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同人）唯有落花知》临江小仙

11、缘断·问

　　昏鸦尽，小立恨因谁？
　　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
　　心字已成灰。
　　【忆江南】

　　缘断•问

　　“姑娘，今天醒得好早啊！”那个穿淡蓝衣服的姑娘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其实她的名字叫兰依，每天照料着我的起居。
　　我梳着头，看着铜镜，微微一笑。

　　“姑娘，心情不错嘛。怎么都想通了。”兰依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回答她，可是难掩嘴角的笑容。

　　兰依走过来，为我插上珠钗。
　　“姑娘真是太漂亮了，难怪我家公子为你…。”

　　“启…龙公子他…人呢？”我问道。
　　“他一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
　　“姑娘放心，他今天肯定会回来的。”

　　“哦？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和姑娘一样，心情好的很。想必一定是姑娘…呵呵…他怎么会舍得离开太久呢！”

　　“乱说话。”我对她板下脸。
　　“哟，哟，生气拉。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姑娘去用早点吧。”
　　早点是银耳莲子羹，应该放了很多的冰糖。
　　我的心也甜丝丝的。

　　阳光洒入。
　　一个小姑娘端着一个香炉走了进来。

　　精致的紫砂小炉，青烟袅袅。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异的香味。

　　“这是什么？”我道。这香味如此奇怪，却有一种醉人心脾的感觉，仿佛不是普通的花香。
　　“这可是秘密，我也不知道。是我家公子专门准备的。”

　　“哦？你们把它放在那里吧，然后出去吧。”
　　“好，姑娘。”蓝依宛然一笑，将香炉放在床下，轻轻关上门。

　　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我才溜到床脚，将茶水倒进了那个香炉里。
　　香味消失了。

　　一种熟悉的感觉又重新围绕我。

　　人失去记忆，最怕面对的就是陌生的东西。
　　无论是陌生的人，还是陌生的味道。一点点都会我敏感，不安。

　　我忍不住轻轻一笑，忽然觉得自己很傻。
　　也许我真正怕的是消失了对那个味道的记忆吧。
　　虽然知道他的人已经离开了，但是凭那一点点模糊记忆中的味道，也让我觉得满足了。

　　我看着紫砂香炉，神思已经飞的很远。
　　就这样，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无论他是王怜花也好，龙白也好。在我心里他永远只是启。

　　等待，并不好过。
　　尤其是你不知道那个时刻何时会到来的时候。
　　不过我愿意去等，幸福的等。

　　我靠在床边，静静的享受着种感觉，只希望它能永远环绕在我身边。
　　时光悄逝，不觉已是午时。

　　我恹恹欲睡。
　　门外忽然传来响声。
　　是龙白的声音。
　　我心中一阵激动，他回来了。

　　可是好不容易等他回来了，却又不知要如何面对他了。
　　没办法只好盖上被子，装睡起来。

　　不要进来…千万不要进来…
　　可是心底却在暗暗等待门打开的那一刻。

　　“都按我的吩咐办好了吗？”的确是龙白的声音。
　　“是。都按公子做了。一个时辰的曼陀罗香。我想她现在应该睡得很死了，什么感觉都不会有的。”是兰依的声音。
　　“嗯！你先下去，不要让任何人进内院打扰。”
　　“可是…若是她来了…。”

　　“她迟早要来，只能抢在她前面才行。”
　　“是。”

　　“吱呀”
　　门被推开了。

　　虽然我背对着门，但是可以感觉到他已经走了进来。我紧紧闭上眼睛。
　　他在我的床边坐下，手指轻轻的划过我脸颊。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紧张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七七……。”
　　七七？第一次听到这么叫我。他真是启，而我真的是朱七七？我睁开只欲马上能问个明白。

　　他的手指却突然落到我的穴位上。
　　不能动了，我挣扎着，却丝毫没用，就连话也说不出来。

　　启，你到底要干什么。
　　忽然他居然拦腰将我抱了起来。

　　我只觉得陷入无边的黑暗。

　　阳光刺激着我的眼睛。
　　启他抱着我走出了门，离开了房间。

　　浮在空中，他的双手坚定有力，而我却如同羽毛轻飘。
　　我找不到可以依赖的地方，唯有不安的虚无。

　　我看不见启的脸，我无法想象出他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
　　他的走的每一步对我来说都是种折磨。

　　你到底要做什么？
　　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
　　一身紧绷着，每一根神经也绷到了极限。
　　无数个为什么在我的心中交织重叠直到把我的心揉碎。
　　终于全身瘫软下来，黑暗的闪光面无限扩张……

