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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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气氛有点微妙。
李女士坐在沙发上，而我穿着居家服站着。
背景是小煤球没知没觉的四下散步，李女士紧抿着嘴下巴的肌肉绷在一起。搁在茶几上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亮起的屏幕上有一个红色的爱心。
是我给松生的号码做的备注。
我伸手想去拿手机。
啪！
李女士的手按在了手机屏幕上，动作干脆利落点了挂断。
我嘴角一抽，又重新站好，眼睛看着客厅的吊灯，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要把吊灯也清理一下，这种地方太容易藏污纳垢了。
“嘎……”
阳台传来东西凌乱的声音和乌鸦的叫声。
我和李女士都往阳台看去。
“喵～”奶声奶气的猫叫。
李女士的眉头可以夹死苍蝇。
“舒黎。”
我还盯着吊灯。
“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李女士开了腔就停不下来了。从我小时候顽皮到上学时候的叛逆，事无巨细的翻旧帐，似乎着一切的源头就是因为不听老人言。
旧账翻完了之后就开始预言未来。
我又听了一遍李女士口中“我”的未来。
当然，李女士口中“我的未来”是颠沛流离最后预知了我孤苦无依的直到咽气。
“舒黎你没有我和你爸。你该怎么办？”
“是啊。我大概早就饿死街头了。”一直看吊灯眼睛的肌肉都抽住了，我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怎么说话呢？！”李女士声音拔高，都有点破音了。
“喝点水吧。”我轻声说。
“你这叛逆期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小时候的你可不是这样子的，你……”
“你到底要和我说些什么？”我实在受不了了，这站了快两小时了，李女士还没说到重点。
“那个男人是谁？”
“我男朋友。”我抬眼看她。
李女士的那张留存着岁月痕迹的脸明显僵住了。
“你昨天还说是朋友……”
“刚交的男朋友。”我老老实实的说。
“什么？！那真和张阿姨说的那样？！”
“嗯。”
茶几上的餐巾纸盒从我脸侧飞过，我看着面前端坐的李女士，她被我气的发抖。大概是真的愤怒了。李女士发怒起来和舒南海不一样，却又那么的相似，毕竟夫妻那么多年，总会越来越像的。
“我和你爸同意你自己一个人住是为了让你和男人同居的？舒黎你太让我失望了。”
“对不起。”我闭了闭眼睛回答。
“和那个男人断掉。”
“不行。”我开口拒绝。
“那就滚出去。别住在这里。”李女士努力缓解自己的情绪，心底却凉的不得了。真的是太娇纵她了吗？舒南海一直劝她不能这样教孩子，可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方式才是对的。
“好。”我回答。
“舒黎你到底怎么了？”李女士看我的目光好像看一个陌生人“是不是……又犯病了？我陪你去找江医生……”
“我没病！我不需要医生！”我仿佛中了邪一样的歇斯底里的说。
“我会去奶奶的葬礼的。之后我会滚出去的！别再监视我了！”我丢下这句话负气一般大不走向自己的工作室“碰”的一声关起了门。
我抱着站的酸软的双腿缓缓滑坐在地上，我木着脸一点都没想哭。
一阵阵的酸软缓慢的从下腹穿了上来，我皱了皱眉头突然发现一件事……
这熟悉的酸爽感觉提醒着我。
大姨妈来了。
这日子过的惊心动魄的厉害，反倒把每个月的日子给忘记了。
“嘶……”我倒抽了一口气。
下腹传来的钝痛仿佛有人在拿一把钝刀来来回回折磨着自己。
之前来亲戚前三天会有点难受之外，但只要好好休息也并没有那么严重，但这一次好像特别厉害。
我扶着墙想站起来，可下腹部的钝痛却让我两腿虚的发抖，一股子湿意从身体深处涌了出来。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该断就断干净了。”门口传来李女士的声音，我疼的一头虚汗没时间给她回应。
只听到玄关的门碰的一声合上了。
我站起来打开门，就看到扑棱着翅膀的朱雀飞过来。
朱雀见我脸色不对犹豫的问“夫人？你怎么了？”
“没事。”我挥了挥手，没力气计较他称呼上的问题，我一手捂着肚子慢慢往沙发那里走去。坐到沙发上我按着肚子缩成一团，朱雀看我不回答着急的在茶几上蹦跶。
我白着脸伸长手臂把茶几上的手机拿过来，给松生打电话。
“嘟嘟……”漫长的等待之后声音戛然而止。
我皱着眉头，心里闪过什么念头点开了通话记录。
几分钟之前除了那个松生的未接来电之外，还有一个通话记录是接通的。
紧接着就是我刚刚拨出去那个没接的。我眉头皱的更紧了，刚才李女士接了松生的电话。和他说什么了？
