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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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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铁戟夹带着一股子阴森之气险险的擦过纪珂阴柔秀气的脸。
“参见殿下。”纪珂敛眸俯身行礼。他无视了刚才险些在他脑门上扎出一个窟窿的骷髅战士,刚才出了杀招的那个骷髅黑洞洞的眼窝里空无一物却像是有感觉一样紧盯着纪珂的脸。
“何须多礼?”语调平缓的仿佛来自地狱,这道声音从轿子的墨色镶金丝的门帘后面飘了出来。
“殿下恕罪。”纪珂进一步的伏地了身子把光洁的额头贴在地面上,整个人几乎都要匍匐在地上。
“呵…”轿子里传出一声冷笑。站在纪珂边上的骷髅兵瞬间动了起来,抬起穿着皮靴的脚就踹中了纪珂的腰窝。
纪珂闷哼一声,被踢飞出去好几米。纪珂咳嗽了几声,便“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舍弟可还记得此人?”
纪珂又咳嗽了几声,抬头就看见跟前立着的牛头马面正架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此人正是舒黎的奶奶华西里。
“启禀殿下,草民并不认识她。”
“噢?舍弟居然不知?牛头马面接她走的时候,发现她的三魂七魄只留存了一魄。舍弟可知为何?”
“殿下恕罪,草民不知。”
“这么残忍的炼化生魂的禁术,难道不是舍弟的杰作?嗯?!”
“殿下认为是草民做的?为了区区小事还千里迢迢亲自来审问草民?”纪珂话音刚落背上又挨了一脚,骷髅战士踩着纪珂的头颅缓缓施力。
“舍弟在谋划些什么,不妨说给本王听听。连一个凡人的灵魂都要被你如此压榨干净,想必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纪珂痛呼出声,窗外的月色妖艳蛊人。整幢楼安静的仿佛所有人都死了一般,纪珂嘴里发出痛苦惨叫,却没有一个人进来搭救。
人类的痛觉是一种防御机制,在机体遇到危险的时候提醒你需要避开危险。
纪珂疼的眼前发黑,甚至连惨叫都有点发不出声音了。但他依然没有求饶,更没有呼救。
在骷髅兵的手下蹂躏了许久之后。纪珂终于开口了“殿……殿下……殿下英明。”
“嗯?”来自地狱的声音,仿佛在拷问你的灵魂。
“本来打算等殿下生辰的时候献给殿下的。看来这份礼物,殿下已经迫不及待了。”纪珂虚弱的说,但话语仍然不落气势。
“哦?舍弟准备的礼物?”
纪珂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血红色的玉髓,就如鸡蛋大小静静卧在纪珂的掌心。红色的玉髓的中心仿佛一颗缩小了的人类心脏,在血红通透的玉髓中心一张一弛的跳动。
“这是?!”
“没错,这正是血灵族人的心脏。”纪珂面无表情的说,另一只藏在羽绒大衣袖口的手,看似正常的握拳,只是暴起的青筋,透露了主人正用尽力气,圆钝的指甲抠着掌心,丝毫不顾这样会让自己疼痛。
“血灵族人?!”
一旁的骷髅战士的骨骼发出“咔咔”的关节响动,在寂静无声的夜色中使得气氛更加诡异恐怖。
帘子被掀开,伸出了一只满是鳞片的利爪,月色下锋利的指甲闪着寒光,轿子离纪珂很远,但那只“手”仿佛可以伸缩一样,转眼间就到了纪珂面前取走了他掌心里的血色玉髓。
帘子又闔上了,似乎听到了什么动物进食的声音,细微的响动,却无法忽视。
曲源的冬夜的温度又下滑了好几度,刺骨的风呼啸着穿梭在大楼之间。
“不愧是血灵一族,这滋味天上地下都少有。舍弟的礼物,本王很喜欢。”
“草民惶恐。”纪珂没有抬起头,额头接触着地面身体纹丝不动。
“法条戒律不可撼动,这一次算天灾人祸,本王可以既往不咎。舍弟可省得?”
