苒在里面咳嗽了几声，该是灰尘呛得，“诶，马上就出来，等我一下下”。
摇摇头，顾乐转身关上门，站在前面下去的路口等着刘一苒出来。
跟着村长见了队里的副队长，几个小队的队长和大队的会计，民兵队长，顾乐几人也接到了来这里的第一个劳动任务：收拾出自己的自留地。
农村里虽说共产、工分制，但家家户户还是有着几分自留地的，不能种粮食类作物，栽些家里吃的青菜瓜果还是可以的。
自留地大小看家里人口。
为了防止几人犯错误，队里几个干部都再三强调，万万不能种粮食，否则便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再，若是去山上抓野物打牙祭，小件自己吃可以，不能拿出去卖，大件的那就是队里的公有财产，你也不能自己做主。
几个人讲的头头是道，好好的介绍工作硬生生变成了政治教育课，尤其顾乐，听的晕乎乎的，不过她就明白一点：万事注意，不要被抓到小辫子。
村里人都是一个家族传下来的没错，可也总有那么几个人不太知事，做人做事有点糊涂。败坏家族名声那不至于，可作为知青来的几人那都不是沈家的啊。
家族聚居地有些排外，前世大元便是如此，想来这里也不例外。
但这是政治任务，国家让他们来的，村民们倒也没那么排斥了。况且这是沈湾这么多年第一次下放知青，所以村里才这么重视，物以稀为贵。
否则，呵呵。
别开生面的“政治教育课”结束，顾乐和另外三人商量了一下，今天打扫卫生什么的，再看看在这里生活缺些什么东西都统计出来，晚上和队长说一下，明天四人租借一天村里的牛车，去镇上采买。
商量罢，顾乐和刘一苒两人慢慢踱步上山，边走边聊。
回到家，顾乐在卧房四处看了下，结论只有一个字，破。
昨晚到这里，一开始忙着清理灰尘没细看，后来又比较黑，直到现在，顾乐才看到这里的全貌。
从墙洞里透进来的阳光打在顾乐的脸上，顾乐心里一片寂静，真的好破呀！
看看四周斑驳的墙面，离头顶不到一米的横梁上，缠绕着不少透明的蛛丝，屋顶还挂着黑漆漆的一根根也不知道是什么，头顶的茅草稀稀拉拉的。
屋内的摆设除了一张床，一张放在窗口那里的，布满虫洞而且一条腿下面垫了一截木头的破桌子外，什么都没有。
木板床上面还铺着昨天胡大娘几人临时抱来的干稻草，嗯，床头那里也有很多虫洞，墙角处还有几个黑乎乎的小洞洞，可能是老鼠打出来的，顾乐看的头皮发麻。
这破桌子破床竟然不拿去做柴火烧，真稀罕。
不想再看这糟心的房间，顾乐转身去了右边的厨房。
屋内四处晃了一圈，顾乐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但这是自己选的屋子，哭着也要住下去！
最后的结论是，必须要修房子，大采购！
七公主表示，她不想每天和老鼠大眼瞪小眼！不想和老鼠做一家人！
嗯，中间堂屋是最亮堂的，有大门在。
仓房就不用说了，空空如也。
厨房……
厨房有土垒起来的灶台，没锅！黑乎乎的一个大洞。
据说前几年大炼钢铁，可爱的社员们砸锅献铁，都去支持这一伟大事业了。
买锅要工业券，农民哪里能得到工业券？也许直到现在，都有人家没锅用……
没柴火，没柜子，没碗筷……反正这个屋子里，除了屋子本身，内部摆设只包括一张床（破的）、一张桌子（破的）、一个灶台（没锅的）。
家徒四壁这个词来形容这里，妥妥的了。
出去看了下刘一苒的屋子，也是三间房，大概是这里的房子样式都差不多。
刘一苒的住处比顾乐的要好多了，墙壁也是能透进阳光，但起码里面家具不少，也不是很破，屋顶看着坏的地方也比较少。
如果说顾乐的屋子两成新，刘一苒的大概四成新来……
期期艾艾的，顾乐有些不好意思，“苒苒，我想把我那间房翻修一下，这几天可以和你挤一挤吗？”
住这个房子她交了十块钱的，记在队里的公账上，只有顾乐的户口还落在沈湾，这屋子的归属权就不用担心。这个队长开会会说。
为了防止麻烦，顾乐和刘一苒的屋子都是孤寡老人留下的，也避免和村里人起争执了，有事找队上就行。
当然，这样的屋子也格外的破旧就是了。
为了不委屈自己，顾乐势必是要大修一遍的。
难得能帮到顾乐，刘一苒一口答应，她对于这里真的超级满意啊！比在家和哥哥嫂子挤一个房间好了无数倍。
而且这里只是脏了一点，墙上透光的地方回头找些旧报纸塞起来就好了，她真的不介意的呀！
不过说实话，乡下没有灯，昨晚第一次一个人住，她还是有点怕的，正好这几天顾乐可以陪陪自己，过几天买了煤油灯，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她习惯了也不怕了。
和刘一苒说好，顾乐转身就下了山，找光叔说一下，毕竟房子还是村里的。而且她也不知道找谁修，只能麻烦队长。
她不可能天天去兰殿住，为了自己过得舒服一点，顾乐马不停蹄的找沈茂光商量了这事。
沈茂光也知道屋子是太不堪了些，答应自己出面找村里人帮忙，顾乐还叫顺便帮刘一苒把她的屋顶重新修整一下，毕竟多年不住人的。
最后敲定今天找人，明天就开始动工，顾乐给了一人一天三毛钱的高价工钱。
顾乐不能自己私自找人，否则就是复辟资本主义，只能以生产队集体帮工的名义来。
天寒地冻的，又是第一次接触，顾乐也不包吃，给的便是高价了，沈茂光也明白这一点，他是个公道人，也不占便宜，反正到时候那些木材、家具、土坯，他肯定给安排的好好的。
沈茂光高兴的笑眯了眼，连连保证她什么都不用管了，只要到时候付了工钱就成了，保管她年前就能住进新房子。
沈茂光兴致高昂的找人去了，顾乐找胡大娘问了问，厨房里需要什么东西，她得准备起来了。
领了顾乐到自己厨房转一圈，又给她拿了些自家腌制的咸菜和晒的干菜，胡兰耐心的提点她。
昨天人家给送的红糖都在屋里呢，胡兰也不是小气的人，说几句话也不费事。
说了回头置办了东西就把碗送来，道了谢，顾乐心里盘算着回了家。
说是上山其实也不尽然，只是比村里的地势要高，上几个坡而已，只是路不太好走，又有杂草，小叔挡着，看着就像是山。
大树？
大树被砍了拿去做柴火了为炼钢事业奉献了呀！
从山下到屋子那里的距离也不算远，走了多年早就形成了一条比较宽阔的山路，只是没经过修整路况不是很好，十几分钟就到了，近的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家徒四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