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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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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柯米尔心里敲定了日子,他略略低下头,露出优雅的颈项线条。
[这个月有时间吗?]-柯
陆:[?]
柯:[想让你和我叔叔见个面。]
柯米尔心里还有些忐忑,他怕陆承乾不答应,手里的终端只是停滞了几秒钟,很快传来了讯息。
陆:[好。]
陆:[日期你说,我空出时间来。还有,给我留一点买礼物的时间。你叔叔喜欢吃什么?]
看样子,陆承乾好像把养父当成和柯米尔一样,都很贪嘴的了。
柯米尔放下终端,心情大好。
养父看见了柯米尔唇角弯起来,倒不像是寻常高兴的时候,他眨了眨眼,道:“和谁说我坏话呢?”
柯米尔大笑,说:“您猜?”
然后步子轻快地走出去,给养父去盛粥过来。
养父往后面靠了靠,他看着壁上电视五光十色的广告,想着,可能,他真要有一个儿婿了?
还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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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米尔晚上吃完了东西,他没什么事情干,如果还在军部,他还能拉几个营长起来打牌,再不济,就揪着手底下的兵,让他们夜跑,训练。
现在只能装了满腹的粥,撑得他有点难动弹,其实以前为了训练顺利,柯米尔都不会这样的。
至少不会吃了很多。
诚那边他说了谢,但诚始终没有回复。
柯米尔也不再理会。
他走在夜风吹起的大桥上,看着桥上高高的霓灯在桥底的河面上倒映出色彩,他现在觉得,有些愉快了。
从收到了养父受伤的消息起,心情不可避免地低落,现在养父没事,陆承乾那边……也是好消息。
这种过于顺利和意外的感觉,让柯米尔不可避免升起一点恐慌。
是不是他下半生所有的好运都要在此用尽了?也许,此后又将会是更加难走的、踏上去,就再难回头的一条路?
柯米尔不知道,也不想理会。
及时行乐吧。
柯米尔转了心思,想把陆承乾带到养父身边,也还是养父的话提醒了他,一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如果一味地拖延,暧昧,那是不是可能到了出意外的那天,都不会有回响?
不若答应了。
该确定的,确定下来,该有的,都弄下来。
不过,这也是在星外的战友教会给柯米尔的道理。
及时行乐,才使得柯米尔回到了京都这两年,再没有从前,对雄虫的妒恨与冷漠。
也因此,他不至于像高中一样,看见雄虫就绕得远远的,在三个月前的相亲上,还乐意于去和雄虫主动试试。
不然,又哪里来的一个陆承乾?
过分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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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米尔从大桥中央来到了对面,他幼稚心上来,也想学小虫崽,站在桥边上喊喜欢谁谁谁,但终归这么大了,还是要点脸皮,没好意思说,只是把想要说的五个字掩了下去。
他从桥上,顺着台阶走到下面,来到河岸上,旁边就是被黑夜笼罩的一团黑色的水,随着自然地流动,前进,后退。
柯米尔玩心起来,他蹲下去,想伸手撩一撩,然而水位太低,加上脚底河泥湿滑,他趔趄了下,然后,很快就从胳膊上感受到了一股拉力,很重,他回头,才发现是陆承乾。
陆承乾站在他身边,站立着,依然是西装革履,但是一脸肃容,严肃到有点冷漠。
柯米尔不太好意思“咳”了声,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在陆氏吗?”
陆承乾显然有点气,他道:“叫了你好几声。”
柯米尔更尴尬了,他道:“我没听见。”
柯米尔向远处看了看,他看见了河岸对面,上边,停着陆承乾的车。
看样子是开到了桥对面,但是意外地发现了出来的柯米尔,于是也就跟出来了。
柯米尔把视线扫过桥的两侧,更加愧疚,道:“不好意思,让你跟了这么久。”
陆承乾“哼”了一声,转身,走远了些,背对着柯米尔。
柯米尔奇怪,然后陆承乾说,涮一涮鞋底。
“……”柯米尔不奇怪了。
陆承乾的洁癖。
他找了块石头坚硬的地方,把军靴底部在水里冲的湿淋淋的,踩在木质的板上,也还留下两串湿漉漉的脚印。
陆承乾问,好了?
柯米尔走上前,他主动把手递进了陆承乾的手中,他说:“上去?”
陆承乾没在给他不满意的表达,他牵着柯米尔,似乎不满他手过于寒凉,放进了西装的兜里。
柯米尔感觉到陆承乾包着他的手,笑了下,晃晃,道:“你不开心啊,为什么?”