“谢殿下开恩,草民遵旨。”
“炽昌彦,别以为可以瞒过本王的眼睛。”
被直呼本名的纪珂浑身如坠冰窟,他的元神仿佛被对面人的灵压慢慢凌迟…噬魂焚骨的绝望充盈在他的脑海里,他木着脸承受着这种苦痛……
又过了好久,可怖的威压突然消散殆尽。
纪珂一下子脱力,直接瘫倒在地上。他微微抬眼看向窗外,原本窗舷外高挂着的圆如瓷盘的月亮已经往西落下,原本血色的光也在缓慢褪去。
他微阖上双眼,今夜真是太累了。
蝉夏也不在身边…
他躺在冰凉的地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不过,总算保住了舒黎…
“鸟?”祖明盯着拦着它去路的异常巨大的黑色乌鸦。
朱雀煽动着翅膀,圆溜溜的眼睛紧盯着面前的怪物,脑子里在分析自己胜算到底有几分。
“保护你这只黑鸟?”祖明破蝉夏的结界已经受了伤,本来今日鬼门大开从地府来这里,能力就被阎罗王封印了百分之八十。又被阴险毒辣的蝉夏使了绊子,祖明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好奇心,看到这么只黑鸟心里不禁气闷。
失去了玩乐的心态,反而动了杀心,它全力一跃腾空而起居然和飞在别墅上空好几米处朱雀平齐了。
从月色逐渐转变为血色的时候,我就放下了手中的数位板来到了落地窗前,盯着夜色中表面平静的花园。
松生见我起来之后,也跟着我来到窗边,站在我身侧,墨色的眼睛盯着窗外。
我看到虚空中突然出现的裂口,而后从裂口中列队走出来的鬼魂队伍的时候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虽然我已经习惯见到这些“东西”了,甚至连再诡异的怪物也直面过,但看到这么多成群结队的出现,还是本能的排斥和恐惧的。
“别怕,这个房间布置的结界,它们看不到我们。”松生转过身,单手安慰我似的搭在我的肩膀上“而且这些魂,都赶着去完成自己在人间未尽的执念,不会伤害普通人类的。”
我侧头看向松生英俊的脸庞,灯光下他的五官英挺,丹凤眼里墨色的瞳仁里仿佛映着我的脸,就感觉我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我突然想起刚才夏祈渊在我耳边的耳语,说松生现在是普通人看不见鬼魂。
可他居然淡定自然的站在我身边,仿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啊!”我看到了突然出现体型硕大的怪物惊呼了一声,松生皱了皱眉头搂紧了我。
“朱雀在和怪物战斗!”我抓住松生的衣角担心的和他说。
“嗯…”松生眉头紧锁,看着舒黎攥的紧紧的小手。
“那怪物长的太恶心了!比上次见到的三头怪还吓人!”我一边紧盯着朱雀和怪物的斗争一边试图描述给松生听。
“天啊!它使诈!!”我激动的想打开窗户,岂料松生长臂一伸突然把我摁进了他怀里。
“呃……松生?”我的情绪急转到困惑,被动的搂着松生精瘦的腰身。
“别看了,不许去。”
我靠在松生的胸口,听他的声音和他胸膛的共鸣。
“可朱雀……”
“不许。”他拒绝我的建议。松生抬手轻柔的理顺怀里舒黎披散着的头发,他墨色的眼睛却紧盯着窗外忽上忽下的黑色大鸟,夜色中的花园里似乎还是祥和宁静的。
我侧耳听着他心跳的节奏,暗自沉溺在松生温暖怀抱中。
可胸腔深处却滋生出了一种和我本身特质完全不同的感觉,一种激烈反常的情绪,冲淡了我心头对松生爱慕,鼓动着我要做点什么事情。
我用了点劲就挣脱出了松生的怀抱,被我推开的松生甚至还退后了半步,他眉头紧皱面色不愉看着我。
我回身去看窗外。朱雀又一次俯冲向站在树捎之上的怪物,那个怪物狰狞的脸突然一变露出一抹狞笑。
就在朱雀离那个怪物还有一丈远的时候,那个怪物突然消失了!
可朱雀铆足了劲的俯冲已经停不下来,他妄图改变方向以免自己一头撞向树干。可朱雀只感觉尾羽一痛!
那个怪物居然突然出现在朱雀的身后,利爪抓向朱雀的腹部,却差了几厘米抓住了朱雀的几缕过长的尾羽,特别惊险的是若是再向前一寸,怪物锋利的指甲就已经把朱雀开膛破肚了……
“朱雀!”我着急的按住窗户的玻璃惊呼。
却未曾看到,在我身后突然倒在柔软地毯上的松生。
我回头想看松生,才发现松生得异常。我心脏仿佛一下子被人捏住了一样,我扑到松生旁边扶起他的头。
“松生?!你怎么了?松生!?你别吓我啊!你快醒醒!”
突然的变故急的我声音都带着点哭腔了。
“舒黎。”
松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我怀里的松生还耷拉着脑袋纹丝不动。
“嗯?”我带着哭腔回头,就看到站在我身边半透明的魂魄。
“松生……你你你……你死了?”我接受不了的说。
“我没事。你呆在这里,别出去!”松生交代完就飞身穿墙而出。
“啊?!松生!”我看着松生消失在面前,低头再看怀里的松生,食指探了探他的气息,我欣喜的发现。松生还有呼吸,好像只是睡着了!我本来想把他搬到沙发上去,可松生虽然很瘦,但一米八几骨架放在那里,哪里搬得动,我只好把他又放回到地毯上,扶正了他的头,以盼他稍微舒服一点。
我又深深看了一眼陷入沉睡的松生,起身去看窗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