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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熟悉的陌生人(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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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着眼斜靠在墙上,那日厨房中所经历的一切仿佛是一场噩梦,将我平静的生活全都打碎,浅野夏,那个人是恶魔,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恶魔。
我重来不知道天堂和地狱只有那么一线之隔,明明刚才还置身于天堂之上,只一瞬间便被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司蓝轩,我们交往好不好。”
“什么?”
“我说我们交往,背着不二。”
我眨眼,眨眼在眨眼,终于反应过来少年说了什么,一瞬间从心头涌起的强烈的晕眩感让我在也握不住手中的茶杯,任它在眼前跌碎成七八块。
这个浅野夏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交往?和他?背着不二?他和小熊不是朋友吗?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无数的问号出现在脑海里,可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怎么可能和他交往?和宇一模一样的人交往,我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和风中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一片冰凉。
说出这样话的人绝对不是宇,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是我还是在他那双熟悉的凤眼里扑捉到了一丝的鄙夷,我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目的,也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宇真的走了,即使眼前的人如何相似也不是他。
蹲下身机械的拾起地上的碎片,顿时尖锐的痛楚专心而来,鲜红的血液从被划破的地方滚滚而出,红,一片的红,在那一片的鲜红色中,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少年直挺挺的躺在我面前,无论我怎么呼唤他都不再理我。
宇......
我就这么呆呆的望着伤口,忘记了包扎,直到那一声清脆的、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怎么这么不小心?”然后,然后,我睁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叫做浅野夏的少年将我受伤的手指轻轻含入口中:“割伤的话,这样就好了。”
那么自然的动作,那么熟练的语句,仿佛早已做过千万变一般。
“丫头割伤的话,这样就好了。”
一样的习惯,和宇一样的习惯,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如果我不小心割伤的话,宇也总是这样的为我止血,他真的不是宇吗?
心燃起一丝希望,微微的,像是黑暗中的烛光,风一吹就生生熄灭。
最后一次,我告诉自己最后一次,只要他说是宇,只要他承认是宇,我可以不怪他之前的欺瞒和伤害。
“宇?”颤抖的伸出手,在指尖碰触到少年而且黑色碎发时,我开口试探。
不要、不要否认,不要再让我在希望和绝望间徘徊,我求你,求求你。
然而我错了,又错了,那个少年就那样甩开我的手,那么用力的动作,就像被一些脏东西碰触了般急于挣脱开。抬头,少年嘴角挂上一摸笑意,妖艳却邪魅,犹如哪盛开着的罂粟花,带着致命的诱惑。
“司蓝轩,想好了和我交往?”
“女人果然都是一样,说一套做一套,天生的骗子。”
“为引起我的注意,假装认错人把戏还真不错啊。”
一句句伤人的话丢过来,炸的我头破血流,心碎一地:“你在说什么啊,我没有。”努力争辩,我顾不上嗓子的嘶哑疼痛。
他怎么可以怎么说我 ,从头到尾我不过将他认成宇,当成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是么?”浅野夏的笑容更加艳丽,只是漆黑的眼中却多了嘲笑与讥讽,他伸出手,用力的扣住我的下巴,逼着我和他对视“真你没有吗司蓝轩,你敢说你主动的投怀送抱的原因不是因为我这张脸?”
“不是,”我挣扎着想往后退 ,无奈他的力气大的惊人“我只是......”只是你那张脸太像宇了,所以我才会失神自此。
“真的不是吗?”浅野夏手上的力道加中几分,眼中的鄙夷之色越发浓烈,声音更如冰山上的千年积雪,冷的彻骨,“喜欢的话就大胆承认,像你这样的女生我见多了,欲擒故纵真是让人恶心。”顿了一下,他突然松开我,理了理我散落在耳边的几缕翠发,轻柔的动作如同情人间的暧昧“你是看上我的脸想和我交往对吗?我就给你个机会”
这个人不是自恋,就是有病。
我看着他,就只是纯粹的看,明明一样的眉却多了一点轻挑,明明一样的眼却多了一点叛逆,这一刻我终于看清了,彻彻底底的看情了,这个人不是宇,真的不是宇。
深吸几口气,我挥开少年的手,有些惆怅的道:“你知道你的出现的出现曾经带给我多大的希望?你知道你的出现曾经让我多么的高兴?我真的希望你是他,真的就是这么希望的。可是,可是,现在我庆幸你不是他。”沉下脸色,关节被握的格格响,“因为,你、不、配。”
如果说宇是天上的天使,那他不过是地狱里的恶魔。
如果说宇是林中的明月,那他不过就是地上的臭沟。
即使他们有这同样的一张脸。
宇把这样的人认作你,是对你的侮辱吧?
“司蓝轩你有心事?”
青草轻香扑鼻而来,淡淡的,却泌人心脾。
“部长?”
诧异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少年提拔的身姿,他笔挺的站在,茶色的头发在风中微微飞扬,清冷的五官在阳关下更显得俊美无双。
冰山,他怎么会在这里?现在好像是上课时间。
“你有心事。”冰山静静的看着我,黑如深塘的眼中透出锐力的光芒:“因为浅野夏。”
“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瞒的过你?”把头靠在墙上,我看着天空,那里干净的看那不到一丝云朵。扯起嘴角,我露出一摸苦笑“和宇很宇,眉,眼,鼻子、没有一点不像。”
除了那恶劣的性格。
“我知道他不是宇,我也在努力说服自己,可是没用,明明知道他不是,明明知道他不配,明可是有时候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却又是另一回事。”
这世界上又有多少人真正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只是个普通人要做到云淡风轻还早了十万八千里。
冰山的瞳孔猛地一缩,眼神渐渐变得凝重,低沉的气压下让我不自觉的把全身重力灌注于墙壁之上,只要这样我才能继续站着:“部长,别担心我,我只是需要时间。”
“那躲在这里问题就能解决了吗?”冰山的声音很冰冷,似乎比平时还冷上三分,那如同玄铁寒冰的声音,将我心中最晦涩的部分毫不留情的揭穿:“不见,不看,不想真的有用吗?这样逃避下去就能解开心结吗?司蓝轩你真的要如此懦弱下去?“
”我......"我身子微颤,仿佛像是被人从头浇了盆冷水,“可是我能怎么做,你告诉我我如该如何面对,手冢君你不是我,不明白我和宇的感情,你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指责我没资格指责我。”
最后一句我是用吼的,我知道冰山是为我好,这个少年将所有的情绪藏在那张冷脸之下看似冷漠难以亲近,实际上却有一颗最炽热的心,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是因为旁观者不用担负太多的感情,可我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
“我还有事情先走了,手冢君记得帮我请假。”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我挥挥手把背影留给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