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同人）唯有落花知》临江小仙

9、宿酒·愁

　　心心念念忆相逢。别恨谁浓。就中懊恼难拼处，是擘钗、分钿匆匆。却似桃源路失，落花空记前踪。彩笺书尽浣溪红。深意难通。强欢殢酒图消遣，到醒来、愁闷还重。若是初心未改，多应此意须同。
　　【风如松】
　　宿酒•愁
　　不知道如何跟着沈浪走回了房间，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当门关上的响声才把我从刚才的梦境中唤醒，唯一的疑问占据心头： “他，他是不是杀了杀金大少爷的凶手？”我几乎是扑向沈浪，急切地问道。

　　沈浪望着我平静沉默。
　　“你快说啊…你快说……。”我激动地抓住他双袖，低下头不让他看到我的眼泪。

　　“你现在这样，要我如何说。”而他只是缓缓道。
　　“你… 。”我觉得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你为何对这事如此激动…”
　　“我？我，…。”

　　“你是不是知道谁杀了金大公子？”
　　“我…。”

　　我忽然感到在眼前这个人面前我就是一张白纸。我的一切他都是如此了解，我的秘密他早已看透。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他是不是就是王怜花？”
　　“不…。”

　　“可是你现在的反应早就说明了一切。你告诉我，我或许能救他！”
　　“真的?!”我激动万分。

　　“你…现在如此关心他，他若是死了，你要怎样？”他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说出话如此平静，却隐隐有一丝酸楚。

　　“我……他不会死，他不会死。”我却无法说服自己，忍不住扑在他的怀中哭起来。

　　“他不会死的。可是……”他沈浪喃喃道，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

　　他的掌心透露出安稳的气息，能让我平静。

　　锥心的痛苦也渐渐消失。

　　“我是谁？我是谁？你能告诉我吗？”我小心地问道。

　　“……你是朱七七，是乖孩子。以前是，现在也是。”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那启呢？”

　　“他？他，他自然也是个好人。”他边说着，却把我抱得更紧了。

　　方才在绝望中的我，却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那种感觉是从他的心中散发出来的，然后慢慢包围我。

　　夜，凝重的夜。
　　笼罩我的世界。

　　忽然很想念一种感觉，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它也许可以让我忘掉这一切烦恼。

　　这样我就不必再去想我的过去，不必再去想启，不必再……

　　酒，真的是个好东西。
　　何能解忧，唯有杜康。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启那么爱喝酒，或许那一面正是我没有碰触到的。

　　凉亭下，一个汉子的身影。
　　他也在喝酒，莫非他也有别人不解的愁绪吗?可是显然他的酒要喝得比他人痛快得多。

　　“愿意分我点酒吗？”我走过去，在他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他的眉毛很浓，眼睛很圆。在他的眼中你似乎永远找不到哀愁，唯有豁达与开朗，天下之事没有能困扰他的。

　　他带着一丝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在另一个酒杯中为我倒满。

　　“我现在还能叫你七七吗？”他边道边一口饮尽手中的酒。
　　“你叫我什么都无所谓。”我无奈的一笑，也干了那酒。辛辣的液体冰凉地灼烧着我的喉咙一直流淌到心里。

　　我猛地一呛，眼泪与鼻涕都差点一起流出。
　　原来这东西的味道如此之苦。我的舌尖依然残留着苦涩，喉咙如同被火烧灼，胃中一股热流向上翻涌着。

　　“你不会喝酒。就不要喝了。”
　　“不，我要喝。我要喝。”我一下拿起酒瓶直灌了进去。我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要喝酒，而我只为了醉。

　　醉了，是不是就可以忘。
　　“七七，你不要这样。”他夺过我手中的酒瓶，自己却咕咚咕咚地灌起来。

　　瓶中酒很快便没有了。
　　他用衣袖揩了揩嘴，然后盯着我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微微摇摇头。
　　“你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可以忘了我，可以忘了一切，你怎么能连沈浪都忘了。你难道不记得你曾经是多么爱他。那是的你甚至只愿能死在他手上。只怪当时他实在背负了太多才无法接受你，可是后来你还不明白他对你的心吗？”

　　“我……。”

　　难怪现在我看到沈浪的微笑总会莫名心跳，原来……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唯有心跳，那绝对是真的。

　　我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沈浪他不愿说的，就让我来告诉你。我不能再看到你们这样下去了。”他激动的看着我。

　　“说啊，你说啊。到底以前发生了什么。”我只觉的酒气上腾，脸上烧的滚烫。心怎么都难以平复，我终于可以知道了，终于可以知道了。我如何能平静下来。

　　“以前的你心中可只有沈浪，呵，哪里还容得下别人。”那男子笑容苦涩。
　　我的心更是不好受。两个我，两份爱。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我？到底那个才是真爱？

　　“你为了他，离开家闯荡江湖，那么多路都走过来了。现在却…。”
　　“我真的为了他如此吗？”我的眼睛有点模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的关系。