“夫人？！您哪里受伤了？”朱雀虽然是一只乌鸦，但他也不是傻的。刚才他偷听到舒黎的母亲打电话，舒黎的母亲声音压的很低他没有听的太清。
“我妈和他说了什么？”我转过头问朱雀。
“啊？”
“说。”我语气不善的问。
“舒小姐的母上好像问了地址……唉？！你去哪？！你脸白成那样……”朱雀看着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往玄关走，走到一半我又捂着肚子往回走。
“舒……”朱雀结巴了，他从没见到过这个女人这样的表情。戾气十足，可脸色也是差到了极点，朱雀有点担心舒黎这脸色好像会随时晕过去一样。
我没精神去和朱雀解释，我这样是因为姨妈痛。
当我摸出姨妈巾坐到马桶上给自己安排好之后，我忽然想到自己不知道松生公司的地址。
下腹部又传来一阵痛楚，我咬着嘴唇弯下腰去。
奶奶个腿嘞。
以前总听人家说当女人不容易，什么姨妈痛到生无可恋，少了止疼片就不能活。当时听了还觉不屑，觉得那些小姑娘就是瞎矫情，哪会有这么疼！
我以前从没这么痛过，这次还真是头一遭。
有生之年打脸系列。
我都疼的出冷汗了，手脚确实冰凉冰凉的。
这个冬天，为什么那么难熬？！
*
冬日的阳光没什么热度，但对于鬼魂来说还是让它们畏惧的。
“你闻着没有？！”一只躲在阴影的鬼魂昂着脑袋对同样躲在另一处阴影里的孤魂搭讪着。
只是那个孤魂显然比较高冷，对和它对话的人爱答不理。
“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被无视的鬼魂又开口顺着这奇异香味的来源转头。
另一个高冷的孤魂还是没说话但它也顺着那个方向投过去冰冷的目光。
“不对呀，我已经死掉了。怎么还能有嗅觉？”那个多话的鬼魂继续着自己的自言自语。
“嘶嘶……”高冷的孤魂嘬着腮帮子发出抽气的呼声。
“什么呀？原来你是哑巴！”多话的鬼魂反应过来。
就在此刻就看到几个透明魂魄在薄弱的阳光下仿佛被什么魔怔了一样往同一个方向慢慢前进着。
“这……他们？！他们在干什么？”多话的鬼魂瞪大了他的眼睛，如果他外凸的眼珠子还能再往外凸一点的话。“大白天的！居然顶着太阳走？去……去哪？”
“嘶嘶”对面那个哑巴鬼小心翼翼的从呆着的阴影里迈了出来，朝着异香飘来的方向嘬着腮帮子。
泠冽的寒风刮过，阳光更稀薄了。
哑巴鬼整个暴露在阳光下面，它的身体淡了许多，如果你凝神静听仿佛可以听到魂魄被烧灼的声响。
很微弱……
“啊？你去哪？”多话的鬼魂站在阴影里跺脚，眼珠子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它着急的一抬手给按回眼眶里。
这是什么味道呀……丝丝缕缕的香气，闻到鼻子里沁入骨血里，魂不守舍勾引你。
来呀……在这边呢……
好香呢……
一朵厚实的云朵飘了过来，把娇小的太阳挡了个严实。
多话的鬼魂没说话，只是咽了咽口水。
如果他有口水的话。
然后它也迈着步子跟上前面的魂魄，往香味传来的方向走去……
*
“咳咳……”挂了电话之后，松生盯着手机迟疑了一会，一直到老朱敲门进来，在他手边放下热茶。
松生忽然咳嗽了起来。
“少爷？！”老朱以为是自己吓倒松生了，一脸的歉意。
松生摆了摆手意思说自己没事，他反手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站了起来。
“？？？”老朱抬头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少爷一脸莫名其妙。
“老朱！舒小姐的母亲要见我。”
“哈？”老朱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自家少爷，脑子还没转过来。
“快去给我安排一下。舒小姐的母亲正在过来。”松生习惯性的皱起眉头。
“哦哦！好……”老朱终于反应过来了。
天啦噜！
少爷这就要见丈母娘了？
天啦噜！
毛脚女婿少爷要见丈母娘了？
啥啥啥？！我要打电话给夫人！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老朱！”松生忽然又喊住走到门口的老朱。
“少爷怎么了？”年纪大了的老朱脑海里还在炸烟花，笑眯眯的回头看着自家少爷。
“我穿这个会不会……咳咳……不太合适。”一身深色西服是根据松生的身型量身定做的，只是之前松生病了，瘦的厉害。原本合身的衣服倒有些宽松了。
松生站的笔挺，英俊的脸庞依然让人挪不开眼。
“完全不会！”老朱笑着回答“少爷！你是最帅的！”
说完还做了一个特别中二的加油姿势。
松生看了，一直紧抿着的嘴角微微上扬。
“啊！对对对！少爷！你要对丈母娘这样笑！这样笑她才会更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第七十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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