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寂寂红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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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的如痴如醉。
一套青林剑法，在萧将军手中是大气磅礴、刚硬有力，到了若敏的剑下，却神奇般地有了庄子《逍遥游》的精髓，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束缚，真正达到了忘我、无为、无用、无所待的绝对自由。
鲲出天池，其广数千里；大鹏展翅，扶摇而上九万里。宋荣子犹然笑之，列子御风而行，他们都不是真正的逍遥。茫茫天地之间，只有此剑睥睨天下，任我逍遥！
“世女好剑法！”孙亭惊叹，“不愧为萧将军的嫡传弟子，实有青林之风！”
“孙小姐谬赞，若敏学艺尚浅，怎可与师父相提并论？”纪若敏笑道，“皇表姐的御箫剑法苍劲大气又华丽奇谲，是真正值得一看的皇家剑法，两年前皇表姐在封王的庆典上曾表演过一次，若敏观后至今仍念念于心，难以忘怀。”
我一愣，怎么扯到我头上了？
众人殷切的目光霎时落在我的身上，其间的热烈程度搞的我头皮发麻，我凉凉地扫了一眼笑的开怀的纪若敏，这个女人，表姐你也敢算计，看我一会怎么整你。
“咳……”我清了清嗓子，企图为自己解围，“若敏的剑法之精妙大家是有目共睹，本王若是再班门弄斧未免无趣。”
孙亭不依不饶：“王爷太谦虚了，京中谁人不知当朝夏王爷风流俊秀、机警过人，乃文武全才！”
话已说到这份上再推辞未免显得小气，我叹了口气，认命地起身向堂上走去。目光不经意触及帘后的雕花古琴，我的脑中不禁灵光一闪。
“世女舞剑，为武，”我低头轻拨琴弦，声音清越动人，好琴！抬头看着在座有些诧异的众人，我好心情地弯了嘴角，“本王抚琴，为文。”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
一曲《春江花月夜》，曲调清丽自然，意境澄澈空明。江潮连海，月共潮生，是怎样一种壮美！月光闪耀千万里之遥，哪一处春江不在明月朗照之中！
清辞婉转，我低吟浅唱。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思妇怀人，游子思归，一切都在这皎洁的月光下迷离，明月千里寄相思，我的心意，远方的人儿可曾知晓？鸿雁长飞，鱼龙潜跃，月光温柔的照耀着你我，只怨此时相望无法相闻。
亲爱的，我会一直在这儿等你，等着你乘着月光回家……
我从来不知道音乐可以如此动人，站在红尘之外俯视众生，竟有种大隐隐于市的淡然。
一曲终了，洁白的手指怔怔地停在半空，划出一道美丽的休止符，像在眷恋这千古绝唱，不愿就这样回到历史的轮回中。
可是梦境总会终结，明天总会来临，人要一点点学着长大。
我垂下长长的睫毛，嘴角浮起一个宁静悠远的笑：“献丑了，各位请勿见笑。”
纪若敏最先回过神来，除了眼底有丝许迷茫，面上仍是一派悠闲淡然。她朗声笑道：“没想到皇表姐弹得一首好琴，赶明若敏要上夏王府讨教了。“
“何止是好……”孙亭喃喃，面上眼底都是遮不住的狂喜，“简直是惊世一曲，美轮美奂，精彩绝伦！”
我被她热烈的情绪感染了，忍不住笑靥如花。这是父亲最爱的曲子，小的时候常常在睡梦中听到，于是连梦境都有了夜的香气。每日黎明到来的时候，绵长的音符却又化为余音绕梁，悠悠三日而不绝。在我无知又纯真的岁月，一直不懂为什么父亲对一支曲子这么长情，或许它的魅力，不在乎长短，不在乎音律，只在乎人心。
或许我是想家了，想念现实社会的种种，虽然我在那儿生活得并不快乐，但我毕竟有过一个家——一个小而温馨的家。
“王爷为何叹气？”孙亭带着疑虑的声音忽地传来。
我一怔，思绪回转，眼神却透过她投向遥远的未知：“本王只是想起教会我这支曲的友人，不免有些伤感。”
一时间无话。
我看向底下神色各异的众人，笑的有些苦涩，还是来错了吗？
酒过三巡，我就借着身体不适之由早早退席，孙亭虽是有些不愿，但毕竟我王爷的架势在那儿，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问我要了《春江花月夜》的曲谱，说要留作纪念。我被她急切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只得答应过几日整理好遣人给她送过去。
好不容易脱身，我由心地舒了口气，吩咐道：“韩齐，去紫金阁。”
韩齐应了一声，调转车头就向城西赶去，不过一会就到了京都最大的首饰行——紫金阁，我理了理衣裳，从容地走了进去。
“这位小姐想看点什么？本店各式项链、手镯、发饰……应有尽有，不知小姐想送给什么人？”刚进门，一个伶俐的小丫头就迎了上来。
我怔了一下，脸不知不觉有些红了：“是……恋人……”
小丫头抿唇一笑，眼底是了然的温暖笑意：“如果是定情之物，当然要选用贵重的材料，小姐可看看这几样。”
孔雀石的项链，金镶玉的挂坠，鸡血石的手镯……宝石美玉的光辉照的我眼花缭乱，我细细看了看，又摇了摇头：“太奢华了，夜不会喜欢的。”
眼角余光扫到一串紫水晶项链，我怔了怔，好漂亮，好像他眼睛的颜色……
我兴奋地指着它：“就要这个了！”直觉里觉得抒夜会喜欢，紫色的宝石是维纳斯的眼睛，它一定会成为我们爱的守护石。
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兴奋，小丫头还是乖乖地将项链包好递给韩齐，“小姐还有看中的吗？”
我指指手边的檀香木盒：“还有这支白玉钗也帮我包起来吧。”
“王爷？”
我摩挲着手中的紫水晶，心底突然柔肠百结：“韩齐，我们回家吧。”
“……是。”
家，多么温暖的字眼。
我淡淡地笑了，悄悄低头在水晶上印下一吻，声音低缓的接近自语：
“夜，等我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寂寂红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