　　“你为了他所做的事情还远不止如此呢！”他轻轻一笑。
　　“那后来呢？我是如何失忆的？”
　　“你？王怜花这些都没告诉过你吗？”他眼睛瞪得老大。
　　“他从来没有提过。”
　　“
　　那个混账！我就知道…。”他嘴里嘟囔着，狠狠地一拍桌子。
　　“到底怎么拉？”

　　“平云山庄。”他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着四个字。“当初就是为了平云山庄才……。”

　　“你从头说行不行。”他这样说得没头没尾的叫我如何能听得懂。
　　我看着他有点迷茫的眼睛，似乎在回忆。
　　忽然他一头栽了下去，倒在桌上。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醒醒啊…。”我摇着他，“你快起来。”

　　“他喝醉了。”

　　我抬起头，月光下一个站着一个人。一袭黑衣与黑夜融为一体，而双眸却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你是……龙白……。”我看着他，身子簌簌颤抖。

　　而他却翩然走近，脸上带着善意潇洒的笑容。

　　“朱姑娘好雅兴啊。今夜皓月当空如此良辰美景，怎能这样虚度呢。不如让在下来陪你喝几杯，如何？”

　　我还未开口，他已经坐下，手中的白玉酒壶，倒出晶莹的美酒。

　　酒香立即四溢。光闻着就让人沉醉。
　　“姑娘请啊。”
　　我的手却僵直着，无法端起酒杯。

　　“姑娘，今天中午，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原谅，先干为敬。”

　　他一仰颔，一口饮尽。

　　我忽然觉得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曾几何时，在这同样的月光中，那个迷一般男子为我斟满酒杯，对月酌饮。只是那时的杯中，却是香茶。

　　现在果然已经物是人非了。
　　眼前这人，居然如此像启。

　　我似乎看到启正微微对我笑着。
　　我揉揉眼睛，眼前雾蒙蒙地。

　　醉了，我真的醉了。
　　我目眩神迷，倒了下去。
　　却倒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酒醉并不难受，反倒有些飘飘如云中的感觉，云雾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幽静的山谷中，舒适地躺在草地上。

　　衣裾飞扬，启的一招一式犹如行云流水。他忽然越到枝端摘下一朵花为我别在鬓傍。

　　“启…。”我微笑地看着他。可是他的面庞却变得朦胧，渐渐消失。蓝天白云绿草也褪色不见，无边的灰色吞噬过来。

　　我猛然睁开眼，才发现原来只是个梦。
　　“
　　“启…。”我寻觅着他的眼睛却只看到龙白含笑看着我，而那双眼睛正如山猫一般射出锐利的光。

　　他微微眯起眼睛道：“姑娘醉酒的样子可真是迷人的很那。”

　　“这里是哪里？”我紧张地向四处打量。这里芙蓉暖帐宛如闺阁一般，可是在我眼里却如同地狱。

　　“这是你的家啊，以后你就当这里是家吧。”他笑着，笑得如此暧昧。
　　“胡说八道。”我真恨不得马上把他眼睛戳吓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那眼神下我根本不敢动一下。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然后坐在床沿上。

　　“你离我远点…” 我缩到床的角落。受不了他的笑容，受不了他的眼神。

　　“我不会吃你，不会打你，你为何如此紧张呢？”

　　“你？”

　　“我只是想……。”他向我伸出手。
　　“你…。”我一把抓起枕头拼命打向他。

　　他却也不还手，直到我打得失去了力气。
　　那该死的笑容依然挂在他的脸上。

　　“你还是乖乖的，听话好了。你注定要是我的了。”他道。

　　“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碰一下的。”
　　“在我这，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你…你别做梦了。”
　　“如此美梦，我偏要做做。”

　　“你再过来，我…我便咬舌自尽。”连威胁的话都说的如此无力。

　　“哦，你还是如此之倔。”他摇摇头，却从怀中拿出一把扇子。

　　“啊…你！”那是启的扇子，怎么会在他手里。我欲从他手中抢下，他却高高地举起来。

　　“怎么样…，你现在答应了吗？”
　　“你把他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不过以后我可不敢保证，除非……。”他的眼睛似要射出火焰一般。
　　“不。”

　　“你还在考虑什么…”他抓住我的手，脸紧逼上来。在几乎要贴到我的脸上的位置停了下来。
　　“启，我答应过他……。我不能……。”我躲避这他的眼神。
　　“那你就嫁个死人好了。”他轻轻道，可是每个字眼都如同刀子插入我的心脏。

　　“我求你，你放了我。我…。”我哭诉着。
　　“那我可对他不客气了……。”

　　启…
　　“怎么？你只要嫁给我，我自然会留他一条性命。他在你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我颤抖着，无论如何先答应了再说吧，至少能拖延一点时间
　　“好…我答应你是了，不过你要先放了他…否则…。”

　　“哈哈，好。不过你不要和我玩花样。”他的手指在我鼻子上轻轻点了点。“无论是他还是你的命都在我手里。

　　我转过头去。

　　他一下松开我。

　　“来人，好好照顾我的新娘子。”

　　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拂袖而去。

　　“喂，你快放了他，不然什么都别想…。”我冲了上去，门却被关上了。

　　“你不要走。”我使劲拍打着门。
　　可是传来的只有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