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蜕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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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不情愿地被砚妩那小子给打晕了！
抗议，作者为什么就不能把我设置成个武林高手！至少被打这么多次也会免疫啊……这样也太杀我女猪的威风了！
再一次睁开眼，已经置身一黑黢黢的木阁里，心里不由起了毛——这是，这是……
“砚妩！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好不好！砚妩！我还没有心里准备！砚妩！砚妩！快放我出去！”捶着厚厚的木壁，警告自己要冷静！
冷静，冷静，再冷静！
知道我老扁有多冷静吗？！
这里两壁距离小于十七米，按照4℃的340米每秒来算，都不能产生回音！
“砚妩！葛格~呜呜呜……再过几天吧！现在会疼死我的！葛格……”拼命地敲着木壁，它仍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砚妩描述过蜕皮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脑海里，竟比任何一部恐怖片都要真实。
“红羽裳！红羽裳！我不怪你了！现在放我出去！要不然我恨死你！红羽裳！红——”声音一点点地嘶哑，手上也刺入了木刺，但是一时间让人窒息的恐惧感使那些流血的伤口不重要了起来。
“砚妩！大不了我把财产分你一半！一大半？你现在放我出去啦！我不玩了！”手敲麻了，换脚上，布鞋摩擦着木壁，比声音更加沙哑。
“财产都归你啦！砚妩，除了蜕皮，我什么事都答应你！砚妩！”对不起了大家，虽然现在的我一点女子的气概都没有，不是那么太配在女尊世界里混，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为什么双生王子的后代成年要蜕皮！
我偏偏不！
“砚妩！一切好商量，我骗你了，我不是你那个什么小蛇！你放开我啦！我是、我是穿过来的，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抱歉我占用了你妹妹的身体，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要怪就去找Ｍａｍｍｏｎ算账好了！不关我的事啊！砚妩！”
我对这个皮囊满意的不得了。
“好！我承认我骂过你还不行么！我也承认给你取了很多外号！但你做大事的人干嘛这么计较呢～放我出去啊，我帮你把你小蛇找回来！”最终，右脚的鞋子被磨通了……
“妈的！快放我出去啊！”
没有人的气息，我停了下来，气馁来袭。
一切都沉浸在木壁的淡淡香味里，此时的心情，不可言喻……
蜕皮，一定是死不了的。
生不如死，而已。
外面始终没有回答，这时，脆弱的神经告诉我，它们来了——传说中的九蛇宴。
木壁缓缓打开，九个洞口，九阵阴风，细细碎碎，蛇鳞与木料摩擦的声响，近了，近了……
黑暗中，勉强能看见的几丝微弱的光线，被一双双雪亮的眼睛所替代，不一会儿，那些响动停下，木阁里被寂静所笼罩，说不出的诡异。
狂跳的心一下子静在原地，失去了活力，一点点地被眼前所支配……那些砚蛇神的孩子——赑屃(bìxiè)、螭吻、蒲牢、狴犴(bìàn)、饕餮、蚆嗄、睚眦、金猊、椒图。
砚蛇九子。
它们向我游来，带着特有的气味，迷惑，让我无法动弹。只能一动不动地顶着一双双宿命的眼睛，它们黑得发亮，似乎即将把我吞噬……
随后，又是轰隆而作的声音，从几个蛇穴里灌进来，没救了，我闭上眼睛，知道那是什么——滚烫的黑砂石！
黑色的砂石埋住九蛇的一瞬，它们将袭击木阁内唯一的祭祀者，毒液交汇，外加黑砂石的高温，活生生得叫人褪一层皮！
左臂一阵剧痛，立即被一条蛇缠上，蛇尾至蛇头，紧紧地箍住我的手臂，毒液的释放引发一阵恶心的晕眩，而这，只是开始，我竟然一声都没有叫出来！
一咬下唇，佩服自己个先……
右臂又是一个缺口，另一种毒的注入换来的不是晕眩，是心脏无法承受的巨创，大脑在膨胀，神经也似要裂开……
然后是脚踝，后背……
咆哮而来的黑砂石几乎快要淹没整个木阁了，四处都是皮肤被焦灼埋没的声音，嘶哑如斯。
我竟然还能清楚地看见最后一条蛇——椒图。它那黑曜石般的眼睛注视着着我，展开它的嘴，对我露出了它骄傲的尖牙——最后一阵疼痛，落在了眼睛上，真正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而耳边，还有黑砂石填满的声音……
沙沙……
沙沙……
砚蛇九子，飨宴结束。
耳边的的沙沙声小了下去，风声渐强。
又回到了沙漠里，红衣绿衣，砚寒砚宇。
“爹地～”轻轻地走过去，让他发现我。
“满儿！”老爹的惊喜惊起他严重的一泓碧泉，一声满儿，催的我眼泪又开始唰唰。
扑上那个已经被我吃了无数次的豆腐，不愿意再放开。
如果说，蛋里孵出来的都有雏鸟情节，那我便是宇的雏鸟。哪个爹不是爹，何况又是这么好看的爹！
