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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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你这个鞭子能借我用用吗？”我看着松生的眼睛问的却是站在不远处拿着鞭子的奶奶。
奶奶不知道我要鞭子有什么用，但她还是点了点头递给我，我走过去接过，五指收拢捏住鞭柄，试着甩了甩胳膊，细长的鞭子小幅度的舞动了一下，长长的鞭身几近两米拖在地板上。
屋子里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我轻轻的勾了勾嘴角，然后一个转身提着鞭子就挥向松生，我是使了全身的力气的，细细鞭子带着一股风袭向了站在我面前长身玉立的男人。
松生墨色的眼睛看着我的动作没有任何的闪避。
细细的鞭子穿过了松生的身体，什么都没有打到的挥空，鞭尾落在了石头地板上，发出了声响。
笼子里的朱雀发出一声惊呼。
暖和的屋子里一片安静，只剩下柴火燃烧所发出的声响。
“我不知道。”松生掷地有声的说。
“得了吧。要把我当猴耍到什么时候？”我冷笑一声低头观察鞭柄上挂着的麦穗一样的饰品。
“是我以为这件事和舒黎没有关系所以才没有对你说。”
“有没有关系，全都是你的判断。真不知道和你白纸黑字写的合约我算什么？奶奶这鞭子怎么不好使？怎么打不到？”
“我让朱雀来曲源这边取我随身的佩剑，有了佩剑我才能更好的保护你。当年我殒身之后。这柄配剑随我的夫人一起下葬了。我不知道你的奶奶……是守墓人的后裔。”
“夫人的陵墓？”奶奶走到我身边把我拉到她的身后，我看到奶奶短短的头发里花白的银丝。“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陵墓中葬的花环夫人的相公。”松生淡淡的说。
“撒谎！”奶奶劈手夺过我手里的鞭子又指着松生，我看到原本在我手里普普通通的鞭子到了奶奶的手里发出了隐隐的光亮，丝丝缕缕的从鞭子当中渗透出来。
“我为何要撒谎。”
“花环夫人是距今五百多年高岐盛世镇国大将军的夫人，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冒充大将军？”
“老妖婆你懂什么？！我们主上就是镇国大将军的转世！花夫人就是主上的夫人！”朱雀在笼子里大叫着反驳。
“放肆，区区一只鸟小小一抹灵体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诋毁花环夫人的名声。”奶奶绷着脸厉声驳斥道。“你说你是镇国大将军的转世，证据呢？”
“前辈，你说我不是。又何来的证据？”松生轻笑道，云淡风轻的态度反而更激怒了奶奶。
“呵，我的鞭子可不看什么证据。”奶奶抡起长鞭就朝松生抽了过去，鞭子带着劲风撩过我的脸庞，我还没看清奶奶的鞭子的走向，就看见松生后退了一大步，捂着胸口原本半透明的灵体好似裂开了一样。松生的胸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亮，他面色更显苍白捂着嘴唇开始咳嗽了起来。
“主上！！！”朱雀嘶声力竭用身体去撞铁笼子“你个死老太婆！！！居然敢伤害我主上……舒黎！你在干什么？你就眼看着你奶奶用锁灵鞭把主上活生生给打的灰飞烟吗？”
我怔怔的看着对面的松生，他似乎很吃力的捂着胸口几乎半跪在地上。奶奶站在我身前手里的鞭子蓄势待发，屋子里明黄的烛光摇曳了起来，明明灭灭。
我看向松生，松生抬起墨色的眼睛也看向我这边。
我是恼他的，恼他让我像一个傻瓜似的什么都不知道。恼他的自以为是，恼他的狂妄自大。是的，我是很生气。我气的想用鞭子抽他，我也的确用鞭子抽了，可我……
并没有想致他于死地，我不想致任何人于死地的。
“接近我孙女巧舌如簧的欺骗她，现在还想诓骗我？真当我老糊涂了是不是？”
奶奶执着鞭子的手一抖好似又要给松生最后一击。
松生墨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畏惧，他眨了眨好看的眼睛眼神坦荡荡的望向我，我看到他好看的嘴唇张张合合，好似对我说了一句话。
奶奶的胳膊又高高的扬起，飞舞的鞭身在我的眼前滑过。
我伸手握住了飞舞的鞭绳，粗糙的鞭子在细嫩的手掌上磨过，火辣辣的感觉仿佛扎在我的心头。
“黎黎？”奶奶回头看我。
“奶奶，他没说谎。夏祈渊也可以作证。他就是那个受到了诅咒英年早逝的将军的转世。”我一字一句的说。“我不知道他的夫人叫什么名字，但夏家应该知道。还有，他有紫玉铃。”
奶奶的鞭身上还隐藏着尖锐的小刺，我摊开握着着鞭子的手掌，发红的手掌心隐隐的沁出了血珠子，我眉头一皱，手里的鞭子滑落在地上。
我绕过挡在我身前的奶奶朝不远处那个白衬衣的男人走去，两条腿灌了铅一样肌肉酸疼着，但我感觉脚下仿佛踩在云朵上。
“黎黎？！你……”
“咳咳……舒黎……”松生抬眼看我，他苍白的过分的脸上我能感受到他故作平静下掩藏的痛苦，我垂眼看他。
“魂魄也能感受到疼？”
“……会疼”松生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就算如此狼狈他依然是仙气十足的男人。
“嗯。记住这种疼，下次再瞒我……我会让你更疼。”我凉凉的说完，用受伤的手掌覆在松生的苍白的唇上，松生怔了一下。
手掌心里传来痒痒的感觉，就像被羽毛轻轻的拂过，跳动着的心脏仿佛也痒痒的。