陆承乾更用力地握住他的手,说:“别闹。”
柯米尔这次不动手了,他动胳膊,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胳膊肘去撞陆承乾,轻轻的,但是同走一个台阶,陆承乾被他弄得不断向左歪。
原本是走在台阶的正中央的,现在还差一条界限,他们就可以从台阶跨越到栅栏草地,真正地爬“斜坡”了。
“老实一点。”陆承乾说。
边说,他还边把手指嵌扣进柯米尔的五指内,温热挨着温热,柯米尔这下总算安静了。
被陆承乾这种过于亲密的劲——虽然是他主动把手送上去了,可是他还是没想到,陆承乾能这么自然,就像是牵着不安分、不听话的小朋友。
一直走回到了桥下,河堤上,平台宽阔,柯米尔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手从放松了戒备与警惕的陆承乾的手里抽回来。
因为来往的人众多。
“为什么过来?”柯米尔把两只手牢牢地放进自己口袋,生怕被别虫牵走似的。
“想看你。”陆承乾说。
今晚夜色并不好,没有月亮,能看清云的轮廓,还有几只黯淡的星星,有气无力地眨巴眼睛。
陆承乾偏对这样的夜色看的很入迷。
柯米尔也抬头,跟着看了看,他说:“没什么好看的。”
耳边传来陆承乾的低笑,他说:“我从一回来,就一直看着天。”
“你看什么?明天天气?星星?”柯米尔绕了一圈,他道:“月亮都没有。”
只有一点点的风,咋咋呼呼地吹着。
不算凉爽,但也不会燥热。
“咱们一分开,我就只想看天,”陆承乾缓缓地说,他说:“一想到和你能在同一个天空底下,感觉还……”
陆承乾缩了下,他低笑了下。
柯米尔猜。陆承乾应该是感到害羞了。
不然,这句话不至于被他吞了半截。
后半截是什么?感觉还好?不错?
都无所谓。
柯米尔被陆承乾这一句,也弄得有点手脚发麻。
要是换一个时间,换一个人,对柯米尔说这句话,柯米尔只会大笑,说都多大的年纪,还要说这种酸话。
可是是陆承乾。
他现在心底只有延绵的、展不尽的喜悦。
为了打破沉默,他主动道:“我说让你见我叔叔,你知道里面意思吗?可不是单纯吃饭啊。”
“知道,”陆承乾说,他沿着河堤,走上了桥面,然后转身回来等柯米尔,他说:“见见家长,我觉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啊?”柯米尔疑惑,他同样走上了大桥,然后看着对面的陆承乾说:“你知道我今天晚上要做什么?”
陆承乾摇摇头,他说,“有感觉,但是不确定。”
“你和别的雌虫也这样吗?”柯米尔和陆承乾肩抵着肩走,他突然低低声问。
陆承乾像是感到了什么,扬起了一点点的弧度,然后,他把手强硬地放进了柯米尔的口袋,然后找到,握住,说:“没有别的雌性,亚雌,雌虫,都没有。一直只有你。”
“说什么瞎话,”柯米尔有些紧张,他拉起陆承乾的手,急匆匆地甩出去,又快了几步,走上前,说:“你们雄虫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要信。”
陆承乾刻意跟在他后面,没有回答,也没有再走上前去,急着安抚。
他只是跟在柯米尔后面走,看着柯米尔身体在路灯投下的影子拉长,又变短。
陆承乾总是能踩到一点点的边缘。
柯米尔忽然停住。
他咕哝什么,陆承乾没听清。
“你说什么?”陆承乾问。
柯米尔这次声音大了,他说:“你为什么不跟上来?”他说,“你都不追我。”
柯米尔有点伤心,又有点生气。
他觉得这个时候了,陆承乾还要逗他。
陆承乾有了些急,他走上去,然后,又抓住了柯米尔落在外面的手,他说:“我一直都在追你,只是在你背后……”
“不要在我背后!”柯米尔道,他声音有些大,说:“你就走过来,拉着我就好了,我再怎么也不会伤到你……”话说到最后,柯米尔是真的有些累了,他说:“不管我怎么拒绝,都不要站在我身后,看不见你,我会心慌。”
他抬头,看向陆承乾。
柯米尔的目光像碾碎了星辰,倒映在河面。
陆承乾想起来,他在哪里看过,说一个雄性,若是喜欢走在雌性后面,说明他是个充满保护欲的性格。
但柯米尔不需要他保护。
柯米尔,只想要他并肩。
“好。”陆承乾温文而坚定地回答。
这次,他们又走在了路灯下面,牵着手,不回避任何行人的眼光。
就像是昭告他们的关系,同样也迈入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