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同人）唯有落花知》临江小仙

29、难言·隐

　　算来好景只如斯。惟许有情知。寻常风月，等闲谈笑，称意即相宜。
　　十年青鸟音尘断，往事不胜思。一钩残照，半帘飞絮，总是恼人时。
　　【少年游】
　　难言•隐

　　山羊胡子的喉结由僵直变为抖动。
　　“王怜花”的话，已然刺中了他的要害。

　　众人先是偷笑，却又渐渐安静下来。
　　静得让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很难看。

　　尴尬？厌恶？羞愧？
　　那是被人把藏了几十年的隐痛挖出来公布后拖去游街的模样。

　　然而“王怜花”他似欣赏，似玩味地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他喜欢看别人难堪的模样。

　　“她究竟是什么人？”一个人冷冷道。矮个，黑面，如同一个木桩。一双三角眼向我射出凌厉尖锐的目光。

　　我连忙去看“王怜花”。

　　“原来是神童子向木。”“王怜花”冷笑道：“她是很关键的一个人，有了她，便自会有人乖乖地把血石送到我们手里。”

　　那双眼睛从头到脚，上下打量着我，终于道：“只怕她未必有当年那人的半分姿色与手段吧。”

　　什么？我气不打一处来。

　　“王怜花”对我眨了眨眼睛，好似有几分得意，道：“瞎猫也会遇到死耗子。别看她如此模样，却也有人情有独钟呢。”

　　易容，我定是被易容了。不然…哎，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想这些。

　　“你要用她引何人上钩？”向木道。

　　“那就要看血石在什么人手里了。”王怜花含颌一笑。“当年此石散成三块。据说有一块由胡三教主的仆人所得。此人极其狡猾拿着血石摇身一变成了除魔惩奸的大侠。还创建了平云山庄。”

　　人群传来愤恨的声音。
　　“平云山庄已被灭门。那么那块血石自然在那个凶手手里咯。”一个人道。

　　“那人是谁？”王怜花明知故问。
　　众人都不说话了。

　　“沈，浪。”一个小小的声音道。

　　“没错，就是沈浪。”王怜花道。

　　王怜花，竟然就在我眼前不露痕迹地将所有人的矛头都转向了沈浪。

　　沈浪，他可知道现在的危险？
　　我看着“王怜花”恨不得马上拆穿他的假面目。

　　几个人开始摇头。
　　“沈浪？我们这里谁是沈浪的对手？”

　　“沈浪他不是神，是人就有弱点。”王怜花道。“而他的弱点就我们的手里。”

　　却不等我说话已经有人缓缓道：“只怕此事，事有蹊跷。据我所知沈浪并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只怕是有人栽赃。”

　　我心中猛点头。
　　循着声音看去，是一个满面沟壑的银发老人。

　　“王怜花”微微皱眉。
　　只怕他也认不得此人是谁。

　　“我不过无名之辈。”老人道。“只是倚老卖老，见人见事更多一些。沈浪虽不是我教之人，却为武林除去快活王，也算一大快事。而他和那些乌合之众不同，不是贪图虚名浮利之人。”

　　“沈浪的确是仁义之士，不为金钱与名利。但是据我所知他却有一个最大的弱点。”王怜花微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女关啊。沈浪太中情义，他不会看这自己所爱的女子死的。”

　　“他为了救自己心爱的人，只怕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你说的是江南朱家之女朱七七？”一个人问道。

　　“没错。”

　　“可是她不是死了？”

　　“死了也是可以活的。” “王怜花”道。“世上能起死回生之物，自然就只有玲珑血石。”

　　“你是说？”所有人都望向我。“她就朱七七？”

　　“她？我说她是朱七七，她就是朱七七。沈浪，他也不得不相信。”

　　“什么？”

