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焰（QAF同人）》孟来

1、1-3

　　内焰（QAF同人 ）

　　一、
　　妈妈走的时候是春天，五颜六色的野杜鹃开满了病房外的空地，喧闹、蓬勃，无所顾忌，Brian说，这是植物界的Backroom。

　　只有性能战胜死亡，Brian Kinney的信条。

　　妈妈渐渐衰弱的日子里，Brian变得不可思议的荒唐，他比往常更加流连声色，除了Gym，Woody和天知道的多少新gay吧，还有无数与自己广告公司男模特的绯闻，他活力焕发，青春照人，没人相信他已经36岁，自由大道又为他掀起热浪——它的国王回来了。

　　每次他匆匆而来，坐上十分钟就毫无心肝地投奔小情人们的怀抱去了。

　　妈妈身体好一点时候，一边抱着Carl做的通心粉坐在床上慢慢吃，一边观赏Brian留下的礼物——从阿拉斯加鱼子酱到西藏的一种半虫半草的神秘药物——一些贵重而奇怪的东西，摇着头说：“MIKEY，看见了吗，有人要被我吓死了——”她突然哈哈大笑。

　　能呼吸，就能大笑，这就是妈妈。

　　妈妈说得没错，她和我都了解，Brian Kinney 身上的恐惧键被触发后的反应。

　　坐在残冬的阳光下，我静静看着妈妈睡去，眉心的笑纹仿佛兀自轻轻抖动。

　　阳光照在身上，温暖而无力，手边的书页慢慢展开，扉页上Ben的签名好像被镀上一道发光的金色边缘。

　　温暖而无力。

　　生活的感觉。

　　二

　　在这件事上，我发现自己比Brian 应付得更好。这次我一样恐惧，但是并不恐惧“恐惧”本身。

　　因为一年之前我失去了Ben。

　　Ben走得很快，甚至算得幸运，没有传说中那些可怕的折磨，没有呕吐和消瘦，他临终的日子也只不过比平常略为苍白。

　　“作为一个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Mike，你应该从这件事上为我找到一两个不怎么糟的地方。”Ben沉默了片刻，然后手掌覆盖上我紧紧抓住头发的抽搐的双手，他的手掌依然宽大、温暖而稳定。
　　“比方说我可以不用再拿558页的无聊著作折磨你，我们那些最好的□□会被铭记，而不怎么好的也会被原谅。还有，”他握紧了我的手，望着我的眼睛，“我终于不用再担心——日日夜夜害怕，害怕把病毒传染给我最爱的人。”

　　我把他的私人藏书全部捐给了匹兹堡大学图书馆，除了这本他签过名的、558页的著作。
　　Ben下葬那天晚上，我开始读它。

　　三

　　Ben去世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夜，如同无言的默契，大家都来了。Hunter从大学赶回来；Justin要和去纽约看他的Brian一起回来；Ted带着新男友而Em带来了Drew，可怜的橄榄球明星被围巾口罩墨镜完全裹成了一具木乃伊。Mel 和Linz拉着打扮成天使的Gus和JR，Gus毫无疑问是Brian的翻版，JR却越长越象Mel，我不禁有些泄气。

　　Linz和Mel对望了一眼，决定给我安慰奖。
　　“她笑的样子绝对象你”
　　“她喜欢看漫画——比Gus还喜欢！”
　　“她听话又乖。”
　　“她和Gus一起长大，so sweet，简直是新版的Brian Mikey Show——”

　　下一秒钟Gus就揭穿了谎言。他先把奶油蛋糕抹在了妹妹的天使翅膀上，之后又开始兴致勃勃地揪羽毛。JR尖叫着躲到我背后。
　　“啊哈，新版的果然带劲儿！”Ted和Emmert异口同声。
　　“闭嘴！”我一边给JR擦弄上去的奶油，一边辩驳，“Brian和我小时候打过几百架。我倒希望JR今后遇到一个象Ben一样博学宽容的男人。”
　　“或者，女人”Mel耸耸肩膀。

　　妈妈拉过两个孩子，给了每人一个响亮的吻，“说到Brian，他把我们的sunshine拐到哪里去了？Fucking God，我想死那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