　　………
　　痛。
　　不是心中之痛却比那来得直接彻底的多。从每寸肌肤直入骨髓，仿佛身体就要在下一刻断裂开一般。
　　魂魄就要从身体中抽离，可是痛楚却无时不刻地缠绕。
　　死亡，到变成了解脱。
　　可是我就连挣扎的能力都没，唯有任由洪水般的痛一波一波袭来，让我的每一寸感觉都更加清晰分明地感觉到它的存在。
　　更可怕的是全身上下热痒难当，湿透的衣服紧贴着肌肤，脸上一滴一滴淌下的是泪水还是汗水……
　　只要能让我动一下也许痛痒就能减轻稍许…可是为什么…
　　不…这到底怎么了……
　　………
　　………
　　每一刻都是种煎熬。
　　死…就让我死了吧……我只有唯一的请求…却没有人能理会……
　　……
　　炼狱…我…还有下一刻重生的机会吗…
　　……
　　忽然仿佛那条剧烈疼痛的大网被一瞬间冲破了，我看到了死亡的影子，无底的黑洞…
　　我无助地一头栽倒。身体里热涌翻腾的江涛一涌而出…
　　我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浓郁的、腥臭的、粘稠的液体灌满我的嘴，并且还在不断地增多…淌出……
　　貌似死去，可悲哀的是意识尚存。
　　我不得不慢慢体会死亡的火焰一寸一寸慢慢地吞噬身体以及灵魂…
　　渐渐地传来了隐隐约约地对话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天边发出的招魂之声，遥远…朦胧…
　　………
　　“你居然擅自做主，我们辛辛苦苦地计划就差点被你全盘给毁了。”是个女子的声音。
　　“有吗？你所要求的我已经做到。”一个微弱的声音，但是我不会听错，是启的。
　　“没错，平云山庄现在是毁了。但是我要的一样东西却在你手里。”
　　“是吗？是什么？我想想…哦，月姬莫非说的是玲珑血石。我只不过为仙子你占时保管而已。要知道放在平云山庄我实在不放心啊。”
　　“你……呵呵…我还以为你了那死丫头把我们计划都给忘了呢！”
　　“我是这种人吗？”
　　“哦，那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不要告诉我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你不要忘了你的内力是如何恢复的如此之快。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帮你救这个小丫头了。”
　　“怎么？我怎么觉得这话里酸味更重啊。放心…我绝不会忘了月姬仙的…大恩的……。”
　　“呵呵…你不要以为几句花言巧语就可以独占玲珑血石。我可不是这傻丫头被你几句好话就被迷得晕头转向的。
　　“月姬仙美貌非凡更是聪明过人，世上就算男人也没有几个能比的上的。我见到月姬的容貌早就口拙舌笨了。”
　　“你的这张嘴…总有一天我要撕烂它…。”
　　“哈哈…只要你愿意，随时…恭候…。”
　　“呵…姑且先留它片刻…。啧啧…。”
　　“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小丫头如果知道你以前给她用的药不是解药而是压制记忆的毒药的时候，她是会乖乖的答应要嫁给你，是重新投入沈浪的怀抱呢？”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哦，我都忘了沈浪现在已经被你陷害成了灭门平云山庄一百三十条人命的凶手了。她知道以前的旧情人落得如此下场会怎样呢？该不会跟这殉情吧？”
　　“沈浪？以后她的世界不会再有这个人了。”
　　“你就如此自信。”
　　我的心头又狠狠被抽了一鞭。
　　他到底是不是启？到底还是不是那个启？
　　“不过你的梦未免做得太美了点。我还要等着看她知道救自己的英雄原来只不过是个卑鄙的小人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原来…原来你是在吃醋啊…。”
　　“是吗……我倒想知道妒忌是什么味道…”
　　“要我告诉你吗…。”
　　他们的声音忽然变得暧昧不清，渐渐换作成吟吟地喘息声……
　　……
　　我无力的睁开眼睛，一片模糊的血红。
　　没有心思在去想他们的对话中的含义。
　　痛楚让我麻木，对恨亦或者是对爱。
　　其实我已经分不清其中的界限。
　　唯有等待，等待能结束一切爱恨的时候，也许那样才是正真地解脱。
　　我太累了…就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七七…七七…。”一个声音打破了我的梦。
　　“我好痛，我好痛……。”无意识地求救着。
　　“你…那香……为什么会这样…？”
　　穴道终于被拍开，身体可以自由地接受苦痛也是种幸福。暖流传入身体，占时帮我抵挡着疼痛的巨浪。
　　生，我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还是完了一步。从前的我已经死了。
　　回忆…仇恨…苦涩…交织在一起让我挣脱了那个双支撑着我的双手。就如同切断了那条生命之线。
　　“七七…你怎么了…。”
　　我回过头，看着启。为什么给我的感觉却如此陌生。从今的依靠现在到成了……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可是所有的都变了。
　　“你不要碰我。”
　　“你别动，很危险…。”
　　他的嘴角亦有血色。他也受了伤。我的心纠结在一起，想上前抱住他，却发现我们之间有座无法越过的大山阻挡。
　　“我不要你救我…我不要你救…我那么信任你…你却…。”
　　“七七…。”
　　“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你让我失忆…你一直在骗我…。”
　　“是，可是…。”
　　“我恨你，我恨你。”我挣扎着站起来，踉跄地靠住门。
　　回过头，启的脸色惨白，靠在墙边,，目光冰冷的看着我。
　　“我以后再也不见到你了…。”我决然道。
　　奔出门，只想马上逃离这个充满痛苦的地方。
　　而启，
　　竟然没有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