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被自己夺舍后》行道

25、那些轻描淡写带过的

　　苏青看着苏重碧送走了洛知。多亏在和洛知商量授课一事的苏重碧没搭理他，他才有时间喘息，冷静下来去思考。

　　“现在说谁管谁不管事根本没意义。”他深吸一口气，主动打破了屋内有些冷凝的气氛，“不管你怎么说，这始终是我们的事情，一下子撇清关系根本不可能。”

　　“我想过了，岛上有人动手脚的可能性不大，你说九阵破四，那四阵是什么时候破的？”虽然他看苏重碧还是碍眼，不过大事在前，账可以可以慢慢算，“两块石头是镇基，九阵是阵眼，是否有通过破坏阵眼反噬阵基的可能？”

　　“无凭无据。”苏重碧说。

　　“你没去探查过阵眼那边吗？”苏青不信。

　　“去过，阵眼处皆已被焚毁干净，没有任何线索留下。”

　　苏青沉吟了一声，越发觉得事情棘手，“我们之间的事情，别让师兄知道。你先放开我，我不和你吵，先把头绪理清楚。”

　　沉住气之后，他身上半点不见方才泼妇骂街的样子，“你后来查了藏书阁没有？”蓬莱藏书阁有世上最全的术法和记录，就算是他也只涉猎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藏书阁被焚毁了。”苏重碧垂眸，“是冲着道统来的。”

　　蓬莱传火，昆仑续薪。两个传道场之间多年没有联系，关系也不见得融洽，但只要这两个地方还在，收藏的法术还在，哪怕修真界损伤再惨重，薪火还是可以重新传递下去。

　　“昆仑也联系不上？”苏青也不自觉皱眉，“妖类所为？”

　　修士除妖，能有这么大仇的他怎么想都只有妖类。妖和人不一样，它们更受天地眷顾一些，修行速度也快，但是相对的，他们的瓶颈期也极长，人在几百年里可以连跨数境，而妖却不能。对于妖来说，人的血肉其实是缩短瓶颈的补品之一，九州要是异兽纵横，受益者怎么想都是那些以人为血食的妖类。

　　“并非如此。”苏重碧摇了摇头，“妖与兽完全是两类，当初我们确实打算就此时清缴妖族，直到发现妖也深受其害。”

　　“啧。”

　　苏青啧了一声，有些烦躁，“现在就让他们开宗门大会不太可能，而且说出去估计也不会有人信。”他指的是自己夺舍自己这件事情，要不是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他肯定也不会相信，“这么大张旗鼓的，估计也只会打草惊蛇。”

　　“还有，你是不是忘记松开我了？”他提醒道。

　　“没忘，不松。”苏重碧瞥了他一眼，大有你奈我何的架势。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说起了百年后相关的事情，“阵只破四，异兽并未倾巢而出，修士抵抗还算轻松。”

　　“异兽虽强，仍可杀之除之。”苏青点点头，还算赞同，“不过九阵主要护的是九州，人间如何？”他罕见没有计较苏重碧算是公报私仇的行为，“救援及时的话，伤亡应该不算惨重吧。”

　　苏重碧的回答出乎意料。青年抿了抿嘴唇，原本就不大的声音又轻了几分。

　　“......十不存一。”他说。

　　苏青好半晌说不出话。

　　十不存一四个字就像巨石一样沉甸甸压在少年心口处。

　　他胸膛里堵着一口气，怎么都舒不出来，整个人都憋得慌。

　　“不管怎么样，这种事情不能发生。”

　　“这是我的责任，你先松开我，我去藏书阁，刚刚我说的阵眼阵基一定会有相关记载。藏书阁本身便能抵御凡火，被焚毁的时间太巧合了。”苏青舔了舔嘴唇，嗓子眼发干，“这种事情绝非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现在，甚至是更早之前说不定就已有端倪，细查之后肯定能抓住点什么”

　　就算先前被苏重碧剑指着，可能下一秒就会死掉的时候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过。

　　从有蓬莱开始，还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纰漏。哪怕那只是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只要想到自己身上牵系了那么多人命，他就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别的来把注意力全都转移过去。

　　苏青不敢深想，不愿深想。

　　“交给我就好。”苏重碧适时开口。

　　苏青摇头道：“我必须要管。”

　　“假如不是你，那么造成那样大纰漏的就是我了，万死也难辞其咎的就是我了。这是我犯下的罪过，我必须偿还，不止是你而已。”

　　就算心志再不坚定，他也不可能是一句话就会放弃的人。苏青甩了下脑袋。

　　刚刚差点就被苏重碧唬住，整个人都绕进去了，作为回敬，再朝对方心窝上戳一刀也没什么。

　　不出意外，他看见苏重碧微沉的面色，“你能做成什么？”

　　“能不能做成做了才知道。”苏青冲他耸肩，心情突然好了不少，“你真的不松开我啊？不松开我就这么蹦跶着去藏书阁也可以。”

　　“不用去藏书阁。”苏重碧说，“所有阵法相关的书都在屋里了，暗室也有。”

　　苏青挑眉，“你嘴上说我无凭无据，自己不也是这样想的？暗室里我放了酒，你把书卷全丢进去之后酒怎么办？”

　　苏重碧无端冲着他笑了下，一个响指解开了他的束缚。

　　“全丢了。”

　　苏青差点撸起袖子上去和他拼命，“世上怎么有你怎么恶毒的人！”

　　那些酒怎么来的难道苏重碧不清楚吗？喝一坛就少一坛的好酒，他居然全部扔了。这种明摆着暴殄天物的行为难道还指望他有好脸色吗？

　　“喝酒误事。”苏重碧似乎就差在脸上写上冷酷无情四个大字。

　　“我可以不喝酒，可是晓山青呢？”苏青指向一旁爱剑，震声道：“你居然舍得让它伤心？”

　　苏重碧冷嗤，“再不好好说话，你连机会都没有。”

　　“阵法相关的书我已让书翁放到此地，三日时间，能找出来我便承认你，找不出就滚。”

　　“那要是我找出来了你滚？”苏青反唇相讥。

　　“你得有那个本事。”说这话时，苏重碧眼里是十足的轻蔑。

　　打不过，身份暴露之后，原本的杀手锏也不能叫杀手锏。

　　苏青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