　　“你说什么？”本以认定的事，我又不得不去怀疑。
　　我难道不是朱七七吗？

　　我看着王怜花，要他的解释。

　　王怜花却不看我，若我不存在一般。
　　他不紧不慢地道：“我们的势力比起平云山庄与所有正派相比如何？”

　　“如小溪与大海。”一人叹道。

　　“我将此既然如此，如果我们让沈浪为我们除去平云山庄，再让那些‘正义侠士’与沈浪自相残杀，我们坐收渔利岂不是快哉。当他们势力渐弱，就是我们的大好时机。”

　　现在大家都明白，这不过是场事先安排好的戏。
　　而那个指挥者就是眼前这个人。

　　在大家还忙着躲避追杀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筹谋安排。

　　唏嘘声一片。
　　是惊讶，是赞叹，是佩服，是嫉妒。

　　而我却是胆寒，他的城府，他的心机，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我已经发出话去，明日就以此女的血祭旗，沈浪他还不会乖乖地束手就擒，交出血石？哈哈。”他得意大笑。

　　“此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怎么能相信。”向木道。

　　“现在我教除了失踪的胡三教主，其他教主皆以大去。你们不信我可以，却不能误了光复我教的大事。不如，谁能得到血石便立谁为教主如何？”“王怜花”道。

　　“好便好。可是若是胡三教主见到圣火令，必定也会赶来。到时候我们皆应听胡教主号令。”一个人道。

　　“胡教主心早已不在教务之上，他必会叫我们放弃复教。那又如何是好？”另一个人道。

　　“都不要多说了。三块，谁能得到三块，凑齐完整的玲珑血石就听谁的。”向木道。

　　“只怕那时候整个天下都要听那人的了。吸取了血石的功力，只怕再无人能敌。”

　　“好。就这么说定了。”“王怜花”道。“谁能得到完整的血石就成为我教教主，到时候全教上下都听之为命。”

　　一片喧哗，化做我脑海里嗡鸣。
　　“我是朱七七，我是朱七七，绝不会错。”
　　即使王怜花会骗我，可是那些记忆是不会骗人的。

　　一只扶住我。
　　凉透一身肌血，比针扎还难受。

　　我却只能跟着那手，向前走。
　　眼前纷乱。

　　忽然我狠狠地朝那手咬了下去。
　　用最大的力气。
　　咬透肌肤，直到有血腥溢进嘴里。

　　然后，我被重重掠开，跌倒在地上。

　　“我是真的朱七七，我是朱七七，他是王怜花，他，他才是杀平云山庄的人。”我嘶哑着喉咙，一边又一边的叫道。

　　可惜用尽全力，也只有若蚊般大小的声音。
　　我再也顾不得，顾不得别人把我当作疯子。
　　我要说，我要把真相都说出来。

　　一整狂笑，地，房子仿佛都在一齐震动。
　　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为了他们安排好的戏，又加了一个戏码。

　　可我还在说，还在说。
　　我还说什么，他们都是一丘之貉，他们都是魔教的人啊。

　　说了又有什么用。

　　“把她关起来，看好。”遥遥一个声音道。

　　喧哗的声音渐渐消散。

　　我踉跄地爬起来，又跌掉。却又再爬起来。
　　用身体推开周围的人，朝着亮光处去。

　　而门却被关上，光线瞬间暗淡下来。

　　一个个面孔狰狞如鬼，
　　拥挤，冲撞。

　　逃避不开。

　　一个人忽然环抱住我要跌倒的我。
　　我惊得一推。

　　爬倒在地上。

　　什么都没看清，一双手臂就被人捉住。
　　我练在地上不肯起来，却抵抗不了强大的力量。

　　被人拖了起来。
　　一块黑布蒙住脸，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在黑暗里。

　　无法再看见任何东西，更加无力去反抗了。

　　再次见到光线，已经被独自关在了一个小房子里。
　　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冷冰冰的四堵墙。

　　一点点光从门缝里透过来。

　　当我发现已经恢复力气，却发现手心里多了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