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剑》晃司

2、2 青梅

　　窗外有迎新队伍打马而过。
　　为首的一个正骑在马上向周围百姓抱拳致意。
　　马是青骢马，配了全套崭新的马鞍。
　　鞋是“松林馆”新制的鲸鱼皮靴。
　　剪裁得体的大红喜袍穿在身上。
　　正可谓鲜衣怒马，春风得意。
　　其实每个男人在这种时候都会是神采飞扬的。
　　何况他长得并不难看。
　　孔雀一眼就认出了他。
　　江南慕容，公子无双。
　　君子剑传人。
　　慕容无双。
　　作为一个杀手，认人的本事总要比别人高明些，不管怎么样，杀错了人总是不太好。
　　长生自然也认得他。
　　孔雀道：“不知哪家小姐有如此好福气，得了这样一个夫婿。”
　　长生道：“洛家。”
　　孔雀道：“哪个洛家？”
　　长生道：“江南只有一个洛家。”
　　孔雀动容：“凤栖于天，洛水泱泱，江南第一剑的洛家？”
　　长生道：“你说错了，不是江南第一剑，是天下第一剑。天下再找不到这样快的剑。”
　　孔雀道：“莫非比你的剑还要快？”
　　长生道：“我的剑不快，杀人的剑其实并不用太快。”
　　孔雀一笑：“天下怕再找不到一柄比长生剑更让人闻风丧胆的剑了。”
　　长生道：“你又错了，让人闻风丧胆的不是长生剑，而是我。”
　　孔雀夹一口菜，再喝一杯酒，嘻嘻笑道：“我以为自己知道的很多，到了你面前才发现我不过比聋子和瞎子稍微好一点。”
　　长生道：“你知道的已经不少。很多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越没有命去听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孔雀道：“可是我眼下只想知道一件事。”
　　长生道：“哦？”
　　孔雀道：“那个洛家小姐到底是怎样的女人？”
　　长生道：“你以为？”
　　孔雀道：“必不会太好看。江南的大家小姐只要长的还可入眼，早以被一众名门子弟描绘成了天外飞仙。”
　　长生叹道：“你说的不错。不光不好看，连剑法也不怎么高明。”
　　孔雀一愣：“慕容无双怎么会娶这样的女人？”
　　长生又是一叹：“虽然笨一点，好处总也是有的。”
　　孔雀不是笨蛋，相反的，他还很聪明。
　　所以此时他已经听出了长生话中的深意。
　　孔雀正色道：“易长生，洛青梅这三个字于你是否有特别意义。”
　　长生苦笑：“孔雀，你真的不笨，不光不笨，知道的也不少。”
　　孔雀说：“她是否曾今是你的情人，然后被你抛弃，可是你至今余情难了。”
　　长生说：“你还是错了，孔雀。不是我抛弃她，而是她不要我。一年前在易家庄她亲口跟我说：‘易长生，我不爱你，我不会嫁给你。’”
　　孔雀说：“你是否很伤心？”
　　长生说：“不，相反的，我还很高兴。终于家父不用日□□着我去娶这样的一个女人。”
　　孔雀叹一口气：“长生，你说谎的技术真不高明。这套说辞恐怕连你自己都骗不过，又怎么骗得了我。”
　　长生静了一会：“其实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早已没有心，又怎么会伤心。”
　　孔雀道：“就是没有情，没有心。动心的时候才真正可怕。”
　　他知道长生动了情。
　　听到洛青梅三个字的时候长生连嘴唇都在颤抖。
　　这是只有动了情的男人才会有的表情。

　　物是人非不堪听，惟不忘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