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云散》糯米团工作室

8、校园密谈与女鬼

　　附属医院。
　　睁开眼睛，看到灰白的天花板。

　　“醒了醒了！”大家都围拢过来。
　　“还好吧？”社长看着林冬苍白的脸，问到。
　　“嗯。”林冬轻轻地点了点头。
　　站着的骆之然松了一口气，笑道：“你啊，肯定是因为感冒还没好，就匆匆上台演出的缘故吧。竟然一激动就晕了过去。”
　　“……嗯。让大家担心了。”
　　“冬姐你真是的，我很担心哎~你看我……”
　　在池成准备开始他骗人请吃饭的长篇大论之前，橘开口打断道：“她很累了，大家都回去吧。我留下来照看她就行了。”
　　“哎？~什么嘛~~~橘哥哥你要对冬姐……”池成还没说出“下手哦”三个字，就被橘的冷眼瞪了回去，“……对冬姐好一点哦。”
　　社长起身，眼镜一个反光，总结性地发言：“嗯，那林冬暂时就交给你。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病房又回归寂静。
　　林冬无奈地摸了摸脖子，发现自己的脖子上缠了绷带。
　　“哎？”
　　“我告诉医务人员你的脖子有伤，叫她们包扎起来的。不然那痕迹让他们看到不太好。”橘冷冷地坐到林冬床边。
　　“可是，我没什么疼痛的感觉啊。”
　　橘递过来一面镜子。
　　“你解下来看看。现在应该显现出来了。”
　　林冬狐疑地把绷带解开。
　　镜子中，缠绕着林冬的脖子，是两个手掌的形状的淤血痕迹，清晰可辨！

　　橘饶有兴致地看着林冬望着镜子一脸严肃的样子。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吧。”
　　林冬皱着眉头，“你也看得见？”
　　橘子竟然轻轻一笑：“你都能看见，我为什么看不见。”
　　“我以为……”
　　“我和你说过吧。我很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橘靠到椅背上，“接触得多了，想看不见也不行。”
　　“何况，不是我想看见他们。是他们还没有力量躲过我的眼睛。”
　　怎么觉得……这家伙……超拽的！！！
　　“那，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你最近遇过什么不平常的事么？”

　　林冬把最近的诡异事件尽量详细地告诉了橘子。
　　“你做完那个梦后不久就发烧了？”
　　“嗯，当时做完那个梦就已经很不舒服了，但是……那是个女人的手吧？这次这个东西，应该是男的啊。”
　　橘埋头在一个古怪的笔记本里记录着，一边道：“世间所有事都存在关联。只是人们不知道。”
　　林冬似懂非懂地兀自点了点头。
　　橘抬起头来：“你在树下看到的那个人影，是怎么回事？”
　　林冬歪着头想了想：“嗯……没什么特别……只是当时内心突然感到很悲伤。好像触摸到一些过去很熟悉却忘记了的回忆。”
　　“嗯……”橘想了想，把本子合起来，“那么，就从那棵树开始调查起吧。”

　　调查的结果出乎意料，原来学校的那棵榕树，竟然一直都有传说。据说树上附着了女鬼，多年来时常有人因为这棵不详的树，而死于非命。在大学校园里，这灵异的鬼故事不知从何时开始流传，被学生添油加醋后，包括死状在内的细节都被描绘得栩栩如生。
　　林冬忽然很不安。
　　被医生以“莫名晕倒需要观察”的理由留在医院，每天听橘子诉说新的调查结果，心里的不安不但没有消弭，反而变本加厉。更糟糕的是，听过许多版本的故事后，夜里的梦更加清晰了。女人的手不再出现，可时常会看见入院时梦见的那两个嘻闹的少年。
　　渐渐的林冬发现，他们其中的一个是剪着利落短发的女孩子，十四五岁的模样。
　　渐渐的，梦里的情节开始和公演的剧本重复。
　　这种情形林冬以前也曾经遇到，梦境自动地把自己的各种经历糅合在一起，变成崭新的故事，可这次只让她感到恐惧。毕竟和小可这个角色融合过，再看一次这个故事，那些疼痛和窒息依然亲近。

　　终于林冬无法再忍耐。她向医生争取出院，一个人向宿舍走去，路过中心广场的时候，远远看见，那棵榕树下有个白衣的身影。【大白天见鬼还真是一点也不可怕……】（好吧我这次听着寂寞岭来写－3－）
　　她浑身一震。
　　缓慢而犹疑地，她向那棵树一步步走去。这个笔直而又清瘦的轮廓，随着步伐的接近，渐渐和记忆里雨天的人重合了。
　　心跳声。
　　她不知道自己会看见什么，若是真的看见，又能对它说什么。
　　问它为什么要杀自己，还是问它为什么哭泣。
　　哭泣。是的，自己每次看见那个人，都能感受到那种痛入骨髓的绝望。仿佛连眼泪也失了用处。彩排的时候为这种感情流泪不止，公演的时候嘶吼的也仿佛不是自己。就像是有谁想借用这个身体，去说一声对不起。
　　如果真是这样，林冬轻轻叹气，也许没关系。
　　谁没有悔恨不已的事情……
　　在冗长的人生里，为一时的迷惑做了错误的选择，然后往后的时光因着蝴蝶效应亿万光年地偏离，再也回不去。
　　一辈子偿还不完，那就下辈子吧。
　　固执地相信轮回，其实也只不过是放自己一条生路。谁能相信永远的等待。
　　诺言，不过是轻贱的事情。

　　然而当林冬走到树下，树下之人已然消失。
　　林东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根本是松了口气。
　　其实还是希望不要去挖掘这段往事。希望那灵体的袭击只是一个意外。

　　忽然感觉自己背后有人靠近。
　　“就是这棵树么。”
　　林冬略一转身，然后轻轻地点头。“传说中女子在此吊死。”
　　橘于是走上前去，轻轻触摸那棵树。沉默半晌。
　　平静。
　　橘转身：“什么也没有。”平静得不带一丝表情，严肃的双眉依旧紧锁。
　　“可是我刚刚又看见那东西了。”
　　橘摇头，取出笔记本，把树那栏划去。
　　“还有什么可疑的事呢……”橘自言自语。
　　“啊，对了。你在生病期间有没有什么幻觉？”
　　林冬道：“和你说过了啊，有梦到过好多次女人的手。”
　　“……”
　　“啊，对了！”林冬忽然想起，“青……啊不，骆之然背我去医院的时候，我有做一个梦。”
　　橘忽然两眼放光，饶有兴致地看着林冬，示意她说下去。
　　于是林冬详细地叙述了梦境中两个少年的拌嘴，末了还添一句：“感觉就像亲身经历一样真实呢。”
　　说完林冬一脸天真地望着橘子，竟然发现橘子嘴角浮现出一丝诡秘的笑容。
　　“怎、怎样，有帮助吗？”
　　“没有。”说完橘子转身欲走，“我们还是去找社长问问吧。”
　　“唉！那你笑那么诡异干什么啊？！”林冬一把扯住橘子的衣角，橘略略转过身，头却依然偏向一旁，只是林冬依然从后面看到橘子正在用手背掩住自己的嘴，忍不住地在偷笑！
　　林冬忽然脸都红了——这、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啊？！
　　橘子收敛了一下笑容，又恢复严肃的表情。但是言语间掩藏不住的笑意：“咳，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