“满儿。”不一样的音色，却是一样的无限温柔，这是寒老爹第一次唤我。
“二爹地！”回过身，又搂住一边，两个美赞的老爹，羡慕死别人。
“满儿，回去吧，不要再留恋这里。”寒老爹轻轻抚摸我的头，摩挲着那些他盼望了很久的发丝，他的孩子的身体。
“我不回去！砚妩他欺负人。”把头埋在宇老爹怀里就是不拔出来，两手搂，两手都要紧！
“满儿，小妩他——满儿有没有想过，今日你的痛苦，当年的小妩，他曾一个人承担，没有爹地的抚慰，没有亲人在身边，当时的他，只是长老会手里的一个棋子。小妩痛了去找谁？小妩连爹地的面都没有见过，满儿你……”宇老爹拿开我紧扣他的手臂，温柔地看着我，没有痛苦，只有怜惜，可那怜惜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砚妩。
“不回去！我痛死了，不回去，一觉醒过来就会感觉到痛了，还是在梦里好，爹地不喜欢和满儿呆在一起么。”再次把头埋入菊花香气的怀抱，就让我自私一会儿不行么！
“满儿，你看——”寒老爹猛地扳过我的头，沙漠中，风停沙尽，海市蜃楼……
砚蛇国长老会。
“大长老，您看这——”七八个黑色斗篷，围着一个昏迷的少年，冷峻的脸庞，灰色的卷发，他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浓稠的血液凝固在惨无血色的皮肤上，浑身焦灼，难以结痂。
无疑，那是年少的砚妩。
“哎……错了啊，不是他。”为首的斗篷里传来苍老的声音，透漏出失望和无奈。
“那大长老，怎么处置他？”
“既然不是砚蛇神选中的人，那也只好——”
“大长老，他醒过来了！”
少年狭长的眼睛颤抖着睁开了，可能还是无法适应突然进入的光线，一下子又闭上了，旋即又再次睁开。他整个身体都在战栗，还未合上的伤口再一次裂开，新鲜的血液涌出，颜色加深。
那年的砚妩，十二岁。
“哎……这孩子。”大长老摇摇头：“九蛇飨宴，生不如死，这样的痛楚竟然能够忍受，提早醒来，也是我砚蛇神的恩赐，就留他一命吧。”
“可女皇那边？”
“就报已经被耀月国的守军给误杀了，这下正好让晟花国加强对耀月国的牵制，一旦两国之间的盟约有所动摇，离战乱也不远了。”大长老再次摇摇头，转身，带着一干黑斗篷离开了石室。
冰冷的石床，少年依然静躺，血液顺着伤口留下，绘成曲曲折折妖冶的图案。
眼眸闪动，蝶羽般的睫毛煽动者，几滴晶莹顺着残破的眼角默默流淌，代替了语言。
毕竟，他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半月后。
石室里的少年静静地坐在石床上，屏气凝神。
露出的新生皮肤还可见几处淡色的伤痕，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一缕红绸，那是寒老爹最喜欢的。
有些仇可以报，只是等待，如此难熬。
“满儿。”寒老爹松开了手，替我擦干净了眼泪：“为何要流泪呢？”
“没有。”别过头去，仔细嗅了嗅他身上的香味，和砚妩一样，檀木香。
我怎么会知道泪腺是不是不受大脑控制了。
“满儿，你会一直躲在梦里吗？”宇老爹卷起袖口，替我擦了一下鼻涕：“小妩不是砚蛇神选中的人。但当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孪生兄弟后，唯一的愿望就是找到他，这样的一个简单的愿望，便是支撑他忍受无数猜忌和折磨的精神支柱啊。现在他找到了，只是想好好珍惜一下，完成砚蛇神的旨意，满儿不能帮他么？满儿，小妩是你的亲哥哥啊！”
“不是。”虽然这么说，但眼前忽然出现与那个家伙相处的点点滴滴——窝在他怀里冬眠，他帮我掖着被子；在墙角听他干那种事听到睡着；和他抢东西吃；给他的大波浪编小辫子；追着他跑……
简单的一个愿望，可以撑起一个生命。
现代的老爹也曾经这么说过。那时他抱着洋酒，醉靠在沙发上，怀里还有妈妈的照片，搞得像要殉情却不得似的。已经好久没有想过自己用手机抽水马桶的日子了。
虽然只有半年，但我不得不惊叹血缘的力量，是那么浓烈，没来由鼻子又是一酸。
“爹地，二爹地，我怕疼。”揪住宇老爹的袖子，一撕，又擦着鼻涕：“等我伤好了再醒过来吧，疼！”
“满儿。”寒老爹拍拍我的肩，忽然想一个老朋友似的：“你与小妩本应同年同月同日生，无奈晚来时间十二年，有些已经错过，可是这次蜕皮，不正是你与他有相同经历的一次机会么？爹地相信小妩的痛不会比你好到哪里，只是你痛在身体，他痛在心上罢了。”
“不要。”我接着擦我的鼻涕，一脸不爽。
同年同月同日生，这句话咋怎么熟悉？又不是拜把子，干嘛那么较真儿，晚醒也是醒。
何况我本来就不是这个身体里的，不醒就是不醒！
“满儿！”宇老爹有史以来第一次凶我，碧泉变成了寒潭，温柔度降低三成。
老大，现在是女尊文，你也敢给我脸色看！？
“爹地～”
“满儿，既然你不愿醒来，那爹地只能离开了……”一红一绿说完就要走。
我肯吗？当然不！
“爹地！二爹地！别走啊！”使劲地扯住他们的衣袂，却越拉越远，狂风四起，黄沙弥漫，沙漠渐渐消失，黑暗袭来……
个不讲义气的俩老子！你们给我回来！
“你们要是敢走试试看！”一口喊出来，立马感到血腥涌喉，“吧唧”吐了一口血：“痛死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蜕皮