“黎黎，你是不是喜欢他？！”奶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心头一跳，好似被人道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下意识收回手掌，还没来得及握住拳头，手就被一只指节修长好看的手握住了，我的肤色不黑，但手的主人肤色更白。
他的手好凉啊。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划过，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然而当我转过身看向奶奶的时候表情又恢复如常。
“奶奶你说什么呢？”
“黎黎，你不要被他的外表骗了，长得好看的人心肠都很坏。”奶奶皱着眉头不悦的盯着我身后的松生。
“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一只鬼呢？就算是再好看的鬼我也不会喜欢的。”我哭笑不得的说。
“那你为什么要救他？”奶奶不赞同的问我。
“因为我像奶奶一样，是血灵族人啊！”我挺胸抬头的回答“奶奶不是说我们族人都要通过考验才能获得先祖的认可么？”
“黎黎，血灵族人不需要善良。和贪婪成性的鬼神们提善良，我们才会被逼迫到被灭族的境地。”
“……”我的手还和松生握在一起。
“不是因为善良。奶奶，你不知道。我和这个家伙签过约的，他还欠我三个愿望。不能现在就灰飞烟灭了，这些日子我受的伤和累找谁算账去？不能亏本么不是？”我语气轻佻，一脸算计的说。
“黎黎你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像你妈。”奶奶看着我的脸感慨道。
“奶奶，我要去试炼。”我甩开了松生冰凉的手，指尖的触感却还没消失。
“真的吗？”奶奶惊讶的看着我眼里闪着光，也没工夫对松生置气了。
“什么时候试炼？”我问“通过试炼我也能像奶奶那么厉害么？也可以用这个鞭子抽那些个牛鬼蛇神么？”
“黎黎别急，今天你先好好休息。你也该累了。”
“那……奶奶。他和那只鸟……”
“随黎黎怎么处理，奶奶不过问。”
“谢谢奶奶。”我甜甜的说。
然后，松生和朱雀被赶到了外面。
莫坨村的秋夜和冬天也相差无几，呼啸着的山风穿山越岭带着萧瑟的寒意。
松生靠坐在墙边看着自己莹白的手掌心。
被关在笼子里的大黑乌鸦缩成一团在铁笼子里瑟瑟发抖。
昏昏沉沉的夜色中，莫坨村安静又祥和。
“哎？小可爱呢？”我才想起来那只圆滚滚的黑猫。
“啊？”奶奶迷茫的看着我在屋子里转悠。
“我带来的那只黑猫哪去了？”我四处的翻找着。
然后终于在奶奶的大衣柜下面的缝隙里找到了撅着屁股把自己往缝隙里塞的小可爱。
我把小可爱从柜子下面拽出来的时候，它抖的跟筛糠似的。
被奶奶的鞭子捆过之后，小可爱的精神感觉有点受惊过度，有点一惊一乍疯疯癫癫的。我从行李箱里翻出它的小窝，它嗖的一下钻了进去然后我怎么叫它它都不理我了。
没办法，我只能问奶奶借了两个碗给它的窝前放上了猫粮和水，希望晚一点它饿了渴了能出来吃上一口。
奶奶的屋子看着很大，但其实隔壁就是一个厨房，连上厕所的地方都是要从门口出去，在屋子后面的一间草屋里“方便”。
我在门口松生和朱雀的目光中，顶着刺骨冰凉的夜风去了一次。然后面如黑炭的回来，朱雀记恨我把它关在屋子外面故意不和我说话，松生倒是抬眼询问我怎么了。我心情恶劣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就回了屋子，把木门碰的一声关的震天响。
奶奶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晚上，简单洗漱之后，我和奶奶一起睡。
奶奶给我的被子很干净也很柔软，和昭华市公寓里的被子味道不太一样。不是阳光晒死螨虫尸体的焦糊味，是一种特别的气味，不难闻。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好。
这一夜，奶奶和我说了很多话，我也问了她很多问题。
关于血灵族，关于奶奶的过去。还说起我小时候，说起了爷爷。还说起了奶奶的好友，夏爷爷。说了很多很多，我能够在她的字字句句间感受到奶奶以她的方式爱着逝去的爷爷，我爸还有我，当然还有和她一直不对盘的李女士。
身体明明很疲惫了，但我精神却还没有疲倦。
奶奶的是一个健谈的老人，她的精力甚至比我都好。
“黎黎，别喜欢屋子外头那个男人。”
“奶奶我不喜欢他，我喜欢有血有肉温暖的人。”
“黎黎，如果屋子外头的男人变成活人来找你你会喜欢他么？”
“奶奶他身上还有诅咒呢，活不过三十岁的。”
“要是没有这个诅咒呢？”
“我……奶奶你是希望我喜欢他？”
“没有，奶奶希望黎黎找一个普通一点人结婚。生的好看的东西都很危险。”
松生生的很好看，所以……
他很危险。
“奶奶，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控制鬼神么？普通的签订合同，对于普通人还有点用，对于鬼神好像一点约束力都没有。”
“有是有，但这办法…”
“奶奶你快给我说说……”
和奶奶聊到后半夜，我实在支撑不住睡意。
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是被刺眼的阳光给晒醒的。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喉咙好疼头也晕晕的。
“阿嚏！”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昂？我好像有点感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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