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云散》糯米团工作室

24、意识空间

　　“橘，我要怎么做，才可以换回他们剩余的魂魄？”
　　橘子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能看出？”
　　“不……在别墅那里看到你之前，我做过一个梦，在那个梦里，你告诉我他们尚存一魂三魄。”
　　“预示梦。”橘子喃喃。“灵力的潜意识探知，你的灵力比起以前又进一层了。”
　　“如果那时候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你，就不会弄到这种地步。对不起。”
　　“没什么。”上夜橘笑了，只是不知怎的林冬觉得，他的笑容里有些忧伤。
　　还未来得及细想，上夜橘就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画了一张符咒。
　　“借你的血。”
　　“啊？”林冬一愣，点点头，见橘子用指甲在自己的食指上轻轻一划，凝出一滴血珠。
　　“没有门令，只能用土办法聚集灵力了。”他说着，把林冬的食指按在符咒上，嘴里念念有词，点上了符咒的最后一笔。
　　这一点一落下，符咒如同有生命一样振颤起来，林冬的手一离开，它就噌的一声飞起，但马上被橘子用双指夹住，固定在半空中。
　　符咒上的红字渐渐化开，最后将整张符咒都渲染成刺眼的红色，同时，空中赫然出现了一个旋动的冰蓝色阵法。
　　“进去吧。”
　　“哎？”
　　“这是意识空间的入口，连通着所有人的意识世界。找到他们，然后带回来。”
　　“所有人？那我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不必担心，凭你的精神力，只要默想他们的姓名和模样就可以。倒是……”
　　“什么？”
　　“我不知道霖对他们的魂魄做过什么，所以他们的意识可能很不稳定，你要控制好自己，若是你被他们反制约，就有可能回不来。”
　　“万一我回不来，你会怎么样？”
　　上夜橘深深地看了林冬一眼，又是浮现出那种林冬看不懂的笑容，和他本人一样，太复杂。
　　他说：“没有万一。”

　　黑暗。
　　没有声音。没有影像。没有触觉。
　　开始的时候，林冬还能凭理智知道自己在向前迈步，渐渐的，与外界信息绝缘让她的理智有些动摇。
　　谁。在哪里。干什么。
　　——有什么才可以证明自己的存在。
　　——自己是不是存在着？
　　——幻觉？
　　——所有的事情？
　　——人生？
　　不，不是这些……
　　她记得自己走入了意识空间，她要找到伙伴，救他们出去。
　　否则，她会和他们一起停留在异空间里，维持阵法的上夜橘也会被吞噬结界吞噬。
　　她不要这样的结局。
　　忽然，她想起更久远的时候，也曾经有这样的感受。
　　消失的人群，掉落的手机，淹没自己的黑暗。在宿舍的床铺上，她的手曾经不尽的颤抖。
　　“小可。”
　　谁的声音？
　　“小可。”
　　林冬的眼前出现一团白色的光粒，沙漏一样细碎地落下，逐渐累积成比林冬略高的人形。
　　“小可，不怕，跟我走，我会保护你的。”
　　多么温暖的言语呵。林冬为这温暖所魅惑似的伸出了手，又停在半空。
　　她被欺骗了太多次，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相信。
　　“萧乐……李珍怡附身在武莹身上那天，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唯有陌生者可以相信？”
　　如果不是信任的你说了那样的话，也许不会对李霖深信不疑，不会将大家都置于险境。
　　“小可。”眼前的男孩子像是很喜欢呼换她的名字，语气总是轻柔而珍惜，“那个
　　‘萧乐’，是有影子的。”
　　“影子？”林冬一愣，想起那天，确实觉得萧乐有哪里不太对劲，“他不是你？”
　　阿乐点点头。“虽然我也很想在你遇到危机的时候出现，可是小可……灵魂并不是那么有力量的东西。
　　“你知道吗，我有多后悔……如果当初我学的不是格斗，而是和你们一样的术法，那至少我死后，还能做些什么。不是像现在这样，每次都说保护你，每次都眼睁睁看着李霖为非作歹而无能为力。
　　“我，很没用吧？”
　　“不要这么说。”林冬看着眼前这个忧伤的灵魂，心头一撞，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渐渐湿了眼眶。
　　在经历这么多以后，她真正地感到后悔了。不是公演时那种没有理由的契合，而是为自己曾经伤害这么一个温柔的人，而由衷难过。
　　“别哭。”萧乐凑过来，吻去了她脸颊上的泪珠。“傻孩子……”
　　“阿乐，你是怎么……”死的？林冬想问，又不敢问。
　　萧乐却非常了解地笑了。“帮派械斗而已，你知道，作为少主，我不可能不首当其冲。”
　　帮派少主？
　　林冬郁闷了，这绝对的人不可貌相啊。
　　“当时你在我身边，哭着说是你的错，要我把你带走。”萧乐表情温柔得不得了。
　　“呃，我不是正在昏迷……”
　　“嗯，你的灵魂。我才知道你昏迷以后，一直在我身边。”
　　这么说，自己的灵魂深处，残存着未被清洗的记忆？林冬听着这耳熟的对白，想起在萧珊家中，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萧乐摸摸林冬的脸颊，他的身体不是实体，林冬只能感觉到一阵冰冷，“好在这是意识空间，我这个破灵魂，也多少有点用处。
　　“这次……我一定要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